虎子的眼睛落到她脸上,也不禁暗中为她恍若隔世的美点了个赞。而他咬着肉的嘴巴,则忘记了咀嚼,整个神情看上去又傻又萌。过去,我以为虎子六根清静,从来不近女色,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并不是说男人坏了女人才会爱,而是说男人要坏一点才能迎得女人的爱。男人坏和男人色,是两个层次不同的概念,前者重在坏,后者重在色,女人恨男人色,喜欢男人坏,所以女人遇到坏男人,就会碰出爱的火花,若是遭遇色男人,就会产生奸情……
酒瓶见底,卤牛肉吃去大半,盘子止住哭泣,扔了皮干肉糙的“苍狼”,拉着备胎坐到我对面,斜着眼问虎子还有没有酒。看得出,她已经摆脱雪奴的控制,重又回到了现实中。
现实中的盘子和被雪奴附身的盘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
虎子见她回归了,气也就消了,于是笑咪咪地摸出一瓶酒,往她和备胎面前一放:“酒有的是,能喝,就敞开了肚皮喝!”
听到“敞开肚皮”几个字,盘子和备胎不由同时红了脸:“虎哥,我们敞开了肚皮,你还敢喝么?”虎子一愣,继而醒悟过来,不由哈哈大笑道:“你们敢敞肚皮,我就敢跟你们血拼到底,不醉不归!”
俗话说得好:“喝酒遮脸。”平素从不轻意与女人开玩笑的虎子,借着半瓶牛栏山遮脸,竟浪得像个久经情场考验的老手,说起浪话来一点都不脸红。
见虎子豪情满怀,生性本就豁达爽性的盘子,也就忘记此前的种种不快,用牙齿咬掉瓶盖,和虎子哐的一声碰了一个:“喝一大口。”仰脖海灌,咕咚几响便下去了三分之一。
“自古巾帼不让须眉,你喝酒的风彩,颇有梁红王黄天荡击鼓败金军的遗风,我不贺你一个,就不配你叫我一声虎哥了!”言罢,也喝下三分之一作为陪酒。
盘子撕了块牛肉丢到嘴里,边嚼边说道:“这牛栏山好喝,我喜欢;这卤牛肉筋道,我最爱!”备胎听见她说牛栏山好喝,不由抓过瓶子抿了一小口,才吞下,便感喉咙里像是着了火,烧得鼻涕眼泪直淌,一边拿手直往嘴里煽冷风,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这死牛栏山,又辣又呛――”
“烈酒如猛男,若是你经不住他折腾,他就会嫌弃你,若是你敢昂首挺胸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嘿嘿,那他下一次就不敢欺负你了。”不等备胎把话说完,盘子抢过她的话头说,“男人都是辣货吃货,只要你能喂饱他,你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盘子!”备胎打了她后脑勺一巴掌,“说酒就说酒,扯到男人干什么?你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打哭你?”说着作势欲打,盘子便闭上了嘴巴。
一旁的张三妹虽然不是乖乖女,也见过一些风浪,自不消说也懂得人间风情,可是她不会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她有女人的矜持,更有女人的风味,但她绝不什么话都说。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底线。
“又没拿你的器官说事,你跟我急什么呀?”盘子又塞了块牛肉在嘴里,“我说胎子,你不要这么正经好不好?再说,男女之间要是都正经,那这世界岂不是要完蛋?”
“盘子!”备胎双眼一轮,早一脚踹倒她,“你不乱说要死啊!乱嚼舌根,警防嫁不出去。”盘子从地上爬起来,抓起瓶子和虎子又碰了一个,方才嘿嘿的怪笑道:“那天,你把茄子放在枕头底下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盘子,你积点口德好不好?”脸上桃红花色的张三妹眯着眼睛的模样,有些像面佛静思的大家闺秀,“虽然你和备胎是好姐妹好闺蜜,但你也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说三道四,让她难看……”我怕盘子因此发飙,就用手肘暗中拐了她一下,叫她不要说了,不想她格格一笑,两眼直盯着我:“莫非你就不想女人?”
“男人不想女人不正常,女人不想男人也不正常。”七八两酒下肚的虎子,早也有三分醉意,但他说话还算正常,一点也没出格,“这男人和女人,就是那并蒂的莲,谁也离不开谁,所谓公不离婆,称不离砣,说的就是这个理儿。至于单身狗们在被窝里发发痴想或是玩玩自摸,从生理需求的角度看,正常,若从心理学上分析,这不正常,你说是吧老高?”
这话他本来是对着盘子说的,可话到末尾,问的对象却变成了我。我原本就没想搭他的话,可这样一来,我不说都不行了。但当着女人的面说男女之间那些事儿,我开不了口,所以当他问我的时候,我憋得老脸彤红,也没答出一个字来。
对我态度本就蛮好的盘子拿手戳戳我:“老高,说呀,我都不怕,你又怕什么呢?”
“你敢说,他也敢说,并不等于我也敢说呀!”我看看盘子,又看看虎子,“你说是不是呀虎哥?”借盘子的话,我又把球踢给了虎子。
虎子笑笑,没有接话。太阳照在他脸上,反射出淡红的油光。他也喝得微醉,但他并没打算放弃拼酒,盘子醉酒躺倒之前,他不会先撤。用他的话说,拼酒就在一个拼字上,酒场如战场,刺刀没见红就撤,算不得英雄。张三妹见他和盘子耗上了,微微撇了下嘴,就又低头研究起青石上的龙纹来。
从侧面看过去,长相妩娟的她就像九天下凡的仙女,浑身散发着熠熠奔目的青春气息。在我们道上,她最美,也最纯。从四川大山里走出来的她,自然带有川妹的辣性。有个财团的老总扬言花百花巨资包养她,她连笑脸都没给过那老总,那老总盛怒之下要想霸王硬上弓,却被陡然暴怒的她踹爆了小弟弟,然后,她就从那个城市蒸发了。再然后,就认识了我和虎子,并跟我们干起了摸金的营生。
这些年,她积攒的财富虽不多,但也足够他结婚、买房、买车以及一家人后半生的开销。那个被她踢成太监的老总,从顾凶追杀到现在,却连她一根毛发都没伤着,虽说他还未放弃,但早没了过去的底气和狠劲。用她的话说,是他被打怕了――从开始到现在,他追杀她七次,她却打了他八次。最后一次打他是半年前,他说他再也不找张三妹的麻烦,她才没往死里打他。正是和他的对抗,让她从挫败感中找到了成功的起点,从此不再怕惧对她用狠施暴……
所以一个人的成长,敌人比朋友来得深刻,也更彻底。张三妹如是,盘子亦是。今天的盘子之以敢说敢干,也得力于情敌的压制和打击。若非那个名伊莲娜的女人把她的初恋情人,青春帅男家里特有钱的富二代钱三抢走,今天的她,说不定还锁在某幢外人漾慕而自己空虚无聊的别墅里,一边发花痴,一边看公蝴蝶和母蝴蝶翩翩起舞或谈恋爱或打情骂俏……人生就是这样,你越屈服于生活,生活就会越跟你过不去。就像一个身体虚弱的人,老是怕病老是病。如果这个人生冷不忌,该吃吃该喝喝,病魔就会退避三舍,不敢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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