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无疑。不然,你可另派人调查。不过……”
“不过什么,你倒是痛快点儿呀。”梅方舟仿佛精神一振,边江和彭克己包括范轩杰和乔某对他的话里有话均也表现出某种急迫兴致。
“我不敢断定他是否共党,但不无怀疑这或许是他的一种掩护身份。”没想到赵康有来了个之乎者也。
“一定是的。”彭克己第一个下了定论,梅方舟和边江亦连连点头。这里面牵涉到一个追责的问题。闹出这么大一个动静,若连一个共党都没抓到,是无法向面交代的。
乔某对此表示认同的同时,却产生了一个大大的疑问。谢师傅的共党身份在他看来是确定无疑的,可他为什么在打死不承认的情况下,却抛出一个民间组织的身份来?这种身份抑或是作为一种掩护还是另有他图?这里面似乎大有玄奥。但在哪呢,乔某一时还想不透。
该用的手段都用了,对谢师傅的审讯也只能到此为止,再想撬开他的嘴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必须要重新梳理一下再谋良策。
一行回到地面,面已经空无一人,都各找地儿歇息去了。范轩杰回身招呼乔某想跟他交流一番,他却已跑过他身边向院门口奔去,开始他例行的早锻炼。
一条街面阒无一人,寒风呼啸,只有一家早点铺里传来些微的动静,门口的油桶炉子在冒着浓浓的青烟。
出院子左拐约五百米有个天然的小公园和一爿湖水。乔某早锻炼时来过几次,还叫不名。他围着这片不大的湖面跑了三圈,额头才冒出些微的汗,天色亦渐渐亮了起来。往回跑时,路过那家早点铺,要了碗酸辣面和两个面窝,正吃着时,霍光和闵敏、郝静一道过来了。
乔某招呼着老板给他们照样来一份,郝静突然来了一句说,我发现你这个人心挺大的。
“什么意思?”乔某自然听不明白。
霍光往外看了眼后才说:“你刚一走,梅方舟钻进了老大的办公室。”
乔某仍旧不明白:“这与我何干?”
皱了皱眉头的闵敏略嗔怪地说:“你别不当回事好不好?在你刚才走时,老梅可是盯着你的背影一顿好瞧。”
乔某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没事,他能瞧出个啥名堂来才怪。”
郝静一筷头敲他的碗:“你前两天是不是又去了趟谢氏成衣铺?都什么时候了,还往他那儿钻,不晓得避嫌呀!别给我来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套。”
这话逗得乔某一笑说:“我还正想说这话呢。如果脑子够聪明的话呢,不会拿这说事。明知不可为而为有两种情况,第一是你说的这种情况。第二,欲传递某个情报你认为两天前是火候吗?”
霍光却连连摇着头说:“说你聪明你确实有个有异常人的脑袋瓜,没想过昨夜之后的当下是个什么状况?”
乔某似乎一愣。郝静揭底道:“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失败的,所有的疑似共党站点都是梅方舟和边江搞的,如何向面交差?梅方舟已经弄了个处分在身,面若追责,恐怕他这个‘副’字都难保。狗急跳墙他是不是得弄个替罪羊出来?即便治不了你,把水搅浑对他脱罪还是有利的,对吧?”
“这个说法倒还过得去。谢谢三位,吃好了吗?”
若非一个突然状况的发生,他这副蛮不在乎的样儿气得郝静的筷头差点戳了他的鼻头。
第070章 论证内鬼
梅方舟找范轩杰,近乎于一种赌博似的摊牌。
一次布局已久的对共党十三个联络站的抓捕行动,虽抓获了近二十人,但经审讯和刑讯,并无一人承认其共党的身份,且所抓获之人均来自同一个县城(黄安),蓄公报私仇之心的梅方舟深感没法向面交代,若要将自己摘出来,他必须得另辟蹊径。
很显然,这次行动存在泄密的可能性。所谓可能性是拿不到证据,找不出这个泄密源,那么必须“造”一个出来。当然这个“造”的前提是必须有着一定的依据,否则首先在范轩杰这儿通不过。
范轩杰前脚走进办公室,梅方舟后脚跟了进来,当然明白他是有“话”要说,遂客客气气请他坐下,沏了杯茶过来。
“老梅,忙了一宿还不休息,铁打的呀!”
梅方舟苦笑着摇头道:“事情弄成这样,想睡也睡不着啊。”
范轩杰有意激他道:“我觉着还行啊,一次端了共党九个窝点,抓了二十多人,你的功劳可不小。”
梅方舟故作地叹了口气说:“可一个也没能审出来,况且有四个窝点莫名其妙扑了空,实在令人费解。”
话既然挑明,范轩杰也不跟他来虚的了:“这个,我也觉着有些纳闷。既然同为共党联络站,跑了的跑得太过从容,被抓的几乎都是从被窝里揪出来的,他们是一路吗?”这是点题了。
梅方舟挺老到地解释道:“这个倒是有可能,或许分属不同的两条线。但那些跑了的,既然您说到跑得从容,他们如何做到的?行动之前的两个小时,他们还处在我们的监控之下,转眼把我们的人给搞了,什么情况下才能做到?结合次行动的失败,您不觉得我们的内部有共党的眼线吗?”
端起杯子喝了口热茶,范轩杰点着头说:“这个你次也说到了,我也找人注意过,至少目前还没有这个迹象。”
“您说的这个人是乔某吧?”梅方舟的机会来了,若自己直接点名则显得有些生硬。
“是呀,他的眼睛蛮贼的。”
“我同意。但若这个眼线或许是他本人呢?”梅方舟死盯着范轩杰的一双眼睛,看他作如何反应。
范轩杰果然一副大为惊讶的神情,反盯着他道:“老梅,这事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他是我的人没错,但他与共党绝无任何瓜葛,他是我一手带到今天的。”
梅方舟频频摇头道:“您这可有些言过其实了。他曾经脱离您的视线四年有余,您别跟我提他在古德寺清修的事儿了,那不足为凭。据我所知,他跟您的另一位爱将凌剑飞私交甚好,而这个凌剑飞我多年前在武汉这个地儿曾跟他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在那次行动,他每至危急关头,屡有共党替他解难,证明他与共党交情匪浅,至于后来他的叛离军统那更不用说了。乔某与他这样一个人是发小,也曾并肩为党国办事,他的叛离果真与乔某没有任何形式的牵绊,谁信我都不信。”
范轩杰正欲出言反驳,被梅方舟挥手止住说:“这些暂且不论了。我既然向您指证乔某或许是存在于武汉站的共党内鬼,绝非口说无凭而是有事实有证据的。”
范轩杰做了个请拿来的手势。
梅方舟遂指出乔某多次出入谢师傅成衣铺的事实。
“一个初到汉口的外地人,汉口有那么多家裁缝铺,他偏偏选了一家作为共党联络站的成衣铺,若仅仅以一种巧合作为借口,恐怕有辱我们的职业特性吧?”
日期:2019-04-17 0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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