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瞪大眼睛,上前拔下飞镖,放在手里掂量几下后,才确信它是从拐棍里飞出,不是罗树林徒手飞镖。他惊异地看了一眼罗树林,好像学生期待老师揭晓问题的答案。
“怎么样?吓着了吧?”罗树林得意洋洋地说道,“你别小看这根棍子,其实它可以用来防身,关键时刻能救人一命。上面隐藏三种致命武器,飞镖,毒针,还有匕首。飞镖你也看到了,不过毒针只能使用一次,射出来后就会失去毒性。在这里不能演示了,只能让你看一看这把匕首。”
罗树林紧紧抓住拐棍一端,使劲拔下它的把柄,一把长约两尺的匕首出现在他手里,刀刃折射明晃晃的寒光,使它看起来更像是一把短剑。赵建国非常好奇地从罗树林手里接过长匕首,轻轻地削了削桌上学生临摹的书法宣纸。一刀下去,薄薄的宣纸瞬间被切开。他兴致盎然地切了好几下,纸屑洒落一地。
“你小子有完没完?别制造垃圾好吗?待会儿记得扫地。快把飞镖和匕首还给我!”
赵建国极不情愿地拱手献上武器,嬉皮笑脸地问:“校长大人,请问你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罗树林一边将飞镖和匕首装进棍子里,一边摇头苦笑道:“其实它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你眼里只有那个貌美如花的刘小姐,不善于观察和发现问题罢了。”
“怪不得,你对这根棍子总是爱不释手,原来里面暗藏玄机。你就不怕万一失手,射死学生吗?”
罗树林举起棍子,轻轻敲了一下赵建国的脑袋,怒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就算失手,也是先射死你!谁叫你每次都挨棍子打。”
赵建国连忙护住脑门,嬉笑道:“校长大人饶命,棍下留人!”
“你少跟我贫嘴!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次清扫行动中,你远在申城的替身至今下落不明,估计被敌人抓住了。”罗树林再次将拐棍别在身后的角落里,神色黯然地说道。
赵建国听到这里,惊讶不已。他指着罗树林,无可奈何地摇头,狡黠地笑了:“尊敬的校长同志,你看看,你看看,还说没有秘密瞒着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替身。不过,我就纳闷了!敢情这替死鬼的身份也跟我一样吗?”
“赵建国,你小子的嘴巴放干净些,不要胡说道,信口开河!要是没有替身作掩护,这些年你还能舒服地躺在这里睡大觉吗?你都不知道死了好几回了!”罗树林不怒自威。赵建国明白自己玩笑开过了头,已经触动对方的底线,当下满是歉意地笑了笑。
“难道他也是组织有意安排?”
“不错!当年你刺伤刘震天后,对方悬赏五千块大洋要你项上人头。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狗腿子到处打探你的下落,寻找你的行踪。为了掩人耳目,组织只好在申城安插一个替身,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保护你人身安全。”
赵建国点点头,心里默默地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替身肃然起敬。罗树林看到对方已打消心中的疑虑,再次叮嘱道:“目前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很多事情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再问了!”
赵建国的表情异常严肃,“好吧!我答应你,不再过问这件事情。现在轮到你问我,我知道你心里也有疑惑!”
罗树林喝了一口茶,瘫坐在藤椅上,轻松地问道:“南波万,你的代号为什么叫南波万呢?这代号翻译过来不就是序号第一么?而你的年纪跟我儿子差不多,我都变成你的父辈了,代号却是南波兔,音译就是序号第二。可我查过组织的有关名册,上面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代码。”
赵建国挠挠头皮,俨然一笑,“哈哈,其实这个代号根本就不是组织安排,而是刘震天这个老王看得起我,临时起名,未经允许,强加到我身上。我在他们的黑名单里被列为第一个重点追捕和击杀的目标,党组织当然不会把这么一个非常敏感的代号写进情报人员花名册。要是你们每个人都这样叫我,那不是告诉敌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吗?南波万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代号。”
罗树林摘下老花镜,往桌上一扔,“既然他这么抬举你,你就不应该骂人家。他不叫你赵二狗已经算是高抬贵手。你小子待在这所学校里实在太安逸了!十几年了,你都忘记了自己当初的身份和肩上的重任!”
赵建国倒了杯茶,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反驳道:“校长同志,你的意思是这些年来,因为替身的存在,我这个主角慢慢变成了一个没戏可演的配角?那您告诉我,到底哪个是主角,哪个是配角?哪个是主演,哪个是替身?难道他才是主演,而我只是一个替身?”
“你纠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在我看来,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们两个好比一对孪生兄弟,休戚与共,息息相关。只要其中一个人被抓,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就会暴露,而身处险境。因此,你们两个同呼吸,共命运。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赵建国不依不饶,“可您刚才不是说过我在这里安静地待了十几年,最后都忘了自己待在这里的目的。只有搞清楚哪个是主角,分清主次,咱们继续待下去才显得有意义,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罗树林开始数落对方,“你小子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别的本事儿不长,倒是学会了跟我抬杠。”
“嘻嘻,我还不是跟你这个杠头学的?就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鬼地方?”
“不出一周时间,等我安排妥当,咱们马上动身。请问你都准备好了吗?”
赵建国摊开双手,“我还用做准备吗?单身一个,光棍一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走就走,了无牵挂。”
罗树林忍俊不禁,刚刚含在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虽然他努力咽下,可还是被呛得老泪纵横,咳嗽连连。赵建国连忙上前猛拍几下后背,他才缓出一口气,边说边笑,“你小子还好意思跟我说自己了无牵挂,你心里不是还挂念着刘映霞吗?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赵建国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点顽皮,有点可爱又可恨的老滑头,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过之后,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沉默几分钟。罗树林转身离开座位,柱起拐杖,随手翻看架上的书籍,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身上那本密码打算怎么带走?”
赵建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还用问,随身携带走人呗!”
“你的智商被那个女人搞垮了吗?你的聪明才智哪去了?密码本带在身上,恐怕你还没走出延河九曲湾,就已被敌人扒了一层皮。你不想活着出去,寻找那个骚娘们吗?”
“那我一把火烧了它,反正我已经牢记在心里了。”
“我的记忆力可没你那么好,你烧了以后拿什么翻译电报?”
“你手里不是还有一本吗?反正两本都一样。”
“那可不一样”罗树林欲言又止,似乎感到自己说漏了嘴。
“有啥不一样?你又瞒着我!难道密码本也分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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