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7-21 10:52:07
35、四舅
高中时,我四舅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我四舅叫方世朴。我的亲舅舅只有三个,为什么称呼他为四舅呢?所谓四舅,是指他在家族中的排行,不是家中的排行。
四舅1948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后来在江西丰城矿务局工作,我小时候家中赤贫,四舅几乎每个月都要从江西给我母亲寄钱,如果不是四舅的帮助,也许我活不成。所以,说四舅是我家的救命恩人一点不为过。
1981年,四舅调回到老家工作,单位是舒城县师范学校。我上高中时,每学期的学费是20元,基本上是我四舅给的,父母亲给点生活费。
为了我读书,四舅不只是在经济上帮我,还在学习上。四舅订了上海的《文汇报》,当他得知我学的是文科后,建议我一定要多看报纸,以了解世界,开阔视野,丰富知识。四舅经常精心挑选、整理一些《文汇报》,托人捎给我阅读。高中时,我非常喜欢看四舅推荐的《文汇报》,不仅了解了国家大事、世界大势,还获得了很多文史知识,那些知识都是课本上看不到的,非常有趣,极大的激发了我的求知欲。
高三上学期的寒假,四舅知道我上了高三,学习非常辛苦,就叫我到他家玩玩,吃吃,放松身心,补补身体,我答应了。1987年的腊月,我和大哥一起前往四舅家。那是我第一次上县城,也是第一次乘汽车,感到非常新鲜,非常兴奋。那一天,还在江西工作的大表哥、大表嫂也来了,还有小表哥以及他的未婚妻都来了,我们是第一次团聚,非常开心、热闹。
我在四舅家住了好几天,舅舅每天都做很多菜给我吃,晚上怕我冷,特意给我买了一张电热毯。我回家的时候,照例,四舅给了我很多《文汇报》,还有课外辅导书。
一眨眼,高考到了,时间是1988年7月7、8、9三天,别的同学都是花钱住宾馆的,我住在四舅家。舒城师范也是有考场的,但我的考场在舒城一中。
那几天,四舅为了让我能考好,付出了很多心血。本来,四舅是喜欢看电视的,可高考三天晚上,他一分钟电视都没看,我睡觉时,他跟别人说话都是耳语,起床都是悄悄的。
真的难为了舅舅。
四舅总是在我最关键的时刻给了我最有力的帮助,四舅是我的命中贵人。
现在想来,我在1988年的高考中能够取得优异成绩,原因是多方面的,是一种合力所成,个人努力、老师善教、考运很好都是重要因素,同时,与四舅的帮忙也密不可分,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共同作用的结果。1988年,对我来说,除了家贫这一个不利因素外,其余的皆为有利因素。
日期:2018-07-22 08:31:33
36、母亲
在我的人生旅途中,尤其是高中三年里,为我操心最多的是母亲,为我付出最多的也是母亲。
至今有个画面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高一时,某个周六的傍晚,我从学校回到家,正赶上母亲正在赶猪,只见母亲拿着一个小树枝,挥舞着把猪往圈里赶,可猪就是不情愿进“局子”,在门前来回跑动,两个大耳朵吧嗒吧嗒的扇动着,嘴巴还发出嚯嗤嚯嗤的声音,负隅顽抗,惹得母亲也随着猪来回跑动,头发都飘了起来,非常吃力。我看到这一幕,非常心疼母亲:母亲本也是大家闺秀,也是六十岁的人了,此刻,竟被一头猪欺负了。我本来是喜欢猪的—它一身是宝啊。但此时,我有点恨“宝宝”了。我在母亲身后轻轻的说:“妈,把棍子给我。”母亲这才发现我回来了,把树枝交给我,喘着气说:“赶快把猪赶到圈里,不能让它跑到山后去了。”那猪不是左右来回跑吗,我上去对着猪的左爿屁股和右爿屁股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打得猪屁股上的灰尘和臊气都飞了出来。那响亮的啪、啪两声,终于让大白猪清醒了,乖乖的进了“看守所”,“双规”起来。
母亲本是大小姐出身,年纪又那么大,让她去饲养又脏又犟的猪,真的不容易。但为了我上学,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和猪打交道,经年累月,无怨无悔。
为了补充营养,假期在家,我吃了不少鸡蛋。虽说蛋是鸡下的,但鸡是母亲养的。养鸡容易吗?养鸡很麻烦的:先要请母鸡孵蛋,好不容易等到小鸡出壳,圆滚滚的小鸡是不能吃饭的,母亲天天都要到田野里采集所谓的小鸡草,弄成粉末喂小鸡,那种小鸡草就相当于幼儿奶粉吧。晚上,母亲要小心翼翼的把小鸡放到窝里,还得做好安保工作,以防老鼠和黄鼠狼来咬小鸡,不是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不仅黄鼠狼喜欢给鸡拜年,老鼠也喜欢给鸡拜年的,且屡禁不止。
高中三年,母亲天天中午饭后烤锅巴,没有一次煳过,她会用文火慢慢地烤,直到锅巴变得微黄,冒出香气,然后铲出来,放进锅巴筒里,让我周日回来取。锅巴很好吃的,但母亲自己从不舍得吃,也不让老大和老二吃。其实老大很贪嘴的,每每见到锅巴筒,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但惧于母亲的严令,还是忍住了。
母亲除了烤锅巴,还给我制作燋面,锅巴是早上吃的,燋面是让我晚上充饥的。因为学校晚餐很早,下午五点多就开饭,晚上我们要紧张学习四五个小时的,下晚自习时肚子肯定饿得不行,这时,就用开水泡一碗燋面,打发肚子很管用。
秋天的时候,偶尔的,我也会跟母亲一起到地里摘棉花。天上朵朵白云,如棉絮一样飘在空中。地里片片棉花,如白云一样立于枝头。
只有亲自体验,才知道摘棉花真不是件轻松的活计。棉花很轻,活很重。我只做了小半天,腿、胳膊、颈脖子,其酸痛程度就像这字数一样逐级增加,由一级升到三级。可母亲在那个季节,天天都要摘棉花啊,可想而知,母亲为了让我们到冬天有棉袄穿,得付出多少汗水,忍受多少劳累。
那时,我家还种了麻,把麻制作成麻线的过程,农民称之为“打麻”,麻线的用途很大,可以制作麻绳,可以纳鞋底,所以农户都要种麻、打麻的。每年入秋,母亲都要打麻、搓麻线,搓麻线在大腿上搓,待到麻线全部搓完了,母亲的大腿都红肿了,很辛苦的。
—母亲搓出来的不是麻线,而是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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