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60后的旧时光》
第16节

作者: 朱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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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生是要住宿的,但学校宿舍只有床框,床草和被子都需要学生自己带,报到时,大哥挑着一捆草和一床被子,我和父亲抬着一只木箱子,木箱子是大姐为了奖励我考取了高中,特意请木匠做的,让我放衣服。为了图个吉利,大姐还特意用红色颜料把木箱子的外面涂红了。
  我们高一的宿舍在校园的东南角落,那个地方名叫韩祠,山脚下。宿舍很大,住了四十个学生,我的床在门边。

  在韩祠,不仅有学生宿舍,还有教师宿舍,开学第一天,我就见到了两个高一年级的授课教师,一个是教我们数学的夏大建老师,一个是教我们历史的赵业茂老师。夏老师很年轻,二十几岁,瘦高的个子,皮肤白皙,头发卷曲,我见到他,老是把他和初中英语书上经常出现的一个漫画人物杰克联系起来,总认为他就是从书本中走下来的杰克,因为他和杰克太像了。赵老师四十多岁,单身汉,瘦瘦的,肤色较黑,赵老师最大的特点是记忆力好,每次考试,他能清晰记得每个学生的考试分数。每次考试结束,学生去他的宿舍询问分数,他总会微笑着准确地说出你的分数来,不用翻看记分册。

  9月1日的傍晚,天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从屋顶漏下来,从门外流进来,我的木箱子就放在床下的地上,刹那间就被雨水浸泡了,放在里面的衣服全被染红了,一件都不能穿。周末,我回到家,把被雨水染红的衣服给妈妈看,妈妈责怪我,为什么把箱子放地上,而不是放在床上?我说整个宿舍都漏水,放哪儿都不行。妈妈还是大声责怪我,我能理解妈妈的心情,因为那时父母给我做一件衣服是不容易的,那么多衣服不能穿了,这种损失是妈妈无法承受的。但,这一切都是老天爷造成的,有什么办法呢?

  隔壁的陈大英老婶听到了妈妈的责骂,跑来了,劝解妈妈说:“小东子上高中第一天,衣服就被大雨染红了,这个彩头好啊!你儿子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的,肯定能走红的!这是天大的好兆头,要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还责怪小东子!”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隔壁的陈大英老婶给予我的关照非常多,每当我生病了,或者被父母责骂了,她总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关怀备至,呵护有加。老婶现在七十多岁了,身体非常好,我很敬重老婶。
  当时我和母亲并没有把隔壁老婶的话放心上的,可是,三年后,我果然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取了大学,果然红了一阵子,轰动一时。
  日期:2018-07-18 10:48:20
  我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导演喜欢把一个本来简单的故事搞得特别复杂,让观众看的一头雾水。观众进电影院只是想放松一下,你们何苦为难观众?还让别人花钱?
  日期:2018-07-19 08:37:59
  33、吃在高中
  高中时,学校里的早餐有稀饭,也有点心,点心五分钱一个,但我买不起,我早上吃的是从家里带来的锅巴,我把锅巴放在稀饭里泡一泡,然后边吃稀饭,边吃锅巴,感觉很好。
  高中三年,每天中午饭后,母亲都要为我烤锅巴,累积一星期,我周末回家取。我装锅巴的白铁筒是堂兄朱明炬的母亲给的,1985年,朱明炬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取名牌大学后,他读书时装锅巴的白铁筒便给了我。
  中午食堂有肉,有青菜,肉是两角钱一份,青菜是一角钱一份,我当然更买不起。我吃的菜是从家里带来的咸菜,我吃了三年的咸菜。用咸菜来下饭是可以的,若论营养,是丝毫没有的。而我当时是个16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由于营养严重缺乏,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的脚都浮肿了,变软了,不能站立行走,很痛苦。周末,是我的堂侄朱传春把我背回家的,朱传春和我同龄,但他上学很迟,我读汤中高一时,他读汤中初一,而且我们俩住在一个宿舍里,他是从别的宿舍转过来的。虽然朱传春人高马大,但他背着我走了十几里的路,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的。朱传春是我的恩人,我要感谢这个堂侄。

  回到家中,父母看到我因为没吃好,病得都不能走路了,很是心疼,父母让我在家休息几天,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当时是夏天,母亲天天早上让我吃鸡蛋,中午让我喝冬瓜汤,一周后,我的病就好了,脚不再浮肿,腿也可以走路了,我又回到学校。
  那时,老是觉得饿,早上四节课,到了第三节课的时候就饥肠辘辘了,就想着吃午饭了。
  高一时,我坐在教室的后门旁,从教室到食堂是一条下坡路,上午最后一节的下课铃一响,我手握饭缸,如百米冲刺般冲向食堂—那时的饭缸是白色搪瓷做的。
  当时学生用饭票订饭,学生从家中带米,交给食堂,换得饭票。学生把饭票交给生活委员,由生活委员订饭,每班一个饭桶,也有两个饭桶的—那是人数比较多的班级。每天开饭前,食堂事务长都要把每个班级的饭桶数量念给厨师听,他常常这样念道:“高一1班一个饭桶,高一2班一个饭桶,高二1班两个饭桶,高二2班两个饭桶…”学生听到后,大笑。
  生活委员安排值日生打饭。女同学打饭时,常有男生起哄,女生一生气,扔掉饭铲,不打了。
  每个同学订的饭量是不一样的,男生有的一顿订五两,有的一顿订四两,女生基本上都是三两。我一般订四两饭,不是我吃不了五两,我是为了省饭票。有一个周六的晚餐,不少同学订了饭,但都回家了,饭桶里的饭没人吃,那晚我没回家,我就狠狠的吃了一顿,吃了多少呢?相当于现在的四五碗吧,反正肚子胀得胃水都流了出来,然而,睡觉前,还是饿了—
  日期:2018-07-20 09:35:18
  34、学在高中
  从上高中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很清楚,在这里我要打一场硬仗,那就是:三年后的高考必须一炮打响!

  那是毫无退路的。
  因为我家穷,考不取的话,家里不会让我复读,也无钱复读。那么,我只有一辈子做个农民,或者农民工。
  但我非常了解自己:我是不适合做农民的。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做农活,如在农村,我毫无前途。
  于是,我以空前绝后的意志力去学习。
  高一时,语文老师任少年先生要求每个学生都要买一本新华字典,别的同学买新华字典是为了查生字,而我买来字典后,除了经常查字典,还会在每天早晨背字典,同学们知道后都笑我傻,不知道那是一种钻研精神。
  由于高中阶段课业太多,需要背的东西太多,语文、英语、历史、地理、政治甚至理化都需要背,时间太紧了,我背字典只坚持了一学期便匆匆收场。
  虽然时间很短,但影响很深远,2013年我们举办同学会,我的高中同学王友应跟我说:“朱明东,我早就知道你日后会成为作家的,因为只有你在上学时背字典,背字典的人不当作家谁当作家啊?”
  其实,我当时背字典,仅仅是为了学好语文,并没有别的目标。
  高中时我特别喜欢历史,六本历史书都被我翻烂了,看得滚瓜烂熟。那时,每天晚饭后,我都会带一本历史书,或到山坡上,或到河堤上,看一个小时的历史书。
  高一时经常流鼻血,看书时,鼻血突然滴在书上,弄得我的历史书到处都是鼻血,很是难看。但我还是把历史书当做宝贝一样随时带在身边。高一时流行一首歌叫《血染的风采》,我的同桌跟我开玩笑说:“你的历史书也有血染的风采。”
  那时的我非常单纯,脑子里只考虑一件事,那就是读书,至于别的任何东西概莫关心。高中三年,我没和女同学说过一句话,别的男同学常把什么“色棍”“色狼”挂在嘴边,我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听到这些词,就像听到外语一样。开运动会也不参加,别人在操场上玩疯了,我躲在教室里看书,对运动会一点兴趣都没有。

  高三时,我学习越发刻苦,是全校学习最为刻苦的学生,高三下学期,由于大考在即,我每天凌晨三点钟就起床看书,坚持了四个月。那个时候,我对考大学是志在必夺,信心饱满,所以并没有什么劳累感、疲惫感和憔悴感,整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总是处于亢奋的状态。
  1988年7月6日,我和父亲起得很早,天上明月当空,彩云环绕。父亲送我到学校门口乘车,前往县城参加高考。高考结果非常美满,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本科院校,轰动乡里。我的考学故事在我的老家,在我的母校一直被传为佳话。因为在1988年,一个农村穷孩子,一个应届高中生,能考上本科大学的凤毛麟角,何况还是个状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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