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是抽烟,这要花多少钱啊?”阿正默默地对自己说,为他嘴里鼻子里喷出的烟雾感到害怕,虽然这烟比甘老爷子和甘四抽的旱烟好闻得多,但她知道纸烟要比旱烟贵得多,往往是花一两块钱就能买到一捆旱烟,而买纸烟却只能买一两包。她想不通其中奥妙。这男人仿佛懂得她的心,也仿佛要跟她赌气似的,越来越大口大口地抽着,抽得两个人四围烟雾腾腾。
天依旧闷热。
阿正剥着玉米,却在想心事,没看见几只鸡正伸长脖子,吃她簸箕里的玉米,有一只居然还跳进了簸箕里。她一挥手,鸡们便扑啦啦地各处飞跳飞跑,在簸箕里的那只鸡则受惊得最为厉害,怪叫加惨叫几声,张开翅膀飞出去,不偏不倚地撞到正在抽烟的男人怀里,一翅膀将他手中的香烟给扇飞了,并在他怀里挣扎了一阵子,将他吓了个慌,双手在空中乱抓,不知道是在抓他飞出去的香烟,还是在抓那只受惊的公鸡。
阿正大叫:“鸡,你该死!”赶忙放下手中东西,过来撵鸡,见男人身上被鸡给弄脏了,便伸手帮他拍打,边说:“这鸡该死,该死的鸡!”
秦老师没有让她继续拍下去,而是顺势抓住她的手,放
日期:2018-01-08 22:44:57
在嘴边,使劲地吻。阿正猝不及防,想把手抽出来,却抽不动,便听凭这男人把她手拉到他滚烫的胸前,她感觉到自己触到了男人的肉,仿佛那肉里流动的血同她的血流在一起,她的手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你怎么啦?”秦老师问。
阿正脸红得想新娘头上那鲜艳夺目的红色包帕,就要掉下来了。她拼命忍住眼泪,对男人说:“你走吧。”她不顾眼前这个男人了,只知道他是个男人,是男人她就胆气这么说。她心里在骂他实在大胆却心粗,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男人迷惑地望着她,看不出她脸上究竟起了什么样的变化。他将手缩了回去,胸脯和嘴上那感觉还存在,那种女人的感觉,尽管自己也感到心里慌慌的,肚子里却也暗自得意。但这女人却叫他走,让他一时没醒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哪个眼神哪口气没对头,让她心里动了气,或者是她羞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找的借口。一时间,这个男人不知道自己是走的好,还是留下的好。
阿正回到屋子里去了,这回她没有将簸箕带进起。男人虽然感到自己被晾在这个地方,但他想这个女人不至于因为自己的这一冒失的动作就不理睬他,这些日子以来,他还是慢慢摸透了阿正的脾性。
秦老师没有离开,一直坐在院子里,手脚有些僵硬,不知道放在哪个合适的地方。他看见满地的玉米粒,便忍不住俯身去捡,捡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又开始剥簸箕中的玉米,尽管手指还是显得僵硬,很快就磨得生痛,但他心里很高兴和得意,他想这样该会讨得女人的欢喜了吧,但女人始终没有出来。这个时候,男人才明白她是真的生了气,就后悔自己为什么如此冒失,忍一忍,等到条件成熟之后再那么做也不迟呀,即使做了,也要顺其自然,做到是处。他偏过脑袋朝屋里看了看,屋里没有东经,他也不敢贸然进去,生怕像刚才那样惹她生气。过了一会儿,他便怏怏地退了出去。
秦老师站在院门口下面的竹林里,将那门看了几眼,叹了口气。他穿过竹林,走过黄家门外时,看见黄家茅房的柴门里缝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蹲着拉大便。他立即觉得眼睛被刺得难受,便绕道而去,但他还没来得及离开竹林中的一个土坎,茅房门口就出现了黄家老二的身影,一条发黑的花短裤挂在腰上。秦老师看到的只是上半身。秦老师瞧见这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把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同一双带着敌意的眼睛一同射进他眼里和感觉里,让他觉得蹊跷。黄老二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又显出傻呆呆的样子。当下秦老师想起他跨进甘家院门时,黄老二正在竹林一边的地里挑大粪,也是这身样子,便担心他是不是看见了自己拉阿正的手那一幕,要不,他为什么拿这种眼神来看自己呢?他会不会像山里人一样拿出去到处说,再添油加醋,然后演变成谣言呢?他会不会冲上来用他那狠劲的拳头将自己砸倒在地?要是他真的不顾及一切地冲上来揍自己一顿,但不传扬出去,那才好呢。那个拉手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小一起,但乡下人可不那么看,他们不愿意看到一男一女的两个人在没有成家前那么牵来摸去的,甚至极为鄙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的。秦老师多疑的成分在心中作怪,在那儿木木地站着,也显出呆傻的样子来,仿佛两个男人早就结下了冤仇似的。他想,还是回甘家去吧好一些,如果这粗笨的东西把他看见的事情张扬出去,他可是在石坪沟和学校里就无法呆下去了。
日期:2018-01-08 22:45:22
秦老师见黄老二没有动弹,脸上浮出一个微笑来,算是向他打了个招呼,但那微笑却带着极大的不安,也带着做作。他装着继续往前走的样子,走出竹林,等到黄老二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他便从另一个山坡绕过村子,从村西边到了阿正家。如果黄老二跟紧他,发现他的行踪是一件极为轻松的事情。但秦老师没有想到的是,黄老二虽然也有些机灵,却断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他聪慧的头脑与嘴巴并是同一个模子里制造出来的产品,即使他表现出山村男人少有的一些俏皮和口才,但他都能将很多东西关闭在嘴巴里,咽到肚子里,自己承受,咀嚼和消化。况且,他拿他那双充满着敌意和怒气的眼睛看着从甘家院子里走出来的男人,并不是看见了秦老师同阿正刚刚拉拉扯扯过,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心思也没有朝那方面去想。只是他在挑粪的过程中感到肚子突然难受了,便到自家茅房里蹲着,拉得干干净净。由于只穿着一条短裤,在蹲下前要将裤子褪带腿上,因此,秦老师看到的那个情景,就跟一丝不挂差不多。如果秦老师笑他连尿屎都要忍着,跑回自家茅房里拉,不愿意拉在就近的别人的茅房或野外,那并不怪他,也怪不了黄老二。某些乡下人因为家境贫困,家粪不够用,除了能够在野外捡拾一些外,自己身体中的遗留物绝不肯轻易拉在外头,往往是使劲地憋着,硬撑着走到自家茅房或一只供全家人使用的便桶旁,将它们悉数拉干净。当然,秦老师没有当作家和揣测者的心,根本不会顾及、观察到和领会到这一点,倒是他多疑的性格把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给搅乱了,而他自己却并不知道。
秦老师再次回到甘家院子的时候,阿正又坐在院子里剥玉米了。阿正没有生他的气,只是她从他的那些动作中想到了死去的甘四,便跑到自己屋里悄悄地哭,哭得很伤心,泪水始终不断,让在外面的男人手足无措。等男人一走,她心情好了一些,便出来了,用一张毛巾蘸了冷水,擦净了脸,心里却怨恨起男人来,怎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呢?你读那么多书,怎么就不明白女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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