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记事》
第3节

作者: 平易豆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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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我和王合作被编为一组去出这个公差。我们一大早拿上背包带和中午要吃的喝的上了山。
  说是打柴其实很简单,山上树叉子枯枝子多的是,要不了半天就会弄上一捆来,主要是借机出去游山玩水,放纵心情,说不定还能碰上个云南姑娘。

  听老兵说,云南一大怪,“大姑娘抱着娃娃谈恋爱 ”,对此说法虽无权威解释,基本上也能领会些意思,大概是说这里的姑娘不受孔孟之道、封建礼教的束缚,不理会“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一套说教,性格开朗 活泼大方,少男少女一见钟情,小河边,山坡上,打情骂俏,跳舞对歌,即便生出了小孩子也无妨,抱了娃娃热恋更香。让我说,这也太过了些,这是一种什么美呢,根本就是缺少了朦胧和含蓄,如果遇见这么一位,那我不喜欢。

  山上风光很美,片片森林,层层梯田,蜿蜿蜒蜒的大道小路被树木绿草遮掩着,好象要把人带到仙境里去。虽然还是早春,山坡上已经开有不少野花了,置身在这鸟语花香的山林间,心情极舒畅。
  直到后半晌,我们俩才各背了一捆柴说笑打闹着往回赶。
  山路上行人不多。
  忽听一阵歌声传来,清脆的歌声里一位翩然似仙的彝族姑娘从岔路上走过来,没有几步就正巧与我们汇合了。
  我还不懂辨别彝族姑娘的服饰,但我知道此地是彝族哈尼族自治州,凡遇老乡不是哈尼族就是彝族,我们住在哈尼寨子,认得哈尼人,所以断定她是彝族姑娘。
  第一次相遇,互不相识,我们只好给了人家一个礼貌性的憨笑。
  她却很大方,认真地瞅了瞅我们,分别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灿烂的笑。她放慢脚步,与我们结伴而行。
  姑娘很美,并不是因为这从头到脚琳琅满目的服饰衬托,而是她那清纯漂亮的天然姿色;皮肤不算白,但很细腻;圆圆的脸庞充满着青春的活力;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要代替会说话而紧紧抿起的嘴巴。

  很快我们就熟了,开始聊天说话了。
  她一会儿说我走山路的姿态不对,告诉我应该怎样走才轻松;一会儿又说王合作背柴的方式太笨拙,大方地把双臂伸向王合作想示范地给予纠正,王合作本能地躲闪一步,没闪好,差点闹个趔趄,于是大家都朗朗地笑了起来。
  “哎——”前面远远的地方有了悠扬呼唤声。
  “呦——”她这边响亮地应答着。
  “对不起,我先走啦!”
  她回头向王合作和我挥了一下手。
  “再见!”撇下我们自己先朝前走了。
  嗨,这姑娘好像跟老兵们说的那云南的“怪”姑娘完全不是一回事呀。
  她走得很轻盈,裙边摆来摆去得象蝴蝶在飞,飞去没有多远,竟不小心丢了样东西。
  王合作赶了几步,捡起来,是一方普通的素色手帕,稍有点香气,他在自己的鼻子前晃了晃,对我说,“嗯,是草香,不是雪花膏那种香,像是用山上的一种香草薰过的。”
  “别管什么香了,快些还人家。”
  我们“喂——喂——”地在后面喊,她似乎没听见,于是我们加快脚步,想赶上去。谁知道我们赶得快她走得快,我们慢了她也慢,始终和我们保持一段距离。这是咋的了,刚才还和我们有说有笑,一下子似乎又有意躲着借故走了,我们纳着闷儿朝前追吧。

  就这样一直追到一个寨子里,人却不见了,眨眼功夫跑来好几个女孩子,一股脑齐上阵,生拉硬扯,硬要将我俩往一座木楼上拽。
  而刚才那个姑娘呢,好象突然的不认识我们了,突然矜持起来了,藏到姑娘们的后面瞅我们。
  情况不妙。过去我看过闲书,她们要拉我们上的那木楼叫“姑娘房”,并不是一般的“闺房”或“绣房”,它有着彝家人独特的意义,是姑娘约阿哥谈情说爱的地方,如果哪个小伙子被姑娘相中弄到这阁楼上,你是想逃都逃不脱的!像我们这样的军人,特别还是新兵,必须远远地躲开,万万不可上去!
  于是我们大声呼唤,这才有老馆、老奶出来,暂时给我们解了围。老奶问清来龙去脉,笑呵呵地对我们说,是好事呐,人家姑娘看上你们当中的一个呐,才用心丢了手帕,其实丢哪样东西都是一个意思,哪个拣了来,就算是有了心思唦,就得跟人家交上朋友耍一耍呐。
  王合作我们俩相互瞅着,听懂了这番云南普通话,开始傻笑了。
  两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刚又经了这场艳遇,热辣辣的青春有些萌动起来。尤其是王合作的情绪好像更加激动,渴望的目光直往姑娘群里搜寻。
  姑娘们虽说暂时被稳住了,可还在大树底下嘻嘻哈哈议论我们,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象山里那种很机敏很好看的燕鹰一样飞过来……
  不行,绝对不行!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我们应当立刻离开这里!于是狠狠地掐了王合作一把,说了声“不能当俘虏,快跑啊——”,拉起他转身就跑,王合作稀里糊涂、跟头轱辘地跟上我逃。

  后面的老倌、老奶、姑娘们嘎嘎地笑,好像有谁还要追过来……
  逃脱了,我们转山绕岭,沿着小路往回跑,快要回到胭脂寨了,我俩却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他推我,我推他,谁也不肯往前再走。
  “快到了,还磨蹭啥?快着点!”我催他。
  “咋你不快点?”他给我顶嘴。
  “你还在寻思刚才那事儿啊?拉倒吧,咱不做那个美梦!”我说他。
  “呸,你才做美梦哩!”这家伙嘴挺硬。
  “好啦,好啦,不说了,让指导员和连里知道了,丢死人呢,咱也别掐架,还是想想编个词儿,统一下口径,看看咋对弄吧。嗐,看这事闹的。”我放缓语气劝解着说。
  我们的脚步转上了一面高坡,一屁股坐下来,低头耷拉脑,拿起个草棍儿在地上乱画。
  等再抬起头来,突然发现远处有两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姑娘,顺着石板路要进寨子了……已经上了进寨子的台阶了,每个人的身后还各背着一捆木柴。
  哎呀!
  我们俩几乎同时想到,一大早就上了山,整整一天了,我们打的柴呢 ……
  日期:2017-08-30 09:10:40
  (6)琴声 · 心声 
  新兵训练期满,正式分到老连队,连队一些服役期满和超期服役的老兵,也正准备退伍返乡。 

  营部通知,晚上召开全营迎新兵、送老兵联欢会,搞完联欢,明早,新兵上岗,老兵坐车回家。 
  当晚,月光如水。五连的饭堂里,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一个个新、老兵们自编自演的文艺节目接二连三、精彩纷呈。 
  “下一个节目,配乐诗朗诵《再见,啊,战友》,朗诵:鲁沂蒙,音乐伴奏:李四川。请同志们欣赏!”营部书记常勇报幕。 
  鲁沂蒙沉稳上台,准备朗诵。 
  这个节目的规定情境是,接到退伍通知的老兵明天就要离队,战友们即将分别,各奔前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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