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梦想带我去飞翔》
第16节

作者: 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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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在脑中一片轰然和炽热中,我愤怒的起身跑到了走廊外面,我看好了一辆还过得去的自行车,抬起就往宿舍里面冲。室友惊异着我的行为,我也浑然不顾,我拿起工具埋头就开始撬锁;一边用力的撬着,一边咬紧着牙齿。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着什么,自己的行为算是什么;现在回忆起来感觉有点像是被“逼良为娼”。
  我撬掉了锁,飞快的骑到了电子科大,然后找到在电子科大认识的一名学生,换了他的更破烂的车。从此,我也再不敢把我的破烂车放到外面了,而也是这辆破烂车,我倍加小心地呵护一直伴随着我离开红光,伴随着我月薪上1000,买了辆更好的山地车的日子。
  1997年的1月上旬的时候,我和电子科大的几个学生凑钱,由我去川大听从北京来的一些打着出题的幌子的人大,北大,清华的教授来川大举办的考前讲座。我记得那次每门课是40元钱,川大研究生招生办公室举办的,还说有专家从北京带来的复习资料和命中率极高的模拟考试试卷卖。开课的时候,招生办公室的人在门口检查着听课证,同时在兜售着每套30元的单科试卷。无可奈何,人,都是一种从众和担心错过的心理,我还是咬牙拿出了一共60元钱,买了英语,政治两套模拟试卷。

  在最后一天,在川大的大礼堂听完了政治课的讲座,已经是晚上9点了。大家都陆续地在经过一天的疲惫和煎熬中慢慢地散场回家。在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那招生办公室的人还在兜售那些试卷资料,旁边有人问多少钱。那个家伙说:“每套10元”。他妈的,这分明上午就是在赚我们的钱妈。我顿时觉得后悔上午买了这些资料,要是现在买不就可以节约40元了么。我直瞪着那个在大声吆喝着的家伙,心里面骂着:“你他妈的,没有良心的家伙”。

  正在我瞪着着家伙的时候,我旁边一个很壮的人,开始冲着那个家伙在骂,而且是用很难听的四川话骂:“你他妈妈的,屁%^%$%^&*,杂个冷个黑心,赚我们学生的钱”;“朗个嘛,不服气索,你来打我嘛,老子是西南民族学院的,你来惹嘛”。西南民族学院在成都高校向来以打架多,学生乱而出名。一般人也不敢去惹西南民族学院的学生。那个家伙站在哪里半天不敢说一句话出来。

  我在旁边看着,突然平常近似孱弱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冲着那个家伙愤怒地吼了过去,同样也是非常难听的四川骂人的话:“老子$%$你,你妈妈的&%^都是黑的,日你妈,你晓不晓得,考研的人都是些穷人,你狗日的还这样赚我们的钱”。我和那个西南民院都用手,狠狠地指着那个家伙的鼻子骂。那家伙可能从来没有在他的地盘上被这样威胁过,诧异地瞪着我们,连说:“同学,别冲动,冷静下来,我们有事情去办公室慢慢谈”。我们一听更加的起火。我直接就冲他吼了过去:“去锤子的办公室”。我和那西南民院的同时开始气愤地用脚去踢放资料的桌子。我感觉到好解气,被贫困和社会的欺负积压下来的怨恨现在终于爆发了出来,我像一个地痞流氓一样,恶狠狠地不断地“旷、旷、旷”地踢着桌子,把那个家伙逼到了墙角。

  我冲那个人狂吼咆哮道:“你他妈妈的,你知不知道啊,考研的人都是他妈的穷人啊,考研的人都是他妈的穷人啊!!!你还这么黑心的来赚钱”。有人开始在哄抢资料,那个人眼睁睁地看着也不敢阻止,就只有说:“同学,不要冲动,慢慢来,我们去办公室谈”。我心想去办公室谈,我还不完都完蛋了。吼得差不多了,我也赶紧跑了出来,骑车飞快的冲出了川大。

  愤怒过后,充血的血脉和紧张的心情慢慢地缓了下来,心中顿时觉得妈的从来没有的一阵爽快。可是,在爽快的余温后,心里疯涌上来的是一阵无名的酸楚,酸过后却又是隐约的一阵阵痛楚凝绪成结,积在胸口——且沉,且重!
  在电子科大混得久了,我也认识了好些电子科大学生,特别是一个东北男孩。
  那个男孩叫老三,是我在一个大雨骤至的傍晚天在图书馆的走廊看雨的时候认识的,可惜这么美丽的情景遇到的不是一位美丽的女孩^_^。他很热心,帮着我找书,占座位等等,也还把我引入了他们寝室和班级。我甚至带了碗放在他的寝室里面,每天中午和晚上和他们一起吃饭,然后去上自习,上补习班。在电子科大,我终于不再那么的形影孤单,也有了一个稍微歇脚的地方了,不用频繁的来往奔波,也节约了不少的时间。我俨然成为了他们班的一员了,连他们班上的女生都认识我了,和我也混的很熟悉了,让我在考研的旅途中,不再觉得孤单。我比他们都是要用功很多,我知道我的底子比他们差,而且在职人员的招生名额也没有他们多。我知道,我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拼命和努力,靠时间来积累,靠勤奋来弥补。许多次,当我已经在图书馆学习了大半个下午出去休息的时候,才碰见他们几个晃晃悠悠的来图书馆,一看到我,他们都说觉得惭愧^_^。

  在电子科大研究生阅览室看书,由于很多本科生也过来看,因为这里比较安静,环境也好一些,经常这里的老师要清查学生证,不是研究生的就要求离开这里。我当然什么也没有,因为我什么也不是,这样的检查经常搞得我忐忑不安,时刻紧张。在有一天晚上的清查中,我找旁边的熟人借了本研究生阅览室的书,想借此来蒙蔽过关混得一个看书学习的座位。可是那天值班的女管理员仿佛看出我不是研究生,甚至根本就不是电子科大的学生似的,尽管我放了一本图书馆的书表示了我的学生证已经借书押在图书室了,她却一定要问我是那个班级的,导师是谁。我在旁边支支吾吾,语无伦次。我根本就不知道班级的编号,也不知道该说导师是谁。我觉得紧张又窘迫,那管理员还在继续追问我。我真的想,一旦被发现了,以后我可能再也进不来这研究生图书馆了,以后看书的座位又会是一个麻烦的问题;难道偌大的电子科大也这样的容不得一个我这样异类的毕业生么?好在旁边的同学赶紧帮着我说话,那个管理员才半信半疑的暂且放了我这一马,还威胁我说,下次一定要看到我的学生证。我大叹了一口气。

  遇见了一个从四川轻化工学院来电子科大进修的高我一级的同学,他索性借给我他的学生证。这样凭借这个学生证我即使在寒冬的清晨第一个来到研究生图书馆,也不怕管理员的清查,也暂且在电子科大获得了一个小小的学习的空间。
  成都的冬天伴随着落叶秋风慢慢的降临了,颖儿也来信了。她说:“你好吗,易?你说成都冷了,晚归忙碌的你,千万保重啊。怕你支持不住,怕你精力有限,怕你功亏一篑,怕你有功无果……一向坚强的你应该能挺得住的,是吧?“坚忍不拔”,我脱口而出的正是你,不是吗?多想能帮你一把,哪怕只是一杯热茶、一件外衣!”
  考试的那天,电子科大的考场在寒冷的冬季飘扬着彩旗,教学楼挂着醒目的红色横幅-“1997年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还没有开场,周围挤满了在平常复习中已经熟悉了的身影和面孔。我是为了一个拼搏和赌注,他们都是为了什么呢?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自己能否容忍失败,哦,不敢多想,唯有想着如何坚持考完,发挥得正常些。入场了,一位老师在门口给大家鼓劲:“同学们,一定要坚持考完啊!!”上午第一门英语,下午政治,第二天,人,便开始少了。

  一眨眼,考研就在这样的期待,疲惫和坚持中,考完了。考完的那天,我没有回家,还是住在了电子科大,那几个学生的寝室里面,反正放假了有的是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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