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梦想带我去飞翔》
第15节

作者: 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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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有怕过冷,即使被寒气冻得手脚发木。成都的冬天真的是叫着冷,持续的处于1-5度的气候让周围的一切都是冰冷的。北京的冬天有暖气,其实过着是相当的舒服的。从自行车,书,桌子,椅子直到笔,都是冰冷的。我很怕冷,在那段孤行考研的日子里,唯一在寒冷季节中为我呵护着心灵的是远方颖儿每周的一封信,而唯一温暖我躯体的是我手中的一个雀巢咖啡的玻璃杯,我用它在楼下盛上免费的开水,双手捧着这个杯子,它为我暂且温暖那已经被寒气冻僵了的双手。我经常看书看得疲惫不堪,趴在图书馆冰冷的桌子上,手捧着一水杯,靠着这水杯里散发的唯一温暖,就睡着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醒来了,却吃惊地发现桌面上怎么出现了一滩水。我昏昏沉沉,半天才醒过神来,原来是自己疲惫困睡中的呼吸,遇到空气中的寒冷,凝聚在了同样冰冷的桌面上。

  我还记得在快接近考试的时候,大约是1997年的1月上旬的时候,许多从北京来的一些打着出题的幌子的人大,清华的教授来川大举办考前讲座。我和几个电子科大的学生凑钱去听这个讲座,那也是期望可以捕捉到当年考研的题目最新信息。讲座在上午的8点川大的大礼堂开始。那真的是叫着冷。我从红光的宿舍骑车到川大大约需要50分钟,我记得那段日子刚好是成都容易起雾的时候。我每天早晨6点就起来,稍微喝了点牛奶麦片就骑车,沿着浓雾出发了,因为要早点到课堂去抢占一个比较好的位子。我记得那次的雾特别特别的浓,几乎3米外就看不见物体。我是戴着红光的劳保手套,用衣服包着头和脸,在自行车的篮子里放进一杯热水,就出发了。那浓雾浸在脸上,手上真的是刺骨般的寒冷,特别是骑车,风不停的吹着,我实在冻得不行的时候,就停下来,用车篮里面放着的热水杯子温暖温暖几乎麻木了的双手和冰冷的脸颊;缓过之后,再低头继续前进。因为千千万万的考研者,城市的劳动者都和我一样在经历这这样的寒冷和风雨,我也只有默默的低头前进,无怨无悔,而留下的这些如秋风吹落下来的黄叶般的片片记忆在勉励着今天依然在外企职场奋斗着的我。

  寒冷和炽热只是我考研记忆中特别的一部分。而另外更多的记忆依然是穷!
  考研需要买很多书籍。我那是那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买几十元一本的书啊。看着这么多需要买的考研书籍,我真的非常的犹豫和徘徊。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在电子科大的校园有人摆地摊兜售盗版翻印的考研书籍,价格便宜很多很多。我于是考研的很多书籍都是买的盗版。考研的人实在是太穷了,可能不是因为穷困所逼也不会这样拼命的来考研。

  颖儿走了后的那个夏天,我开始不知迷途的奔波于红光宿舍和暑期的电子科大教学楼之间。那里,还依稀有着颖儿4年自习留下的身影。一次在我回去经过建设路的时候看到路边的一家电脑游戏厅贴了一则招聘电脑游戏维护员的广告。我心中一动,自己大学时期电脑非常的熟练,应该可以做这个工作吧,利用额外的时间做两个月,就可以挣几百块钱,我考研的开销就没有这么大压力了。我和老板谈了谈,他答应让我试着干一个星期。这份工作应该是我离开校园后在社会自己找的第一份打工的工作。游戏厅的电脑维护工作为了不影响营业只能在晚上凌晨2点以后进行。我于是每天在电子科大看完书后,就先回到了红光的宿舍睡上一觉。

  在凌晨1点的时候,我骑车沿着安静漆黑的东二环,建设路来到游戏厅进行电脑的维护和游戏的安装工作。然后凌晨5点,在睡意朦胧中,疲惫的骑车回到红光的宿舍我渴望的小床,那时室友睡得正熟。7点50再起来去工厂上班。记忆中是在建设路上我那被灯光拉开的长长孤单身影在我的前方,后方不断的变化着。
  游戏厅电脑维护的工作远远比我想象的麻烦和复杂,我一开始就是遇到了如果一台电脑接两个硬盘的问题,其次,老板买的全部是盗版的游戏光盘,安装起来非常的费劲,自己也的确不是非常熟悉游戏,特别是盗版游戏的安装和调试。有的游戏软件要求的配置很高,游戏厅的电脑根本运行不起来。同时,经常性的拷贝也造成了游戏厅电脑病毒的蔓延。我脱离电脑行业半年了,就连目前什么病毒流行我都不知道,自然我无法判断是否中了病毒,也不知道用什么软件来清除这些奇怪的现象。可我分明记得,我在大学的时候,我是清除电脑病毒的高手,在计算机俱乐部举办讲座我最喜欢讲的题目就是《病毒》,而现在经过红光一年的摧残,我竟然变成是电脑病毒的白痴。坦白的说,我的确没有很好的完成游戏厅的电脑维护的工作,好多游戏运行起来还是有问题。在经过了大约20几天这样辛苦的熬夜维护后,老板决定不让我干了,并一分钱也不打算给我。

  我蹲在他店的门外,半天没有说什么。我在想着我该怎么和这样一个利益熏心的私人老板要回一点点我应该得到的报酬,哪怕这个工作我没有做到完美,可是没有完美的功劳也有我风雨兼程的苦劳啊。我的奢望不高,我就希望他可以付给我50元钱,我也就觉得满足了。或许来到了社会才明白社会的冷漠,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同情和善良的。尽管那个老板开着摩托,打着手机,甚至以前还是成都某个电台的记者、主持人,他终究是一分钱也没有付给我。在他眯着眼睛抽着“骄子”的时候,他是不会去想到、体谅、理会到这个我熬夜工作20多天就奢望的50元钱,对于我,这样一个穷书生是多么的重要,对于一个初次在社会打工的毕业生是多么的凝重。可是,我第一次自己外出打工的工作,我熬更熬夜,风雨兼程换来的却是一文不值。我没有别的办法,对于一个普通的穷毕业生,一个初来成都的外地人,我没有办法去和一个本地的老板抗争的。我唯有收拾起落寞的心灵,安抚好烦躁的心,坚韧的继续我的考研旅程,甚至也是每天经过他的游戏厅门前。

  许多年,过去了。当我现在拿着可观的月薪,当我每次跳槽获得另外多一倍的offer的时候,我都经常不自觉想到我第一次打工我获得的感受。我也经常的告诉我在旅程中遇到的弟弟和妹妹们,第一次感受社会的代价和意义。而也正是自己这样的第一次的打工经历,我告诉自己要坚强,同时要善良的对待每一个刚刚走入社会的人。
  (2004年7月30日23:14:16于北京双井)
  成都的寒冬是越来越让每个人都觉得冷,那是不同于北京的冷。整个世界和物体都是冰冷的。为了确保考研可以成功,我跑了好几天,盖了无数个红章之后,车间和工厂终于同意我请假三个月去考研。但是,工资只有正常工资的25%,也就是大约每个月60元钱。我告诉了父母我要去考研,他们每个月再资助我200元钱。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只有靠父母暂时资助一下,我默默的告诉自己这些钱,我以后的工作和生活变得更好的时候,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他们的,我也好期望靠自己的奋斗可以挣更多的钱,可以孝敬父母。

  在1996年大约是11月份的一个早晨,当我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书包准备去电子科大看书的时候,我出门在门口的走廊四处找不到我的破烂自行车。我无奈只有接受我的自行车被盗的事实,这个准是红光青年宿舍的人半夜偷的。我的自行车已经是很破烂的,他们要偷也偷一辆好的啊,况且,况且是对我这样穷困,处于经济即将崩溃的书生。

  拖着沉重的脚步,我无奈的回到了宿舍,室友很惊奇我怎么又回来了,我说车被偷了。我半天呆坐在床沿,不知道该怎么办。借钱去买一辆旧车?又要欠下至少150元的债务,还有耽误半天的学习时间;去借一辆车先看书去,可是明天怎么办,不可能没有车啊。我叹着气,痛苦的摇头。心里面从祖宗十八代诅咒着那个偷我车的人。我都这么穷了,为什么生活还有这样来为难我,我又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从我大学毕业生活就给我如此的安排和折磨,这是为什么?没有了钱,我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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