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12-03 00:10:18
　　顾年
　　One person of antisocial
　　文／柒个
　　第十五章
　　叶昆几日不曾安生，接连几天都在神经质般的折磨里。
　　他坐在办公桌前，揉着额头。已经许久不曾有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偏偏那人还是顾年。他对顾年，心中是存着不忿的。想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个只会过家家的幼童。如今却欺到自己身上，耳光甩得肆意。他再一次拿出右手边抽屉里的左轮，银灰色枪身被他擦拭得泛着寒光，正映衬他蛮狠的脸侧。
　　拖拉的脚步声自远处一点点接近，在书房门口停顿许久才听到敲门声。
　　叶昆停下手中的动作，把枪放在趁手的地方后，才喊了一声“进来！”。

　　推门而进的是一个少丨妇丨，花枝招展故作姿态。她回头召唤过躲在门后的小孩，才扭捏着腰肢走向叶昆。她穿着手工刺绣高开叉旗袍，衣领外一串浅粉珍珠绕作三四周，手腕处两只镶满钻石的白金手镯叮当作响，脚下踩着Fendi秋冬新款。十二厘米长而纤细的鞋跟险些擎不住她丰韵的身子。她脚下每一步都踩下又抬起虚虚地踏在地毯上，曼妙的腰肢扭出一个又一个山路十八弯。
　　少丨妇丨径直走过去，坐到叶昆的腿上，搂住他的手臂亲昵地说道：“老爷，怎么还不睡？人家在房间等了您好久。”
　　叶昆一手拂上她身后的圆润，随意拍打着，“且睡了。这么晚了，杏园你为何把浩文带来。”
　　“是浩文他不肯睡吵着想爸爸，人家才带他来的。是吧，浩文？”，陈杏园说完，便回头朝儿子不断使着眼色，然而叶浩文只顾着低着头不敢吱声。

　　陈杏园心里着急，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盯着叶浩文的头顶。所幸的是，叶昆不甚在意，他手在陈杏园身后游走，不时地有些情色举动。而他面上却仍是稳靠地招呼着儿子，“浩文，来，让爸爸看看。”
　　叶浩文嗫嚅地回应他，脚下拖蹭着往前挪了两步。
　　叶昆满意地看着一直以来令自己欣慰的小儿子，不禁问道身边人，“这，浩文他的生日宴会安排得怎样？”
　　“自然是妥当的，只是浩天他今晚又去夜店狂欢，两三天之内是难回来的。”陈杏园皱起满是脂粉的脸，故作为难道：“浩文的生日宴会他不到场，未免会让人说闲话。说我这后妈怠慢了他。”
　　“太不像话了！”叶昆一巴掌拍在红木桌面。威震下，桌子上摆着的明代双耳黄釉瓷瓶摇摇欲坠。
　　陈杏园抬手撩拨着他的心口，适时安抚道：“老爷别气，大少爷他着实过分。您也该教训教训他，他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能做您的接班人。”
　　叶昆冷冷地看她说完，搭在她身后的手暗自钳住一块臀肉旋转过一整周，“杏园，这是我的家事，你管不得。”
　　陈杏园痛得直吸气，却又不敢造次，只能端着扭曲的脸，摆着尴尬的笑。
　　叶昆停顿一阵，才松开手，转过头看向一直在边上唯唯诺诺的小儿子，收起冰冷的脸色，尽显和蔼地说道：“浩文，明天就十岁了，可是男子汉了。有什么想要的？”
　　叶浩文抬起头飞快地瞄了叶昆一眼，稚嫩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我，我想姐姐回来陪我一起过生日。”

　　叶昆听后一笑，“晓菂她在国外有场比赛，她很看重。她说等她回来给你带礼物。”
　　“真的吗？”叶浩文听到有关姐姐的事，不再羞涩，欣然地抬起头，“我好喜欢晓菂姐姐，我以后也想像她一样去学大提琴……”
　　陈杏园连忙打断他，转过头对叶昆说道：“老爷你别听小孩子瞎说，浩文他一直最崇拜您，最想长大后在生意上帮您。”
　　叶昆看着小儿子低垂的头，问道：“是吗？”
　　叶浩文偷瞄一眼，见母亲瞪着自己，只敢点着头，诺诺地说道：“是，是。”
　　叶昆听到他的回答，不见欣悦，不动声色。叶浩文不知该再说些什么，陈杏园同样不敢出声。她附和着赔笑，心下却一阵阵战栗。
　　又城同隆多回到公馆便聚集大家开会，商量可实施行动计划。几人中没有顾年。听Leon说她自早晨起便没有出来过，中途度科去给她送饭，连敲几下门都没有回应。又城想她是终于抵不住去休息，便叫Leon他们不要再打扰她，计划相关的事晚点再告诉她就好。
　　几人不间歇地讨论安排、修改计划，从中午时分说到晚上，才将所有细节打点好。这期间又城不时抬头看楼上的动静，却始终不见顾年出现在楼梯口。他想着，她这样不吃不喝地睡，身子难怪那么羸弱。
　　第二日，一大早，包括顾年在内几人都带好各自的装备，分坐在三辆车里驶向港东。

　　之前顾年、Leon改电路的时候，顾年顺手动了监控系统。出发前顾年递给Leon、又城一人一台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包含万江内部所有的监控图像。顾年表示自己向系统中侵入一种病毒，必要时可以干扰监控系统，替换一段时间的监控图像。又城向她表示感谢，顾年只是一贯无所谓的表情。
　　顾年依旧如她说过的那样，坚持不插手这次活动。又城便按她的意思，只安排她与Leon同乘一车。隆多和又城一辆车。关上车门后，隆多问又城不与顾年一辆车怎么监视她。又城单手握着方向盘，松开离合给足油门后，才幽幽地说，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同她一起出任务，就算了吧。再说自己有交待Leon不让顾年单独行动。
　　南卿暮今年不过二十三岁，已跟着大他近十岁的南又城
　　出了五个年头的任务。李度科照比他晚入行半年，却也可以算作很多队友的前辈。两个年轻人经手的任务不说上千，也有上百件。

　　这次行动，因着顾年的不作为，卿暮度科自然就接过深入敌方内部的担子。
　　一早，隆多便替他们打探好，在早晨换班的时候混入服务生最不易被查觉。于是一接近万江，卿暮便把车停在妥当的地方，与度科一起从监控死角翻墙进到万江内部。
　　卿暮、度科设法潜入万江的服务生房间，这边其他人也没闲着。两辆车分散在万江附近隐蔽的地方，通过实时监控和通讯耳机随时控制着情况。
　　Leon把霸道停好后，便跳到宽敞的后排，支起几个显示器，连接着错综复杂的线路。几分钟后，后车厢俨然变身成小型移动信号车。Leon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拍拍手，对端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顾年说道：“年姐，看我做的还行吧？”
　　顾年挑起一点眼睑，回头轻轻地看一眼，慢慢悠悠地说道：“行。”
　　回答虽然是精简版，Leon还是很激动，索性乘胜追击问道：“是过及格线的那种行？”

　　“过优秀线的。”
　　得到褒奖，Leon又发扬年轻人的无限精力，开始操心起顾年的性格问题。“年姐，你这样总冷冰冰一点也不可爱。怎么就不能和蔼可亲一些呢？”
　　顾年回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若是和蔼可亲，刚才你一准会亲上来了。”她认真的样子，仿佛说的若有其事，“我不禁吓，所以只能防患未然。”
　　Leon打开各个显示器，调整着角度。不多时，卿暮的身影出现在监控里面，一闪而过。Leon按下耳边通讯器的开关，提醒他道：“卿暮，注意监控，你刚刚暴露过一次。”
　　等Leon与卿暮沟通好，顾年推开车门，“我出去一趟。”
　　Leon看着她，眼角含着温暖的笑意，点头说：“恩。”
　　顾年见他答应，有些意外地回过头。却只见Leon笑得很纯净，好像只是今天天气很好，她要去亲近阳光。她心存芥蒂地开口：“你不拦我？”又城交待他的时候，虽然她在远处，不过读唇语，她还是可以知晓大概的内容。
　　“甭管他们怎么说，我一定是信你的。”他看着顾年，眼里含着的尽是她不愿看到的情愫。

　　这是他几天之内第二次露出所谓信任的眼神。顾年不再思忖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转身利落地跳下车。
　　卿暮得到提醒后，和度科刻意避开监控。原本他是不太在意被监控拍到，哪怕出了意外，他还可以硬闯。不过既然兄弟都说话了，他也便注意一些。二人抵达服务生更衣室的时间刚好，从侧面溜进后环顾一周，见服务生都聚在洗浴间。更衣室里空无一人，虽这样偷衣服更方便，但随后贸然出去却不好应付。
　　卿暮同度科对视一眼，便了然对方的想法与自己的一致无二。二人走到偏角的衣柜，度科将一个不过卡片大小带有卡口的电磁板贴在门锁上。门锁上的指示灯闪过两下，门便开了。卿暮接过度科递来的电磁板，如法炮制，也搞开了隔壁衣柜的门。
　　清点过衣柜里全套的工作服，二人将里面其余的衣物拿开，丢在不起眼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