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暗流涌动中,且看顾年一介女子翻出何许惊涛骇浪》
第26节

作者: 柒个专用小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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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12-01 21:44:38
  “她告诉我外面攻不破的东西,就从内部一点点掏空。”
  “然后你就猜到这有通道了?”隆多显然不信他二人会有所谓的心有灵犀。
  “然后她就扔给我一张这儿的内部结构图,还强调要充分利用。”
  “她又想做什么坏事?”隆多想起顾年有时表演出的温良无害,不禁摇头。
  “也没什么。她给我两包武器,让我们提前找些地方安置好,方便明天攻进来。”说着递给隆多一个不大的牛皮纸包。他拿着自己手中那个相似的纸包,指指左面,“这个方向是我的,结构图我发到了你的终端,注意躲避摄像头。”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原路返回后,正赶上婚礼尾声。两人没有多加停留,从侧门离开。走过消防通道时,听到上层楼梯拐角处传出女人的哭泣撕扯声。几句低语中,尽是失落与埋怨,末了只得到一声来自男子的低沉叹息。隆多抬头扫过一眼,正是先前婚礼上的二位主角。他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苦笑,转过头看又城,也是同自己一样的表情摇头无奈。
  顾年
  One person of antisocial
  文/柒个
  十四章
  顾年做了一个梦,不长,却难耐极了。

  她立于一片浓雾中,四周静谧旷野,辨不出自己处于哪里。她想动,挣扎几步却发现自己好似身陷沼泽,连指尖都动弹不得。她厌恶地盯着眼前,透过浓重的烟雾只有无边的黑暗。
  滴答滴答的落水声从幽静中传来,一股暗红色血流不知何时蔓延至顾年脚下。浓雾逐渐消散,一个长发女人正倾倒在她的不远处,从头到脚遍布着血迹。顾年脚下的血泊正是由她身上流出的血液流淌积成。顾年不停地眨着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女人的长相,只是觉得太过熟悉,好似这场景曾经刻在骨子里,夜夜化作梦魇侵蚀自己的魂魄。
  慌张间,一个幼小的身形突然从后至前穿过自己,扑到那女人身边。小孩抽泣着,想抱却不敢动手畏缩不前,想开口话语又被淹没在哽咽声中。这次顾年看清了,那个小孩就是自己。顾年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大吼“不许哭”,然而只是徒然。她不断地想冲破束缚,却换作袭来的阵阵痛楚,眼前也开始弥散着金星。
  她冷静着气息让自己停下来,待视线重新聚焦,忽然发现四周已经换了地方。只一眼便认出,这里自己曾经借住许久的,那个所谓的家。眼前依旧是小时候的自己,倔强的脸上挂着泪痕,身上沾满血迹的衣服还没换下。顾年看到她的眼神里交汇着愤怒怨念恨意,不加掩饰地瞪着她面前的那个男人。
  顾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禁发笑,那男人她再熟悉不过。几年不见,她没想到顾泱依旧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在这个明知是梦的空间,顾年对着这个自己最恨的人突然很想放肆地笑。
  然而那小孩远没有顾年那样洒脱,她全身紧绷,握住的双拳止不住地在颤栗。顾泱缓缓地睁开眼睛,施舍出一点眼睑的余光瞥向小孩。开口便是轻蔑的话语,“小洛,你这是什么样子。教过你的礼仪呢。”
  小孩刻意挺拔了身躯,“我不叫小洛,我叫顾年。顾不是顾家的顾,年取自‘苏是年’的……”她最后一个音节还未出口,就被顾泱钳住了喉咙。顾泱指节扣在她稚嫩的脖颈上,不顾她猛烈的喘息,单手将她擎起,厉声说道:“我说过,不准提你母亲的名字。”
  小孩的脖颈一片青紫,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然她拳
  脚不停地向顾泱袭去,从胸腔深处迸出支离破碎的谩骂,“顾泱……坏人……杀……杀我妈妈……你死……去死……”
  “是年,她死了。你,我也要死,我们一起去陪她,顾家的人都应该陪葬。”说着,他露出狰狞的笑,手下不顾小孩的挣扎更加用力。
  顾年冷眼看着他与她的撕扯,面无表情,心口却隐隐作痛。她深吸几口气,肺部却像炸裂一般,脖颈处如断骨般的痛楚,眼前的金星再度来袭。一阵突兀的力量拉扯着她,仿佛要将她坠入深渊,她却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顾年浑身颤栗着醒来,大口喘着气。她单只手颤抖地拂上脖颈,明知自己毫发无损,那种大力的压迫感却依然在袭来。她试探着发声,几个混沌的音节从嘴角流出。她阖上眼睛,伴着心口依旧存在的隐痛,过往的画面如洪水猛兽一般铺天盖地地涌来。
  那个时代顾年还徘徊于奈何桥头,手捧着孟婆汤。
  那个时代顾家还叱咤南部黑道,没来得及洗白。
  那个时代顾泱还未接手顾家,心高气傲地做着顾大少爷。
  那个时代顾年只从很多的听说中偶然听说。
  豪门少爷与平凡姑娘的故事太过荒诞,然而在那个一如既往寂寞的季节,顾泱与苏是年相爱了。
  曾经轰动南部的婚礼,如今想来却像个笑话。相爱相杀似乎顺其自然。
  顾泱很爱苏是年,爱到忘记自己。苏是年同是这样回馈于他。顾年正是在这时,作为他二人所谓的结晶出现于世间。只是那时她得到的是另一个名字——顾洛。
  偌大的顾家都对这个小生命格外重视。就如顾泱父亲,顾家当家人那般刀刃行走、心狠手辣之辈,都会在看到小顾洛时面露慈祥和蔼的笑容。
  虽然时隔久远,然而曾经全家其乐融融的感觉却特别存在于她的记忆中。这段记忆分外清晰的却又格外脆弱,正因如此,它就如一个鸿毛常驻在她心头,时不时摇曳骚动。
  是顾家,便自然到处暗流涌动。顾家平静几年不见动荡,最终在小顾洛五岁生日那天,全然爆发。苏是年的丨警丨察卧底身份被捅出,顾泱父亲当场翻脸下杀令,顾家叔伯步步紧逼。那天小顾洛缩在柱子后面,眼见着父亲的枪口对准妈妈,自己却不敢冲出去。后来妈妈倒在血泊里,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嘴唇抖着但是怎么也哭不出来。
  那天以后,顾家主宅门外挂着的是不曾更替的白灯笼。顾泱妻子,顾泱父亲,顾泱叔叔,顾泱伯伯,丧钟接连鸣奏。顾泱登上顾家主位,除掉了威逼他的人,却没能救回逝去的人。
  一年的时间,小顾洛看着家里接连不断的葬礼,目睹顾家权力的风云变幻,听闻顾泱杀掉一个又一个人。一年的时间,她不曾说过一句话,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甚至,她不曾看过顾泱一眼。
  一年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对顾泱说的。她说:“我叫顾年。顾不是顾家的顾,年取自苏是年的年。”

  顾泱的回应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小顾洛抹去嘴边的血迹,支撑着爬起来,语气不减:“我要叫顾年。顾不是顾家的顾,年取自苏是年的年。”
  这一次不再是一记耳光,小顾洛被顾泱随手拽过的椅子砸倒,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身子自出生便多病,这一顿痛打换来瘫在医院的数十个日夜。不过顾年这名字便算作定下了。
  出院后的第二天,顾年就被丢到顾家训练打手的地方,而顾家也在这时彻底洗白。

  初到那个残酷的地方,顾年以为自己待不过三天,然十年便在暗无天日中过去了。她几乎没有回过顾家主宅,也从没见过顾泱。她不知道顾泱有没有来看过自己,或者说她根本来不及想和观察。
  她一分一刻都在繁复的课程、强化的训练中度过。每一天都出奇地一致,她却记得十分清晰。甚至是被她亲手杀死的每一个人,就连临死前挣扎的样子,她都不曾忘记。
  她觉得自己那时更接近于行尸走肉,只知道自己必须是最强的,否则要么被打死,要么被累死。
  再次见到顾泱是十五还是十六岁,她记得不是那么清晰。那时她手臂刚在意外中骨折,第二天却要照常训练。她不想示弱,于是她找到了药物。一连几天她都偷偷注射着吗啡,神经极其亢奋,意识也的确混乱。
  那时很多事她已经记不清楚,包括那是哪一年,包括顾泱为什么会出现。只记得她当时刚将药液经由注射器推入皮下组织,顾泱便推门而入。她以为顾泱会大发雷霆,然而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下一秒,顾年被打倒在地,顾泱的脚踩在她初见长合的右小臂上。他面无表情,脚下也无情地碾压着残废的手臂。
  顾年被连夜送往医院,所幸没有流血过多,没有伤口感染。不过小臂桡骨碎得不能再碎,至少这辈子右手再也端不起来枪。
  她没有哭,没有感到痛苦。
  不过,她生平中第一次想到了逃。
  顾泱来看过她两次,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连眼神上的交流都少得可怜。第三次还未到来,顾年便偷换下衣服,拖着残废的手臂,翻过医院的围墙。
  她一路向西,跑过数不清的街道,无尽地向前。路过一家赌场,她脱下外套,挡住被纱布夹板的层层缠绕,走了进去。
  顾家以黑道起家,众多课程中自然有赌博一项。她赢得轻松,却只拿到一二百块便闪身离开。她自知不宜出风头,何况自己此时打不过多少人。

  顾年辗转搭乘几辆过路车,一路向西,刚过一天便出了省界。她心知顾泱不会善罢甘休,却不甚在意。缠着纱布的右臂静静地吊在胸前,夜晚的风吹不透它层层叠叠的包裹。那时它还没有时而不受控制地发抖。
  顾年奔波一天,面色中带着倦意却不愿浅眠。她盼着前方的路,身后的一众便只想留在身后,怀念的憎恨的都化作一句那只是过去。
  她很想自己一个人,沿路走下去,无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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