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孟怡,还像先前一样,蝴蝶穿花在众多男人之间,只不过此时,她对男人已经开始有了选择。反正是要卖,怎么说都得卖个好价钱,否则谁都对不起,凭她的条件和历练,管他是宋玉还是登徒子,还不由着自己挑。
这段时间,能同孟怡亲近的男人,虽花样繁多,却有个共同点,都是这个社会当中所谓的精英。他们当中,有的有名,这个天皇、那个巨星、这个教主、那个杀手林林总总,有的有权,其中某些的地位甚至比那个“爷爷”还高。
更多的是有钱。
她和李望郊,就是在那段时间相结识的,后者虽阅人无数,却对孟怡相见时难别亦难,将集团总部迁到天朝时,谁都没带,唯独将她带在身边……
“那你为什么…… ”
“为什么偏偏看中你了对么?”
陈博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真不记得我了?”
陈博看看孟怡,茫然地摇摇头……
流连于歌台舞榭的那一年中,每逢周末,孟怡都会去京城十分有名的酒吧一条街,随便找一家进去,专拣烈酒点。虽然长期混迹纸醉金迷间,但孟怡的酒量却一点都没见长,三杯五杯下肚,已是火辣辣地痛,两眼迷离脚步踉跄。
每到此时,她便在酒吧中随便拉住一个男人,碰到谁是谁,或者找个主动搭讪的,让他带自己走。遇到这等好事,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通常都是找间酒店,第二天醒来,找得见人就让他滚蛋,找不见人就拉倒……
“想起来什么没有?”孟怡歪着头略带俏皮地笑着。
陈博慢慢点头……
那时的陈博还在读书,有那么一次,同学之中一位“红三代”准备出国留学,临行前请大伙吃饭,陈博本不想去但实在拗不过。吃过饭后,众人吵着要去泡吧,将他强拉上,陈博只好客随主便,正好没去过那种地方,借此开开眼。
等到了酒吧一条街,陈博才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合也不喜欢这里,音乐太吵,斑斓的滚光将自己晃得头昏眼花,呛人的脂粉气更令他阵阵作呕。好在陈博的酒量却是天生的,虽然那些花花绿绿的鸡尾酒他一种都没喝过,却依然能千杯不醉,自己不会主动点,但将杯子放到面前都是一饮而尽。
同学们那天倒是都玩得很尽兴,过不多久就都找不到了,有的下了舞池,有的找到中意的女伴,结伴不知去了哪里。那位“红三代”很快搭上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凑到陈博身边,告诉他自己先走一步,账已经结好了,再点什么提他的名签单就行。
见时间已经不早,陈博略坐了一刻,估计同学们是不会和自己同行了,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学校……
可就在此时,一个女人忽然拉住了他,嘴里含含混混,陈博堵住另一只耳朵凑近听了半天,才明白女人要自己带她走。
陈博不明白去哪里,女人说去哪里都行。
大概是喝醉了,陈博这样想,他扶着女人走出酒吧,一辆出租车正停在门口,女人拉着他坐了上去。
陈博问她住在哪里,女人不说话,在那里趴活的司机当然见惯了这一幕,说去宾馆吧,装什么正经。陈博没办法,只好这样,都快到午夜了,总是不能把她丢在大街上吧,真出点什么事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可转了几家宾馆都不行,在车里时女人一直枕在陈博肩上,怎么摇都叫不醒,见车门打开,朝宾馆大门瞥一眼,吵着说档次太低换一家。
看来是摊上大事了,陈博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将她带到当时京城最顶级的一家酒店……
“第二天我问了前台,那位小姐告诉我,昨天送来的男士,翻遍了口袋,才几乎一块一块地凑齐了房费。”
陈博苦笑,那可是他几个月家教的全部收入,原本是要寄回天朝贴补的,一夜之间全没了,还又额外啃了几个月馒头酱豆腐……
第二天在房间醒来时,孟怡并没有找到陈博,他昨晚将她送到酒店,连一口水都没敢喝就跑了,生怕再出什么麻烦。
一年当中,孟怡醉酒后被无数男人带回过酒店,想都不用想就会知道当中的情节,恢复意识时能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就算不错的,遇到不堪的男人说都没法说。然而陈博,却是唯一一个碰都没碰自己一下的人,连孟怡自己都很难相信,她的感觉绝不会错,可是世界上怎么还能有这种人……
“说来奇怪,按说那晚我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可你的样子,却居然记得一清二楚,这么多年过去依然忘不了…… ”
孟怡原本以为,这只是今生一个温暖的回忆,万万没想到,多年后在千里之外的天朝,又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人。祭孔大典上,漫无目的地四下目光游移的孟怡,忽然发觉有人在看自己,随心一瞥之下,一眼认出就是当年那个人……
陈博望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比任何时候都美的孟怡,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她渡过眼下的难关……
日期:2016-08-07 15:24:37
9.挤兑
一周之前,国有四大商业银行天朝市支行,在事先几乎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通知市政府,从即日起停发所有经政府信用担保之贷款……
作为天朝财经领域的主要负责人,马道成闻讯后立刻与四大行支行长沟通,得到的答复是,近来各行天朝地区的头寸忽然出了问题,何时续发贷款尚未确定。
没办法,人家是财神爷,只能等,这一等就是一周时间。
头寸短缺,类似事情先前也曾发生过,但都很快运转回正轨,少则一两天,最多不超过三五天,可这次的情况似乎与以往不同,整整一周过去依然杳无音讯……
这下天朝市的领导们着急了。
中国经济的一大特点,就是政府投资驱动,或许是计划经济体制残留,或许是国情所致,总之是历史原因造成的。既然是历史原因,那就意味着,它既不始于本朝,亦同样不会终于本朝,只能顺势而为。随着近年来经济增速的节节下滑,各地政府完成上级摊牌的指标任务变得越来越难,从另一个角度讲,投资拉动经济的重要性也就愈发突出。至于天朝,当然也不会例外。
在天朝市的经济蛋糕中,至少有百分之六十是依赖投资直接或间接拉动的,而增量部分,则几乎是全部,其中压倒性的比例要由政府承担。马道成这个主管经济的副市长,一年到头的主要任务,归纳起来其实就是两个字,找钱。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没有钱,逐级下压的增长任务就不可能完成,首先陷入危机的便是天朝大小官吏的头上乌纱。
政府投资所需资金,除财政支出和内外资招商外,主要依赖贷款,在民间资本流动机制远未健全的今天,绝大部分只能靠银行。工商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农业银行,也就是所谓的“工中建农”国有四大行,在本市都有支行。天朝的金融版图中,它们是毫无争议的龙头老大,其余的那些区域以及外资银行,资本规模加在一起也不到这几家的一个零头。换句话说,天朝市的经济发展,很大程度上要看这四大行的脸色行事,四大行一感冒,市政府马上打喷嚏。至于马道成这个副市长,首要的工作之一就是和那几位支行长打交道,各地的情况都差不多,一定条件下连市委书记都可以得罪,但这些财神爷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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