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9-13 09: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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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苏戊辰第一次以sala小组正式成员的身份出外勤。和他同期进入外务部的有5个人，他是最晚报到的，其次是席薇。5个人都得到了去青海执行任务的机会，事实上小组的大部分人都在名单里，只有负责模拟实验室生态环境控制和日常数据记录的两名成员留在了机构。加上其他小组成员，此次任务调动了外务部一半以上的人，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塞缪尔作为唯一一个外国科学家同行，这让苏戊辰一路上很不自在，还好和他不在同一辆车上。之前苏戊辰问过木川这个塞缪尔到底是什么来头，得到的回答是他除了是NASA的御用地质学家，还是一个叫“新时代飓风”的民间组织的重要成员，据说这个组织拉拢了许多领域的权威，在美国有很大影响力。可是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居然在网上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和罗格所在的“太平洋总部”到底有什么联系苏戊辰也一头雾水。在NASA和“新时代飓风”的掩饰下他肯定还有更独特的身份。

　　除了木川和罗教授，苏戊辰没有刻意和其他人提起他经历的那些事。有一次喝醉酒说漏了嘴，可能是心里太压抑了，不过他们似乎并不太相信他说的话，苏戊辰也就没再提过。但不提，不代表不存在，这段时间噩梦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都梦到那条双头蛇王，它缠着苏戊辰的脖子，两颗头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拉扯，像两个有分歧的恶魔。苏戊辰感觉灵魂像被撕扯成了两半，总是在窒息中惊醒，然后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的身体也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眼睛看静止的东西居然不那么清晰了。

　　车队经过阿坝，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便再次启程。苏戊辰一边忍受着晕车的痛苦，一边欣赏高原风景。傍晚时分，车队进入果洛藏族自治州。面对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的高原地貌，感觉反而没那么难受了。苏戊辰打开车窗，冷风灌进来，神清气爽。席薇把头缩进脖子里表示抗议。
　　又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果洛州东南部的班玛县达卡乡。下车时周围一片漆黑，感觉像来到了荒郊野外。苏戊辰搓着几乎快冻僵的手，在青海野生动物保护管理局（简称野保局）的两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住进了事先搭建好的帐篷。
　　放下行李，晕车加上轻微的高原反应和寒冷的气候，苏戊辰脑袋里像有人拿着棍子在搅拌。小睡了一会，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木川的时候，后者突然把手里的开水壶丢出老远，一脸惊恐。他并没有说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直到一个月后，事态越来越严峻，他才说当时看到苏戊辰的瞳仁竟然竖着呈杏仁状——蛇等爬虫类的典型特征。但一晃眼间又恢复了正常，之后一段时间也没再出现，他以为眼花了，便没有再提起。

　　十分钟后，两名工作人员通知他们到附近的临时工作点汇合。苏戊辰迷迷糊糊，眼睛有点涩，但没有其他异常的感觉。这个小插曲很快被遗忘。
　　2013-09-13 13: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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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事发突然，加上当地的各种基础设施非常缺乏，连个像样的会议场所都没有，更别说实验室了。野保局不得不将一间闲置的教室略作整理，当成临时办公点，墙上还挂着几幅显然是针对中学生的名言警句，和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

　　教室虽然不大，但挤满了人，除了野保局的，还有从西宁抽调过来的医务人员。临时拼装起来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厚厚的文件和几台笔记本电脑，几名工作人员神情严肃地在讨论什么。
　　Sala小组的10名成员走进教室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大部分人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有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满面微笑地走上来和罗应良教授握手，他是野保局的副局长宋虔。这时一个医生忽然冲进教室，阴沉着脸宣布：“抢救失败，最后一个中毒者已于五分钟前死亡！”
　　在隔壁一间被专门改装用作医疗室的房间里，苏戊辰看到了这个中毒者。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脸庞非常清秀，眼睛微闭，表情安详。两个医生颓然地站在旁边，神情阴郁。
　　宋虔慢慢走到女孩的身边，全身颤抖。医生自觉地退到了门边。过了一会，宋虔转过头来，问：“还是没有找到原因吗？”他的眼角有泪水。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指着女孩手臂上的两条淡红色条纹，说：“我们做了所有可能的测试和检查，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那她为什么会这样？”宋虔咆哮道，突然的爆发让医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悲伤欲绝的可怜人。
　　“你们根本就没有尽力，没中毒怎么会死？饭桶，都是饭桶！”
　　随行的野保局人员吓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宋虔如此失控，即便两年前他的妻子遭遇了车祸，他也像一个旁观者那样冷静。
　　宋虔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拍了拍医生的肩膀表示歉意。然后低着头快步朝门外走去。
　　“宋局长。”医生叫住了他，语气颇为为难：“我们可能需要将她……你知道，只能这么做。”从外部找不到原因，只能解剖验尸。
　　宋虔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平静地说道：“做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