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是如何熬过来的》
第17节

作者: wjlaw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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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对外资银行提供的繁杂冗长、看似无懈可击的贷款合同不以为然,甚至不屑一顾:比如它把主合同即借款合同作为了抵押合同的附件之一;比如对具体每处房地产没有设置贷款金额,只来个“一揽子”金额;比如抵押期限设置为“至本合同项下的本金及利息等各种款项清查完毕后办理了抵押权注销手续时止”,孰利孰弊颇有争议;等等。

  人家国土、房管局就是提取诸如证号、抵押期限、抵押金额等那么几个数字就可以办证,但偏偏因抵押合同“水土不服”而费劲周折。
  我建议深圳方要求银行方面更改合同以适应本土需要,那边却说:合同是香港律师拟定的,绝对改不了。
  客户有时仅仅因为律师熟悉本土的地理环境而只需要我们当跑腿。
  2006年12月中旬,终于全部拿到房屋他项权证和土地他项权证。
  深圳方又催了:银行一定要在下个星期一拿到证好放款给抵押人,因此明天即星期六早上一定要寄出证书原件!
  一直与我联系的律师助手在下个星期一会准时离开而另谋高就,他是私底跟我透露的。
  我承认,在长达近两个月的联系沟通中,我与那位助手达成一定程度的默契,大家都愿意成为朋友。但律师费一直令我无法满意,因为连提都没提下,总是逼着我去开口,这哪叫诚意呢?一个字:烦!
  我口头答应会寄出,但没有动作。这是我失误的地方,我应当明确地向他说清楚必须在明早支付了余款再寄。我的本意是通过我的“不作为”,示意他主动付款,自己追就很没意思,否则显得很铜臭味。

  但第二天即星期六,律师助手谴责我埋了个伏笔,让他们很难堪,并强烈提醒:一定要在星期天寄出,强调这关乎到他们律师事务所的服务质量和信誉问题!并希望我不要在他离开那律师事务所之前留下个坏摊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可见我们之间明显出现裂痕,但我告诉他: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信不过接你手的那个人;我不担心你们不付款,而是担心你们迟延付款。我不想再为费用搞得很烦!
  听到这,颇有耐性的律师助手也忍不住愤怒喊了起来:那我们一直良好的合作关系没有啦?!接我手的那个人,是我的老板!
  你的老板?更好。我不和他扯了:请叫你老板给我电话,我直接跟他说!
  助手听我强硬的口气,迟疑了下,,赶紧说:好。
  老板来电话了:听我的助手说,似乎你怀疑我们的付款诚意?我们不会在意那点钱的,你放心。
  既然老板发话,就各退半步吧。我说:能否用你手机发条给我短信确认下?

  没问题。他答复。一条短信很快就过来了。
  星期天一大早我就把资料快递出去。
  星期一早上,深圳方说已收到快件,并说款已打。
  我没有立即去查看款项。没什么意思。
  日期:2007-12-27 9:22:32

  律师是如何熬过来的(40)——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①
  某天,我正在外办事,手机响,一来自S市的老总来电话,说其单位的车在我这发生交通事故,对方受伤的有四个人,都住院去,急着要钱,想我去跟他们协商下。
  协商?不就是谈赔偿问题吗?我不认识那位老总,他是通过其它途径找到我的。谈不成就结束委托罗。我天真地想。
  我没搞过什么协商或谈判,那是似乎是件十分隆重严肃的事情;而交通事故的协商,也就是给多少钱的问题,不成就拉倒。
  就这么次委托,弄得我近两个月才能脱身,手机几乎被打爆。

  当晚,在老总指示下,肇事司机过来办公室办了相关手续。我只是收取了很少的辛苦费(都不敢言律师费了,否则有做坏市场、恶性竞争嫌疑),心里还喜滋滋的:哈哈,到了月底最后一天还有钱收!
  肇事司机离开的时候,一个劲说谢谢(也许收费低廉“感动”了他)。
  那天是2006年11月最后一天傍晚六点多。我收拾了下东西,就往医院奔去。
  到了住院部楼下,我还是多了个心眼,给家人打了个电话,告知早哪里办什么事。意味着如有什么突发事件,家人可知道我的线索。
  我倒没有惧怕顾虑,穷凶极恶的当事人少之又少,如运气好的话撞到,那说明我可以去买彩票了。
  见面的第一伤者是L,20出头,没什么凶气;后经他联系,其它几个受伤的或亲自或派人上来到他房间,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小小的病房。

  受伤的都是20左右的农村小伙子,其中有一个女的,但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不太妥的地方,好象个个还挺精神——可能以为我来送钱了,眼睛都迸发出闪亮的光辉。
  经了解,有个男的开摩托车搭载三个男女青年与我方的小货车相撞,开车的小伙被当场撞飞出去,坐车的人有不同程度受伤。
  开摩托车的青年伤势很重,当天就转到邻省的一在治疗骨科方面极有声誉的医院去了,他这方派了个亲戚过来。
  你需要多少?我先问L。
  两万。他不假思索回答。

  哦。我刷刷把它记录在笔记本上。其他人不等我问,就带着急切、愤怒的口气,你一句我一句,报出了2万,4万,8万的天价。
  当人家是提款机吗?我暗自好笑。
  我反复对他们说,我向那边反映下,如没问题,大家明天就可以拿钱。那是借口,终于摆脱了他们出来,饭还没吃一口,手机就想了起来,是L,问这事怎样了?
  我气得差点跳起来:你等我吃了饭再说不好?
  行,明天我等你电话。电话挂了。
  晚上,我电话向老总汇报见面的经过,顺便把价报给他。

  老总不可置否,叫我继续跟下。
  继续跟?我顿了顿了。想结束委托,但说出来太突然了,看明天情况如何吧。
  那晚,风平浪静。
  日期:2007-12-28 8:33:17
  律师是如何熬过来的(41)——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②
  第二天,我接到交警电话,说要来协商解决赔偿问题。看来,老总早已第一时间把我这代理人的手机告诉了交警。
  我推脱说明天没空,后天吧。其实是给我自己个考虑的时间,协商什么呢?委托人不给底价,谈也是白谈。
  后天早上,我抱着观望的心理到了交通警事故组。狭短的走廊聚集了十个八个当事人的家属,他们见我出现,立刻围了过来,我被困中间,听着他们东一句,西一句,说得我晕头转向,几乎被口水淹没。

  承办警官出来,喝令到:吵什么吵?都到楼下去!
  我们下了楼,到对面的一个小卖部,不等我找个凳子坐好,他们又呼啦一下全坐下,把我圈在了中央,怕我出逃。
  我不断耐心地向他们解释律师只是受委托而来,并不是当事人;你们的意见我已反馈,老总正在考虑你们的意见。我没有决定赔多少钱的权利,钱不出我这里出,等等。
  我这么说他们简直是觉得花言巧语。
  你没有决定权,来协商干什么?其中一个发问。第一句就把我噎住了。

  是啊,你叫我如何回答?
  你那老板在哪里?另一个又发问。后得知,那是L的叔。跳得最厉害的一个。
  不知道。我说。我确实不知道。哪里人,哪个单位,什么公司的车肇事,甚至我都还没仔细看过委托人的身份证,我只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因为委托上了签了字。那时要急着去医院跟对方协商,这边信息的就没有掌握得很清楚。
  处于在人群中间,我就象被审讯的囚犯,不断地被审问着。我涌起怒火,你们老盯着我干什么?
  我找不到老板,我就找你!L的叔冲我大声轰到,声色俱厉。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伤势最重的已转移医院治疗的开摩托车那个年轻人的母亲,则嚎哭着说:

  他这么年轻就断腿以后怎办?你得给我生个儿子出来,否则我侥不了你!
  我差点气死。
  什么当事人,什么委托授权,已是废话,讲这些更是激起他们的大火。律师的身份对他们而言没丝毫杀伤力,他们反而会把律师当作做最好的替罪羔羊。
  我想挪一步,给刚才那妇女给拦住了。
  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你回到家,我跟你回家。她象虫一样把我粘住。

  我也知道你办公地址,就在附近。其中一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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