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亮被弑后,金朝迎来了鼎盛时期。后继的金世宗和金章宗专心文治,与南宋结束战争达成和平,金朝内地各族人民的福利才有很大改观。对于北方大草原上的“野蛮人”,金朝则定期派兵出塞实行减丁灭口的杀戮政策,积极挑拨各部族内讧以减轻其潜在威胁。
日期:2011-09-16 15:58:31
④金世宗和金章宗的文化政策
世宗和章宗都爱好汉文明,自身的汉文化修养很高,并在国内尊孔尊儒,积极兴办教育,重视开科取士。
女真崛起时尚无文字,所有文书均使用汉字或契丹文。雄才大略的完颜阿骨打命令完颜希尹和叶鲁仿汉字楷书创造了女真大字;后来,精通汉文化的金熙宗又亲自创造了女真小字。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时就下令选拔贵族子弟学习女真字,并立法明确女真文和契丹字、汉字并行国内,但实际上女真文因懂的人太少而基本没用,契丹文则在金章宗登基后才废止。金人灭辽和北宋后,境内各民族混居,汉语、契丹语、女真语都是法定语言,官场和民间一致通用的口语主要是汉语。因此,金朝人长期的主体语言无论口语还是书面语其实都是汉语。
金太宗天会元年(公元1123年),金朝即开科取士以网罗人才。因辽与宋两地士子所习有差异,金朝科举专门分为“南北选”,即针对辽朝遗民和宋人的科目不同。完颜亮南迁中都后,合并南北选,不再区别对待,文化水平很高的完颜亮还增加了皇帝殿试环节,他有这个能耐和鉴别力而前人不行。金世宗时开创“女直进士科”,选拔习用女真文的各族文化精英为官僚;金章宗则增加“宏词科”,选拔不专门修习儒学诗赋却有真才实料的特异人才。《金史.文艺传》盛载:“世宗、章宗之世,儒风丕变,庠序日盛,士由科第位至宰辅者接踵。”(儒学之风再度兴起,各地学校建设起来、学子越来越多,进士出身当金朝大官的屡见不鲜。)这种变化表明,原先主要为女真和契丹贵族垄断的旧政治权力结构彻底被打破,国民平等度和社会流动性增强,老百姓有了读书做官的传统汉家政治权利与经济福利。
日期:2011-09-16 16:03:08
科举兴盛势必立足于教育普及。金朝初期就继承了辽朝和宋朝在各地的学校系统,按照级别高低分为国子学、太学和府州县学;礼部负责掌管太学,州府学官负责经办地方教育,国子监统一选定、印刷和颁发教材。战争时期原辽朝属地的教育受到的破坏不大,但是兵荒马乱的汉地官办学校则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价值,金熙宗祭祀孔子庙后情况略好转。
世宗即位后天下太平,随科举之兴教育迅速升温。世宗大定四年(公元1164年)金庭在主要中心城市设立女真文学校,从全国各地的猛安谋克户里选择三千贵族子弟学习女真文字的汉学典籍,5年后选拔成绩最出色的一百名学子到京师深造,大规模集体培养出第一代通晓女真文的高级知识分子。这些贵族子弟学习的费用全部政府承担,不需要自家掏一文钱。大定十三年“女直进士科”以策、诗取士,27人中进士;于是金庭委任这些人为教授,于中都开设女直国子学、各路(类似于行省)开设女直府学,公开招收民间各族学子。金朝统治者为培植亲女真势力,对女直学校的学生待遇大大优惠于普通学校,这项制度一直维持到金朝灭亡。由金朝学制我们可以看出当年女真人的小算盘扒拉得很精明,他们的制度不象辽朝那样倾向汉学汉字,而是刻意诱导向女真特色。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契丹人和汉文明打交道时间非常悠久,辽人全心全意学汉学但成绩有限;女真贵族高层内心防范汉学汉化(金章宗晚年担心女真武勇精神退化,掉转立场专门下诏禁止汉化,要求各地女真人保持祖先旧俗;不过迁居中原,逐渐习惯了舒服生活方式的女真人都不当回事),然而起步原始、接触汉文明时间相对短促的女真人反而文化水平进步神速。金朝人在文学艺术、科学技术和其他文化领域的综合成就均远远超越了大辽朝,古代学者指出金朝文化成就 “上掩辽而下轶元”,意即比辽朝和蒙元都灿烂辉煌,现代研究者也承认这一判断。看来女真民族的文化天分与学习能力的确很卓越,当然这也和中原汉人大量北迁、女真集团大规模南下华北、两族常年混居并最终通婚(金朝长期禁止女真人与汉人通婚,开明的金章宗废除了这条老规矩)有很大关系。辽朝我们知道实行的是南北院制度,帝国上层虽然精通汉文化,但少数民族底层毕竟和汉文化接触机会要少多了。再有金章宗要求和鼓励近卫军将士必须学习《论语》和《孝经》,只有35岁以上的粗人可以免除,他还要求司法系统的所有公务员必须认真学习《论语》与《孟子》以提高涵养气度,因为章宗认为“律科举人止知读律,不知教化之原。”世宗和章宗两朝均大张旗鼓地整理典籍,对文士的待遇很丰厚,这些因素都刺激了女真人积极学习汉文明。
日期:2011-09-19 10:47:31
⑤奴隶、军户与民户
在人权、土地制度、赋税徭役、救灾赈贫方面,金朝比辽宋的退步也较明显。
完颜阿骨打和完颜吴乞买打江山时为扩大女真军兵员,曾下令释放本族奴隶并优待辽朝俘虏降众;金世宗时开始零星解决奴隶释放问题;金章宗时大量解放奴隶。但是至金朝灭亡整个社会的奴隶数量依然客观。金朝的奴隶群体整体来看基本上没有任何政治权力与经济福利,后期朝廷限制奴隶主虐杀奴隶使他们的生存状态有所好转。至于部分豪门权贵的家奴狗仗人势,欺压良民和官吏的情况属于特例。
金朝将内地普通国民划分为军户和民户两大类,军户以迁徙辽地和中原的猛安谋克户为主,北方边疆的游牧属部及留居老家的女真人处于原先的自然状态,境内还有大量不属于国家正户的奴婢及隶属于寺庙僧侣集团的“二税户”。崇佛的辽朝皇室喜欢赏赐农户和土地给寺院,这些人户按照法律不用给国家纳税而输租与寺,所以叫“二税户”;女真人来了后,僧侣们依女真蓄奴习俗将他们转化为寺庙奴隶,实际上这样做也有保护大家的考虑,并不完全是压迫和剥削。这些不同身份的国民在金朝的社会地位与经济权利差异相当大,金朝的各项制度也因为国民结构复杂而显得混乱。
日期:2011-09-19 10:50:35
⑥括田与土改
女真人也不属于游牧民族,他们很早就掌握了农业,只是农业技术落后、品种单调、生产力低下,渔猎和农耕在女真社会的比重都很大,畜牧与手工业是补充,而商业则非常原始。从起兵抗辽时阿骨打就特别重视农业,金人进入辽地和汉地后更注重农业生产,这点和蒙古人完全不同。
女真人积极学习更先进的农业组织与生产技术,但其土地占有分配及农业发展带有金朝的特色。
金朝原则上不干预民户的土地所有情况(强占民田和军户欺压民户的情形自然少不了),同时将侵占的大量土地和荒地分配给军户保证其生活,中后期对汉人穷民--无地或少地百姓--也授予一定田产,还实行过“计口授田”制度。相当长时期,朝廷授予军户和民户的这部分土地在理论上属于国有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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