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与她之前的留学经历有关。她曾兴致勃勃地告诉我她在英国当过许多鞋店、服装店的售货员,在餐馆打过工,在公司担任过晚间录入员,反正各行各业都做过。同学中只要有人某天有事,不能去打工,只要找到她,她二话不说,卷上袖子就去。用她的话说,能挣钱还怕什么辛苦?!她在欧洲待了三年,两年读书,一年游玩欧洲大陆,全部是自己挣的钱。我开始以为她家里经济条件恐怕不太好,后来才知道她和我一样,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家里经济条件其实不错。我一直觉得自己挺能吃苦的,后来才发现输给了这个比我还年轻的女孩子。
正是有这样一些同事,我的工作生活不至于太过单调。工作中,我们经常相互探讨,相互交流彼此手头项目的经验,晚上加完班后她拉上我飞一般去吃火锅(因为饿死了,所以才飞一般)。
老板倒是一直不骂我了。他其实是很聪明的人,想要留住的人他还是愿意忍一忍他那要命的脾气的。他非常明白,我每天都在做什么,他下半年有多少项目都攥在我的手里。当然,我也并非之后的工作就真的天衣无缝,无可挑剔,有几次也出现了疏忽或他不满意的地方,但看得出来他虽然蓄势待发,但还是拼命地忍耐住了。经验8:靠迎合、靠忍让其实都不能赢得你上司的欣赏和尊敬,唯有依靠自己的能力。
但是,每天听见他在他的办公室咆哮别人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甚至有时候正专心工作之际,他如同一头狮子一般冲出来,对着某个同事大骂一番。惊天动地一番怒吼啊,被骂的通常哭,剩下的面面相觑。不过,坦率地说,公司很多职位走马灯似的换了很多人,其中当然有老板的原因(能忍受他脾气的人不多),有时候也确实很遗憾地发现很多人工作能力和职业素养很差。
他再没骂过我,相反还经常表扬我,现在连我的英文也不挑剔了,我起草的再重要的文件他也只是略微看看,嘱咐我在排版和格式上再美观些。(对了,批评过我毫无审美意识,细细)我手头的项目我不汇报他通常不过问,因为知道我肯定在follow up中(典型的主观的人,觉得你好,一切都好了)。在公司享受这种待遇的人不多,我非常高兴。而且这种高兴比我之前在职业生涯中取得的任何成绩都来得强,因为真的是很不容易啊。但是,即便此刻,辞职的念头也没有消失过。因为这的确不是一个良性的工作环境。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接上)
日期:2005-5-10 1:21:25
...我的生活便在这样痛并快乐的状态中前进。到了七月份,我进入了最忙的阶段,因为八月份有一个很大的项目,一个德国非常著名的大型艺术团体来华巡演。于是,我每天都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或琐碎或重大的事情需要处理,有可能是撰写整个项目的媒体宣传方案甚至自己写新闻稿,有可能跟使馆谈赞助的事情,但也有可能到处打航空公司电话,帮助外方寻找便宜机票,甚至在修改酒店传过来的菜单,或者在翻译货运清单中大大小小几百件货物。这个项目老板非常重视,几乎每天找我开会,并且指定一个同事和我合作。
这一个月的北京热得让人窒息,我也忙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加班成为每天必然的事情,只不过是几点能回家的问题。时间一天天逼近,根据我自己制定的项目进度来看,很多应该完成的工作一拖再拖:赞助迟迟不到,海报不满意要重做,第一波宣传攻势不行得调整我们的宣传方案,演出剧场的许多技术参数无法提供...。我和我的同事为此这一个月都总睡不好,处于焦灼不安中。
但是外方是不知道这些的,我跟他们前期关于时间、剧目、合同、技术条文等问题早就确定了,机票也定了,8月20日大批人马就到达香港。
我们必须比他们提前一天到,安排当地的事宜。第二天早上8点的飞机,我晚上十一点还在公司。我和我的同事(也是女孩子)被老板叫去开会,六点进去,十一点出来。我和那个同事都是第一次亲自带队,原本老板说跟我们一起去,(虽然也忌惮他的脾气,但还是觉得有主心骨)但临时有事不去了。开会的五个小时的内容无非是责备+鼓励+叮嘱(他不骂了,怕再骂我们更乱了),将他得整个谈话去伪存精,可能有三分之一是非常有用的(他预测的很多问题最后一一都验证了)。十一点了,我们从办公室出来,迅速整理大批的要从北京带走的文件资料,打包要带回家,因为第二天直接从家去机场。我看了一下桌上的手机,不得了,n个LG的miss call。赶紧回电话。
LG已经急了,问我是不是要出差啊,几点啊,怎么失踪了?我说是出差,明天一早,我马上回家。我回到家,LG吓一跳,因为我肩扛手提了大堆东西,怀里还有满满的东西,据说当时像仓惶出逃一样。更好笑的是,我把一大堆东西放在桌上后,又变魔术一般从包里掏出很多个walky talky来(他以为是地雷),然后问:“家里有什么吃的?我没吃饭!”
我紧急收拾出差十几天的行李,一边胡乱往嘴里填东西。要从公司带走的东西实在太多,我自己只好压缩要带的衣物。第二天五点半我起来,匆忙梳洗直奔机场。临走,在老公监督下喝了杯牛奶。
我跟我同事在机场碰头后,匆忙登机了,我们的座位不在一起。我想,正好,我睡会觉。但是,我晕机了。我其实很少晕机,但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晚上没休息好),非常恶心。我不敢吐(怕不小心还是会弄脏),于是拼命忍,一直紧闭双眼,腿上的裙子都用手攥得尽是皱褶。机舱内温度偏低,我却满头冷汗。
终于熬到了落地,我如同大病一场般难受。我的同事看见我,大喊了一声“你脸怎么这么白?”我摆摆手——“晕机了”。我晕乎乎地在她搀扶下领行李出关。机场有我们的当地合作公司的人来接我们。看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公司怎么派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来?!”
他们用车先送我们会酒店。在车里,我们从他那里知道当地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糟,很多东西其实都没有落实。我们乐观估计了形势,应该至少提前三天到的。结果,我和我同事一商量,决定在饭店放下行李后,分头行动,各自负责联络和落实一些事项。于是,放下箱子,我洗了脸出门了。
一下午我马不停蹄地跑了无数个地方。下午四点,我正跟合作方争执某些问题的时候,我的那个同事打电话给我。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忘了带一项非常重要的文件,没有它,我们做的一切都是白忙。我头嗡一下大了。也不能太责怪她,我们昨天“撤离”公司的时候的确仓惶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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