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是禽兽》
第5节

作者: 木头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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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为文字没有赋予我任何使命,现在却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文字一定要写给那些在生活中纠结的朋友们——乐于寂寞,甘于平淡,放下以往,珍惜眼前,收获未来。
  心,又有些微疼了,先写到这里吧。开始第二章。
  日期:2011-01-30 22:34:11
  (6)
  《佛经中摆脱痛苦的108条至理名言》:六、别说别人可怜,自己更可怜,自己修行又如何?自己又懂得人生多少?
  《林龙语录》:六、一切都有代价,我还有多少生活的筹码去兑换幸福?
  十月的武汉,秋老虎勇猛无比,就连凌晨也热得人想裸奔。这久违的闷热,让我烦躁,更让我烦躁的是,我姐发生婚变。就在孙君焕不辞而别后的第二天,我妈打电话我说是我姐被姐夫送回家了,整天一声不吭默默流泪。我总说马上回,却因为找不到孙君焕而一再搁浅。昨天老娘打来电话骂我没心没肺,养头牲口也比养我强,末了还下最后通牒,说是我再不回家,就永远不要回去。

  自从和孙君焕私奔到广州后,总共回过两次,一次是07年春节,一次是07年年中,而且每次回来顶多在家小住两天。07年年中那次回来,体弱多病的老娘坚持送我到武昌火车站,送我进站的时候老泪纵横,喊着我的小名扯着喉咙反复叮嘱没事就回家看看。火车站里人山人海人声沸腾,老娘那几嗓子却字正腔圆声音洪亮,至今想起来如在耳畔。

  我常常在夜里醒来,点一支烟,站在孙君焕宿舍的阳台上,看那些暗黑的秃山,反复问自己为了一个女人背井离乡究竟值不值得?当私奔的激情回归平静,幸福也开始寂寞。一切都有代价,我还有多少生活的筹码去兑换幸福?如果有一天,需要用这所有的筹码去赌一场爱情,我还会梭哈吗?看到我姐的时候,那呆滞的眼神和微弱的抽泣,让我心胆俱裂。我妈也跟着哭。我扶着我妈坐下,提起凳子就冲到老爸的房间,用力地砸向一只床脚。那床“嘎吱”一声倒塌。老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踉跄又倒在床上,醉眼瞪着我,叫我滚出去。我气得不行,真想用手中的板凳砸向这个醉鬼,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再添乱。我放下板凳,抓着老爸的衣襟就往外拖,拖到我姐面前,吼道,你看看,你看看,姐都成什么样了,你是不是要喝得家破人亡?我爸坐在地上发酒疯,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反复地说着,完了完了,这个家完了……

  我看着这个自从下岗后成天醉生梦死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家庭的重担。我叮嘱我妈就算采取强制手段也不能再让老汉碰酒了,然后就给高程打电话,让他把车开来,陪我去一趟我姐夫家。
  路上,高程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少废话,把车开快点。高程说,已经120码了,再快就要上《楚天都市报》了。完了还教育我说废话是人际交往的第一句。我瞪了他一眼,说,日你妈,人际交配就人际交配,还冠冕堂皇说成人际交往。高程哈哈大笑,说,还是你了解我。我也笑着回忆那些蹉跎的青春风流岁月。有一次,高程在华师正门口看中了一个妞,跑过去问那妞华师正门在哪?那妞被问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这里就是。高程摸着脑门丢一口英文说,Sorry,I am 文盲。那妞估计是憋了很久,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两天之后,文盲高程就成流氓高程了。

  高程在华师学的是历史,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浩瀚文化随着精液全遗忘在女人的双腿之间,连雍正、康熙、乾隆谁是谁的爹都不清楚。他们寝室一同学曾改编了一首神圣的革命歌曲勉励他: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没有新中国就没有性生活
  没有性生活叫我怎么活
  我姐夫住在汉口简易路。楼下有一排KTV,白天死气沉沉,一到晚上就鬼哭狼嚎,液体四射。高程一到那就后悔应该晚上来。我骂一句操,就直奔我姐夫家。

  这一天是周末,长期奋斗在网络前线的姐夫肯定在家,所以来之前连电话都没打。可我却扑了个空,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想起我妈说我姐变成这样是因为姐夫有外遇了。所以决定潜伏在他楼下。果然,晚上七点,我姐夫和一个女人相拥而归。我马上冲下车,上前一脚踹向我姐夫,我姐夫身高一米八六,又多了女人这一支点,踉跄一步就站稳了身形。一见是我,马上松开那女人,淡淡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怒气冲冲地指着那女人,问,她是谁?姐夫很坦白,说,女朋友。我冷冷地笑了笑,握紧拳头冲了上去,我姐夫也不闪躲,那一拳重重地落在他脸上,嘴角挂着血丝。姐夫用手抹掉那抹血丝,说,再动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狠狠地说,那就别客气。说完又跳了上去,和姐夫开始了激烈的武斗。我个子不大,完全不是姐夫的对手,很快眼睛就血肿了,还好高程仗义相助,我再次斗志昂扬,拧起一家小店的板凳对着姐夫的后背狠狠地砸,边砸边骂禽兽。直到姐夫失去战斗力,我才扔下板凳,走向那个一直冷眼旁观镇定自若的女人,问她知不知道我姐夫是有妇之夫。那女人说,知道,找的就是有妇之夫。然后丢给我一张名片,告诉我如果想她离开他务必两天内联系她。说完也不管不省人事的姐夫,摇晃着翘臀离开。

  我憋了那名片一眼,上面写着:XX公司 经理秘书 曾洁。
  日期:2011-01-31 12:28:38
  (7)
  《佛经中摆脱痛苦的108条至理名言》:七、学佛是对自己的良心交待,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林龙语录》:七、“我以为”的另一个意思是推卸责任。一个人尤其是男人,永远不要说“我以为”。
  一头面目狰狞的说不出名字的野兽,正疾速向我扑来。我站在我家的楼顶,毅然跳了下去。求生的本能让我使劲地扇动双手,没想到我不仅能在坠落中稳住身形,居然还可以缓缓飞向空中。那头野兽冲着不断高升的我狂野地咆哮,我正得意着,突然又开始失重……

  这个梦自从去了广州之后,比和孙君焕做爱的次数还频繁,并且每次都会惊醒紧紧抱着我的孙君焕。然后我擦去满头大汗,摸着孙君焕的胸口,直到真切地感受到心跳,才稍感踏实。
  以至于我开始觉得,所谓的太平盛世,恰恰是危机四伏。而且一切都没有任何预示。
  孙君焕离开,是迟早的事情,好多次我都跟孙君焕感慨,我们之间似乎一直在等一个让我们孤注一掷的人出现。
  可是我姐姐为什么会被感情折腾到武汉市精神卫生院?就在我揍我姐夫的当天,把他拖到一个小诊所简单包扎后,又十万火急地赶到我家。我妈正用拖把处理我爸吐的一地秽物,一见到我姐夫,抡起拖把就打,边打边骂姐夫没良心。我也没阻拦,等我妈累了,我和姐夫在我房间闭门而谈。
  “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但是对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只能行蛮。我也不是威胁你,如果你敢做这么不付责任的事,我一定玩残你。”等姐夫一坐下,我就表明立场。
  姐夫没有做声。我扔给他一支烟,自己点一支,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给你三分钟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姐夫伤势不轻,接烟的手都在颤抖,点了几次都没点上。我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然后拿出手机报时,说,开始!

  姐夫狠狠地抽一口烟,说,结婚快一年了,你姐还没有怀孕的征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没有打断。姐夫又说,你姐以前有过一次惨痛的爱情,做过人流。
  姐夫还说,那个男人是个骗子,骗走了你家的十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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