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是禽兽》
第4节

作者: 木头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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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君焕已经四天没回宿舍了。这天上班前照例对着隔壁宿舍打招呼,还被她那个穿着睡衣揉眼睛的同事臭骂了一顿,说我叫春。我说基本上一个人的思想决定她的言行,然后趁她发愣之际就冲了进去,果然孙君焕不在,我迂回到她身边还没开口就被那娘们来了一记重拳,还被责问我竟然敢污蔑她。我一把捏住她的小手说,谋杀淫夫也要等我找到我老婆。那同事这才告诉我孙君焕给我留了一封信。我马上急了问信呢?她用手勾了勾胸罩,说,这里。我伸手去拿,却被阻扰了,那同事说,难道你想非礼?我脸一沉,说,要非礼还要看人。我虽然是个蹲着尿尿的都不放过,但是你让我连看你是不是蹲着尿尿都没兴趣。那同事重重地朝我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说,嘴这么臭,难怪孙君焕要离你而去。说完从胸口掏出那封信,单手递给我。

  一股不祥的感觉从心头涌起,扑朔迷离的双眼看见五个字:小宝,永别了。
  日期:2011-01-27 21:44:00
  (5)
  《佛经中摆脱痛苦的108条至理名言》:五、不宽恕众生,不原谅众生,是苦了你自己。
  《林龙语录》:五、除了死神,谁也分不开我们。孙君焕走了。以信为辞!

  信里只有一首韩晶唱的《不要用我的爱来伤害我》:
  我以为你是
  真的爱我
  所以我才认真把握
  不知不觉
  陷入爱的旋涡
  抓不住
  解救的绳索
  我为你
  付出了
  太多太多

  从没问过爱的结果
  可是你一次一次的出卖我
  一次一次让我难过
  不要用我的爱来伤害我
  你知道我是多脆弱

  我做错了什么
  你要惩罚我
  如果这样你还说爱我
  不要用我的爱来伤害我
  你的绝情无法闪躲

  如果你要解脱
  撕毁的承诺
  请把我从前给你的爱
  还给我
  我以为你是
  真的爱我
  所以我才认真把握
  不知不觉 陷入爱的旋涡

  抓不住
  解救的绳索
  我为你
  付出了
  太多太多

  从没问过爱的结果
  可是你一次一次的出卖我
  一次一次让我难过
  不要用我的爱来伤害我
  你知道我是多脆弱

  我做错了什么
  你要惩罚我
  如果这样你还说爱我
  不要用我的爱来伤害我
  你的绝情无法闪躲
  如果你要解脱

  撕毁的承诺
  请把我从前给你的爱
  还给我
  不要用我的爱来伤害我
  你知道我是多脆弱
  我做错了什么

  你要惩罚我
  如果这样你还说爱我
  不要用我的爱来伤害我
  你的绝情无法闪躲
  如果你要解脱
  撕毁的承诺
  请把我从前给你的爱
  还给我06年,大年三十,我头一次去孙君焕家。那时,我在武汉的吴家山一家公司任生产部总统计,月收入才一千元,平时灯红酒绿手头没一分钱的积蓄,只给准老丈人买了一条精品红金龙和两瓶六年陈酿的金枝江,总价值才160元,挺寒酸的,但就是这寒酸的上门礼都是孙君焕赞助的。所以去之前我就料定老丈人肯定看不上眼,可为了贤惠的孙君焕,就算老丈人不屑地朝地上吐口水,我也用嘴把它一滴不拉地吸收。老丈人是退役军人,性格刚硬爽直,而且又是待开发的准有钱人,果然当时就恨不能拿臀部待我。后来吃饭老丈人问我多喜欢她闺女,我坚定地说我要饭,孙君焕先吃。老丈人虽然依然一脸神肃,但明显有些触动,跟我推杯换盏的频率明显提升了不少。

  06年,德国世界杯结束的凌晨,我和同事在一家饭店庆祝意大利夺冠,喝高了,下楼梯时摔了一跤,双腿以一字型艺术地滑到楼梯底层,右腿膝盖关节韧带拉伤。住院期间,孙君焕父母进岳母之义务前来探望,恰好撞上我姐正喂我吃饭,他们当时就认定我花花肠肠,经我姐解释半天,这个误会是消释了,但平白无辜地出现一个姐姐让两位老人无法接受。因为我姐姐都奔三了,还不肯谈婚论嫁,我一直视其为家耻羞于在人前提及,尤其是在二老面前,我更是没心没肺地说自己是独子。那天二老并没有当场翻脸骂我骗子,还是进行了人道问候,但第二天孙君焕探望我传达他们昨天家庭会议的精神,说是经二老反复研究认为我这个人人品有问题,最终决定另择他婿。当时我就愤怒地把挂在腿上的点滴给拔了,忍着剧痛不顾孙君焕的哭劝,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拦了车直奔孙君焕家里向二老解释。二老一见我就放出那条他们家的那条狼狗。要不是孙君焕及时赶到,我肯定就为情就义了。

  于是,我用从未有过的勇气,演绎了一场私奔。现在想来,不过是一场自尊的保卫战。但那时我是那么义无反顾勇猛无比。人狗之战后,我伤势更严重了,回到医院我妈对哭得跟泪人似的孙君焕又吼又叫,我也自顾自悲伤,忘了什么时候孙君焕早已悄然退却。那几天,我天天望着接力的点滴,啃着同事送来的苹果,一句话也不说。我妈吓得不行,又是找民间医生又是找护士长,让医院赔她的宝贝儿子,完全把我当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这让我更是心酸,有一天拉着正要找医院赔她儿子的我妈说,妈,别闹了,你儿子,一时半会死不了。只是我想出去散散心。我妈悲喜交加,无以言状,只是抱着我低泣。劝走我妈后,我直奔武昌火车站,在如蚁人群里寻找那个三个小时前跟我发短信说永别了的孙君焕。

  看见孙君焕的时候,她的父母和同学正左右陪同,这一看就是全程护航,我忍着双腿带来的钻心的疼痛,蹒跚到她们面前。老丈人再现军人本色,直截了当地拿出我妈过年给孙君焕的千元见面礼斩钉截铁地说,你们,以后,永远,不要联系。我看都不看这老东西,只是盯着孙君焕,孙君焕看我一眼就撇开红着的双眼,缓缓道,I LOVE YOU,BUT I MUST SOYYR YOU!老丈人怒吼一声,问她说什么鸟语呢,赶紧地,快刀斩乱马。孙君焕的眼泪终于滑落,正好落在我接收老丈人退还的见面礼的双手,这一刻,我明白孙君焕心中的不舍与无奈,这一刻,我也坚定力排万难艰难恋爱的念头。我故作潇洒地笑,笑得那么虚伪那么决裂,笑得自己都想抽自己两耳光。我拿着钱,缓缓离开,眼泪潸潸而下。我辗转到站台,给孙君焕的同学打电话,低声下气地祈求她们告诉我孙君焕的列车号和车厢号,然后用两包软红黄鹤楼贿赂侧站人员,混入站台。一边给孙君焕发伤感的短信说着永别的感言,一边挤入火车,我亲眼看见孙君焕收到我短信时的那一刻,眼睛象挂了红药水,悲伤与忧郁格外明显。我的心和鼻子都酸酸的,亲爱的,我来了,再也不会分开,再也不会……

  孙君焕看着我象看着从天而降的天使,先是一愣,然后使劲揉自己的眼睛,最后对着我的胸口又捶又打,一个劲地哭骂我坏死了。我紧紧地搂着她,不顾那么多双热羡的眼光,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眼泪再次倾巢而出。
  亲爱的,除了死神,谁也分不开我们。我温柔地说。
  日期:2011-01-30 09:49:23
  《文中记之第一章》
  这意味着写完了第一章。

  这也意味着离完本近了一步。
  五年了,N个版本写同一个故事,都快构思得脑瘫了,却不曾放弃。一来写作是我的梦想,为梦想而努力,怎么会累?二来是完成承诺。多年以前,对S说打算写一部长篇来记录我们的生活,如果结婚再写续集。S很支持,根据自己名字的谐音给取了个名字——孙君焕。可惜两年前S永远地离开了我。
  这两年的头一年,整天沉浸在疼痛中,日子过得颠三倒四暗黑无边。不工作,害怕所有熟悉的事物,拒绝所有阳光的东西,整天把自己囚禁在房间,白天睡觉晚上写祭奠我们已逝的爱情故事,累了就玩唯一会的游戏——星际争霸。消沉到无以言状。
  那些日子,我在网上看自己的空间唯一转载的《佛经中108条摆脱痛苦的至理名言》,渐渐想通了很多事。这些感悟将和《佛经》一起,成为我小说的框架。
  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这些洗涤灵魂的文字,或许早已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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