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宰辅的交游行谊》
第57节

作者: syetsen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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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张居正结党营私,滥给职位,不以大公、而以个人好恶任用官员,摧折言官,仇视异己。
  第三,张居正擅权自用,妄自尊大,他主持内阁,控制了行政与监察两大系统,自己还以宰相自居,大小臣工害怕畏惧他远远超出害怕皇帝,大逆不道至极。

  第四,他巴结两宫太后和大太监冯保,进献《白燕诗》,为天下士人耻笑;还把先帝留下的另一顾命大臣高拱驱逐赶走,不可一世;挟私怨打击、报复辽王朱宪火节,连堂堂亲王他都挟私怨任意报复,更不要说有多少被他打击陷害的正直官员了。
  第五,张居正苛政猛于虎。他为了催交往年所欠赋税,往往给官员下死命令,这不仅弄得官场上人人自危,也搞得老百姓苦不堪言。贫苦百姓为此家破人亡、背井离乡,这都是给张居正的苛政害的。
  第六,张居正生活奢侈,贪赃枉法,腐败透顶,众人皆知。 张家在湖北不过是一普通人家,可自打张居正进入内阁后,富甲荆楚,家人仗势侵占他人土地、掠夺别人财富,鱼肉百姓,不计其数。
  明朝开国二百多年来,还从来没有门生弹劾座主的。张居正的同乡长辈,湖广籍的正德首辅李东阳当年因为和大太监刘瑾关系暧昧,他的一个学生愤然与之绝交。李东阳因此丧尽颜面而伤心备至。如今湖广的另一位首辅却屡屡遭学生弹劾。

  不仅前一个门生傅应祯才攻击过他,现在刘台又按放冷箭,这真是莫大的刺激,若说就事论事也罢,刘台却是有意扭曲他的用心,强造罪状,明明是政治斗争,刘台偏偏说成是罪大恶极,史无前例,因此张居正在看奏疏时怒不可遏。
  明朝政治有条不成文的规则就是大臣遭到议论攻击,应立即自动请求辞职,以示负责,并以表示不模棱两可、贪恋权位的态度,更遑论被自己的门生非议。
  面对刘台如此系统的攻击,无论真伪,张居正都很尴尬,只有去见皇帝面奏自辩。个性刚毅的张居正立即向小皇帝请求辞职,刘台的“檄文”里视为张居正提拔的私人——阁臣张四维、吏部尚书张瀚,也依例上疏求去。  张居正慷慨激昂地对小万历说:“巡按御史依照法律不得上报军功,去年辽东大捷,刘台违例妄奏,依法应受到贬降,那时臣仅仅是请旨加以申诉警戒。他愤恨难消,后来御史傅应祯被下狱,臣请求您追究他是否有帮凶,我当时并不知道刘台和傅应祯还有同乡的情谊,从中指使,刘台自己妄自惊疑,遂不顾师生的情面,借机对我泄愤。二百年来没有门生弹劾师长的先例,如今我只有一去以谢刘台。”

  说着说着,他激动地不禁伏地不起,眼泪簌簌落下,哀叹自被弹劾以来,门可罗雀,谁都不敢登门见他。
  十四岁的小万历看到敬爱的张老师受到如此委屈,急忙从御座上下来,把他搀扶起来,安慰劝留道:
  “刘台这厮,陷害忠良,朕这就关他一辈子以谢先生!”
  张居正勉强答应,但事后没有到办公室值班,这的确是他有生以来所遭受的最严重的打击,年过半百的他对此事极为痛心。他领教了反对势力的强大,一度真的想全身而退。接着,他连上三道奏疏请求退休。

  万历看过了辞呈,当然不会同意,当即下旨慰留:
  “卿赤忠为国,不单是刻在朕心,实天地祖宗所共鉴。那些邪恶小人,已有旨重处。卿应以朕为念,速出辅理,不要介意那些浮言。”
  既然皇帝都这么诚恳,少宰(吏部侍郎)何维柏也倡九卿交相连章请留元辅:“居正身任天下安危,上辅君德,朝讲日勤。下砺百僚,政刑时赖,汲汲图治,不避嫌怨。数年之间,四夷欵塞,百官受成,庶事奏功,万民率职。皇上冲年御极,而天下安享太平,居正辅助之功也。”
  在众卿的支持下,君臣又经过几次书面往来,万历更加坚定了慰留首辅的决心,派太监孙隆手捧天子手谕前往张府,孙隆高声宣旨:
  “先帝以朕幼小,托付给先生。先生辅佐朕不辞劳苦。那些畜类丧心病狂,发表狂悖言论,动摇社稷,自有祖宗法度来惩治他们。先生还是以保社稷为重,马上出来工作吧,特赐长春酒十瓶,以示关怀。先生不要再推辞了!”
  可见,这时的小万历对居正当政以来的辛劳称许有加,并要对刘台加以制裁处分。张居正顾在师生情面上,恳请对刘台免加体罚,酌情减为革职为民,刘台的风波这才得以暂时平息。
日期:2012-07-26 15:48:51

  难言之苦
  其实,令张居正忐忑不安的是,刘台弹劾自己的具体情况,虽然说是夸张,但有不少却是事实。政治就是政治,它极其复杂,绝不能单凭简单事实就轻易得出结论。
  刘台弹劾张居正是权臣,其实明朝自从大学士执掌机要后,个个首辅都迹似权臣,而内阁有权无名,不可主持国政。但这是存在的既定事实,根本无从打破,张居正也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至于说他违反祖训,滥给爵位,也并非完全是个人错误,明代中叶以来,皇亲国戚的势力极为猖獗嚣张,连不畏权贵的张居正也无法免除这样的困扰。
  任用私人如张瀚、张四维这类事也不是没有前例。
  张瀚是张居正亲点的吏部尚书,明代的吏部可是六部之首,权力最大,号称“天官”。
  张瀚在选任官吏、改革吏治等方面唯首辅马首是瞻,被当时人看做是首辅的心腹。后来张居正丧父,张瀚坚决反对首辅“夺情”,忤逆居正而被罢免。
  张四维也绝非张居正私党,他是高拱的得意门生,一直为高拱被逐归乡一事愤愤不平,张居正或许是为了笼络高党人心才把他引入内阁。万历十年张居正去世后,他唆使言官弹劾前任首辅,一反居正所为,蓄意打击报复。

  说道钳制言官,张居正确实有之,当时士林还流传这样一则雅谑:
  张江陵钤束科道,两衙门官不敢扬眉吐舌,略陈异已之说。士人因编一谑语云:
  科道缺官,文选郎中请于张江陵。
  张谓科道官最难得其人,即如孔门四科十哲,未必人人可用。
  文选云:“德行如颜回,何如?”
  张曰:“回也,于吾言无所不说,未可用也。”
  “文学如子夏,何如?”
  张曰:“子夏入闻圣道,而说出见,纷华美丽,而说未可用也。”
  “政事如冉求,何如?”
  张曰:“求也,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未可用也。”政事如子路,但恐其好勇耳。
  张曰:“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尽可用也,尽可用也。”文选唯唯而退。
  但政治家的眼光不同于普通人,在张相爷看来,要进行改革,必须"谋之于众,而断之于独",给人留下独断专行的印象。
  现在有人很羡慕明代的言官制度,认为当时官员有充分的言论自由,有严密的监督体系。
  然而凡事讲究一个度,像这样滥用的自由,往好处说是直言不讳,往坏处说是扰乱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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