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以后—涅磐人生》
第4节

作者: zo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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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只在这里待了一周,却让我痛痛快快地开始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感情上也不再那么脆弱,人,只能单枪匹马面对一些东西,有很多事情永远只能一个人去承受。我想成为一个我喜欢并尊重的人。这个世界好象是被很多利益组合的,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个人的理想,个人的品格,个人的感情,在利益面前都是让步的,100块我无法让你出卖灵魂,100万你也许就会动心,1000万你估计已经不记得你是谁。有什么是我们一直坚守的呢?有什么是我们应该坚守的呢?灵魂已不由自我控制,他被这个世界捉弄。上帝在和我们玩那些已经被他动过手脚的色子,我们有可能赢么,即便赢了,赢的是我们想要赢的么?我如果不适应游戏规则,我永远无法得到我想要的,但是要去适应这些规则,本身已经让我不屑,一个不再喜欢自己的人有可能得到心灵的平静与自我的尊重么?生命是很血腥的,大自然的一切都在展示着这一点,老虎长着厉齿,只是为了撕破其他动物的喉咙,他并不是为着高尚美好来的,我要去追求一种根本荒谬的境界不注定是徒劳么?古人要我们含垢存污,这垢这污,似乎是合理存在并无法消除的。我们在跟一个面目模糊的上帝玩着暧昧的游戏,他轻轻地转动手指,暗示任何人都别无选择。我深深地恐惧,恐惧我自己,我最终会带我去哪里,生命长路一去回不了头。而时间短暂残酷,由不得我犹豫。我总要选择一种方式来成为。我知道我对生命有很多困惑,我只有写下日记,告诉我今天是如何的不贪恋这生命这红尘,如果有一天要失去,千万不要眷恋,这种心情怕有一天会忘记,郑重记在日记里,留作日后提醒。我不能决定我的生,但我能决定死。

  日期:2006-5-31 20:27:30
  (十一)
  这样约莫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如往常般去上班,突然被上司叫去办公室,告诉我这边的锻炼已经结束,明天去新的部门报到。我草草收拾了东西,向各位大婶大姐道再见,都是些感谢各位的帮助等等。然后便兴奋地回房间准备第二天的报到了。下午那边的领导打电话找我谈话,给我打思想预备针,意即我以后的工作会如何的艰难与忙碌,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要有吃苦受累的思想准备。我心里很是忐忑,我对自我应付这样的工作环境没有自信,对去要应付的人事并不热衷,这不是一份会让你有成就感的工作,到今天这感受依然。只是论利益而言,有很多人会觉得it is good,我仿佛应该无所怨言。我在这份工作中所看到的一切所遇到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我的同学在或私企或外企的都遇到过,很多更甚。我们生活的这社会并不单纯,谁都不能幸免,那些曾经对工作的憧憬与想望注定只能留在曾经年轻的梦幻里。我在这里不快乐,我在哪里才能快乐呢?天下皆然。

  紧张了一天,第二天很早便坐车去了公司,那个部门人也不多,我还是最年轻的那个,但是不再都是大婶大姐了,工作也开始系统化,有自己专属的办公室办公桌电脑及工作内容。那边的部门领导带我认识了那边的同事,我礼貌地打招呼,大家看起来比以前办公室的人要好相处些,中午来了一个客户,我负责的工作内容决定这样的饭局我是理所当然要陪同的。坦白说,我有些战战兢兢,依旧很少话,去了一家湘菜馆,点的酒是高度白酒,我看到服务生帮忙倒给我的酒就蒙了,我从不喝酒,对外称酒精过敏。这次也妄图用同样的借口推却,领导却暗示多少得喝一点,最后喝了一小杯,不算多,喝下去也就整一大口,我却一个下午都浑浑噩噩。

  日期:2006-5-31 21:07:35
  (十二)
  终于若无其事熬到下班,一回房间我就躺下了,睡到八点,起来泡了碗面,打开电脑,准备看碟,眼泪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宣泄而出,我知道我有些娇气,可我无法阻止。我不知道这一切为了什么,我长这么大,从来都不会去勉强别人。今天之前,我连一口啤酒都没喝过,可今天却陪一群老男人喝着高度白酒,我为了什么,为了钱?去他的滚蛋!这份工作能带给我的钱我还不放在眼里。我越哭越伤心,不能自抑。是时,妈妈打电话过来问我新工作如何,我接了电话,不说话,她问什么,我都恩,我恼怒她,我真真恼怒他们,当初,是他们逼我选择这份工作,天天和我吵,我烦不胜烦。我这样对他们,是有些天真与幼稚了。我知道现在我无法怪责如何人,如果要,也是我自己的错,我听从他们这也是我的选择。而且我已经知道天下皆然。妈妈很担心,继续追问,我终于在电话里哭出声来,我第一次在父母目前哭,虽然隔着电话,毕业工作后的这一年,我做了很多生平的第一次。她听到我的哭声就慌了,我一口气把当天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并宣泄对他们当初逼我选择这份工作的埋怨与愤怒,最后,挂了电话,关机。这个晚上,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从这天开始,我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不能信任任何人。对任何人,都不能再有所期待。当时,我是有些偏执了。也是从那以后,我开始很少与人聊工作,不愉快的事情及倾诉我的内心感受。

  沉沉睡去。可还是会醒来,第二天起早坐车去上班,在车上,我看着外面这座城市,那些奔波忙碌的人们,我突然平静下来,我告诉我自己,baby,坚强点,没有什么可怕。来到公司,开始熟悉自己的工作,领导叫一个中年女人带带我,她三十多岁,面目很妖娆。姑且称呼她JR。快四十岁的女人,穿得很年轻。有天见她换了新衣随口夸了句衣服不错,很合身,她看了我一眼,说这衣服上千块,从香港带回,后来和另一同事谈起,同事笑出来,说JR的衣服都是外贸打折货还喜欢装嫩说话嗲。我心里笑了笑,没说话,女人难免虚荣,不足为奇。大家出来混的,都不容易。

  日期:2006-5-31 21:10:57
  (十三)
  我跟着JR开始熟悉我的工作,几天的时间,我深刻地发现,她就一花瓶,空花瓶,一问三不知,搪塞说我的工作很简单,以后有具体工作任务一看就会了。这完全是鬼话,我后来接触到的工作内容是很烦琐并且复杂的。我跟着她学不到什么,当时也没有具体的工作任务,不知从何下手。于是又在一些小事杂事上打杂。JR很懒,没有见过比她还懒的女人,从来不收拾,办公桌那叫一个乱,我也是一个懒人,但是看到她,我不得不说我其实挺勤快的。于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帮她收拾办公桌,她还挺喜欢使唤我,我新人,我忍!为人极其小器,喜占小便宜,有天称有急事向我借了几十块,绝口不提,即便我提醒,对这种人,我自然是鄙视。说真的,到今天,我都对她充满厌恶。所幸,她后来换去了另外的部门。偶尔回来晃晃,我都不会太热络,那钱肯定是要不回了,我当是喂狗了,也不再提起,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能做出以前的事,你还能指望她有多高精神境界,虽然她还是什么丨党丨委干部,唱起高调来头头是道。这年代,别指望你身边都是文明人。或者,别指望你身边都是人。在一个混乱迷惘的社会里建筑出来的理想世界毕竟虚妄与空泛。我好象突然醒悟了。

  我的新同事普遍都很年轻,虽然年纪都比我大,有几个稍微老的大部分都很和善,最重要,都有点修养。有一个深刻的认识,江浙那边老一派人都比较儒雅,不喜与人争执,新一派人那就你我都一样了。新的工作环境其实比以前的要简单,同事之间关系也没以前复杂,虽然以前的复杂也并没牵涉到我,我只是感受到。后来因为工作需要也有不少饭局,但是不再象第一次那样让我难受,酒依然推拒,要喝,也很少,我豁出去了,谁要勉强我过了分,我就掀桌子走人,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与父母也和好了,有些事有些人,是天生注定的,你并不能选择。我们都只能守护好自己的心,降低期望。我确定一件事,今后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日期:2006-5-31 21:12:38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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