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11-05　18:41:48

　　53、聪明和老实并不矛盾
　　如果打击接二连三地袭来，墨子鸣会很焦虑，会急得眉心挤成一个川字，急得嘴角起泡，但是，那也不会让他乱了任何方寸，车到山前必有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到了黄河也不死心，就是他面对一切困难的态度。
　　更何况，他了解小麦。
　　小麦不会带来打击，而是会带来好消息。
　　梳理完往事，收拾好心情，他已经放下了coffee辞职所带来的不快，他走出办公室，要去找小麦谈一谈。
　　小麦刚好从前台走过来，墨子鸣正要迎上去和他打招呼，前台mm急匆匆地跑过来追上他，尖声叫道：“小麦你个大头虾，叫你你都听不到！”
　　他用左手扯下MP3的耳机，笑嘻嘻地问：“乜事啊，靓女？”
　　“你自己看呀！”顺着她的手指，大家才看到，小麦右手提着一碗打包的瘦肉粥漏了，洒了一路。

　　“啊呀！”小麦一声惨叫，赶快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前台mm赶紧去叫做清洁的阿婶。
　　“谁叫你老是走路听歌不留神啊？早饭没有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再订一碗啊！”路过的AE阿婷笑着打趣道。
　　小麦摆摆手：“算了，这个时候外卖佬也不肯上来，等午饭算了。”
　　墨子鸣于是走到他面前，严厉地说：“你看你，总是不把早餐当回事！把包放在这儿，跟我下去吃。”接着不由分说就拖着他往外走。
　　“哇，老大，不用这么隆重吧？你是自己也没吃早餐，找我陪吧？”
　　墨子鸣笑着不语。

　　在早市和午市之间的时段，快餐店里十分安静，两个人慢慢喝着粥，墨子鸣轻描淡写地讲了公司关于天大外派组的安排，不出他所料，小麦犹豫了两秒钟，便欣然应允。
　　喝完粥，墨子鸣主动买单，小麦笑着抗议：“嘿，老大，一碗瘦肉粥就想打发我啊？你该给我践行，我要吃大餐！”
　　“你小子，学狡猾了啊！刚想夸你老实，就趁机敲诈我。”
　　“老大，这不叫狡猾，这叫聪明，聪明和老实不矛盾吧？”
　　“嗯，说得好！表扬！过两天请你吃大闸蟹！”

　　“哇，原来老大你才是狡猾哟，大闸蟹还没上市呢，我都等不到。”
　　“这不是知道你喜欢吃嘛，给你快递到河北好不好？”
　　“也好！顺便也给兄弟我快递个老婆。”
　　“老婆是易碎品，不方便吧，你这么玉树临风，现场泡嘛！”
　　“那我要泡个会煲汤的。”
　　……
　　两个大男孩一路嘻嘻哈哈回了公司。
　　关于外派这件事，就这么轻松敲定了，一起尽在不言中，两个人没有就这件事再多说什么，更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为了兄弟情谊也好，为了自身利益也好，这都是小麦正确的态度，聪明和老实并不矛盾，小麦应该明白，如果不服从公司的调度，唯有自动辞职，可是，世上没有不剥削员工的公司，留在天联，至少有已经肯定他能力的老板和一直关照他的上司，已经优越于其他人，去到新的公司，他正在全速前进的职业进程就会骤然减速，需要新的机会才能加速。吃闷亏，固然是老实，但是换个思路，得了便宜不买乖，则是聪明。

日期：2010-11-11　15:26:39

　　54、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外派组长已定，令墨子鸣心安不少，可以好好面对招副手的事情了。
　　可惜，开头不太顺利。乔安娜真人比照片上更美艳动人，但是一番面试加笔试下来，墨子鸣完全失望了，她真的是个空花瓶。
　　接着来面试的是朱毅。他个子高高的，眼睛很有神，长得一副精明的样子，讲起对广告的热爱滔滔不绝，如果不是这副休闲装扮，而是一身西装的话，你可能会误会他是个勤劳的保险经纪。墨子鸣不是太喜欢第一次见面就太多话的人，而且对方所说的他完全没有兴趣，他打断道：“你从事策划工作以来，觉得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

　　“困难？”朱毅好像听到一个陌生的名词，迟疑稍许，“我觉得最不如意的事情就是没有遇到有挑战性的工作，所以我希望到天联来跟您学习。”
　　“没有挑战性？”墨子鸣皱了一下眉头，“那……这也是你之前两次转工的原因吗？”
　　“呃……是啊！”
　　“那么，你觉得什么样的工作是你向往的，你认为进了天联就可以找到吗？”
　　“是啊，我希望进到天联这样有实力的公司，我希望可以一展所长。”
　　墨子鸣有一种不太能说出来的不好的感觉，但他希望是错觉，于是迅速进入了笔试环节。朱毅的答卷证实了墨子鸣的判断，不知道他工作三年都干了些什么、积累了些什么，写的东西甚至比不上墨子鸣才带了半年的实习生。一个人空有志向，能力落后，是很可悲的，至于他的落后是因为他没有进入一个促其进步的环境还是天生的愚钝，短短地面试和笔试都很难试出来。
　　墨子鸣又拿出了朱毅的简历，一言不发地看了很久，突然发问：“我看到你简历上说，大学期间从事了很多兼职，具体是什么？”

　　“啊，那真的很多！”朱毅高兴地掰着指头数起来，“我做过家教，发过传单，送过报纸，还自己开过店，只是生意不太好，呵呵，大家都说我是个永动机，一刻也不闲着，从大二开始我就没向家里拿过一分钱了，还能供我弟弟读初中！”
　　“这么多兼职哪项做得最久，花最多精力？”
　　“家教，一直到我参加工作了还做了差不多半年呢。”
　　如果他说是做生意，墨子鸣还想问问有什么体会、收获，可惜是家教。
　　朱毅的最后这句话彻底让墨子鸣对他死了心，朱毅这个孩子，也许他自己和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他非常勤奋努力吧，但是墨子鸣认为，他像个工蜂一样，虽然勤奋，却太盲目，可能是家境贫寒使他对钱的渴望超过了对职业生涯规划的坚持，又可能他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些五花八门的兼职除了赚生活费赚交际经验对求职并无裨益，他所说的“挑战性”、“有实力的公司”的潜台词貌似就是“高收入”，两次转工的原因说不定也是为了更高的薪水。即使墨子鸣误会了他，他来天联求职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事业更上一层楼，墨子鸣也嫌他来晚了。

　　墨子鸣自己虽然也是来自小城市没有见过世面的穷孩子，但是大三时就定下了从事广告的志愿，在别人都去做家教、送报纸等赚钱的兼职的时候，他跑到当地的一家广告公司自荐实习生，小公司没有招实习生的传统，结果他好说歹说主动成为了一个编外员工，既跑业务也写方案，虽然零薪水，老板却主动奖励给他提成，等他毕业的时候，老板许他当经理，他又宁愿跑到广州来四处碰壁，因为他觉得，游龙不可戏浅水，在广州这个国际化的大都会、中国广告业最先兴旺的城市，才能学到更多、见识更多。

　　如果朱毅一毕业就遇到墨子鸣，或许墨子鸣会欣赏他的勤奋上进，会及时指点他，就像陶大伟一样，在广告协会组织的实习生挑选竞赛中，大伟的试卷并不是最具才情的一份，但是其中有一道题，是墨子鸣出的——“为某学生电脑设计一套校园推广方案”，大伟的方案并不够新颖，可是他在阐述概念的时候详细讲述了他的设计思路，有很多比别人更深刻的思考，甚至附上了一个小范围的调查报告，墨子鸣觉得他不是天才，却是人才，事实上人才比天才好使多了，所以这个未出茅庐的有志青年遇到了他未来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伯乐，可以想见，将来，就算他未必像小麦这样发展顺利，至少起点也比很多同龄人高许多。而朱毅已经工作了三年，或者说，浪费了三年，和一个应届生的心态绝对不同了，就算他有以勤补拙的抱负，墨子鸣却没有信心也没有那个耐心去培养他。

　　人生就是这样，五分勤力，五分实力，这不够，还要加上一分运气，没能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你怨不得那个人不给你机会。想到这里，墨子鸣忽然没来由的回忆起朱头，他和他算是什么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