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驾飞机撞楼的恐怖分子都无法理解，明知是死路一条，还偏要去寻死，大概也只有那些疯狂的伊斯兰教徒才做得出来。问题是这帮人并非那些家里有人被杀害的苦主，苦大仇深，这些人都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否则怎么可能驾驶飞机，连来美国都会是问题。世上让人想不通的事情太多，索性不去想了。
　　日期：2006-12-13　06:43:05
　　第二天起来我的心情就恢复了正常，那震撼依然存在，但日常生活里的一切开始回到了正常位置。送孩子回来后我打开电视机，里面依然是世贸大厦的画面，但已经开始有其他的新闻插了进来。中午我上网查信的时候发现查尔斯给我回了个信，我高兴极了，心想这九一一对日常生活的影响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大。

　　我打开信，在信里查尔斯告诉我他仍然还记得我，他让让我周四的下午去公司一趟，他们想和我谈谈。
　　看样子有希望了，我上周五才发出求职信，周四就要去去面试，还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也未免太快了点。我回了个信给查尔斯，告诉他我周四下午四点可以去，然后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让她也高兴一下，这几天她反而是家里最忧虑的人。
　　周四中午我吃完饭后去睡了个午觉。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了，下午要去面试，我不敢怠慢，睡个觉脑子会清醒得多。我把闹钟拔到三点半，万一自己醒不来闹钟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好久没这么尽情地睡过午觉了，醒过来时我感到脑子麻木不仁，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好一会才想起来下午还要去面试，一骨碌爬了起来，看看时间，还好，才三点过一点点。
　　我去厕所用凉水冲了个脸，彻底清醒了过来。我擦干脸，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竭力想让自己的脑子恢复正常运转。我想了一会该如何和查尔斯谈，又到衣橱里找了件干净T-Shirt换上，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已经被裁掉了。如果他们知道了我就毫无回旋的余地了，穿得随便点象个正在上班的样子。
　　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便出发了，塔杰松的地址比前面这个公司的地址要近得多，倒也是件好事，如果真去那儿上班用不着跑太远。
　　从101高速公路上下来后没几分钟就到了这家公司的门口，这是一栋很旧的建筑，大概是上世纪上半叶的建筑。两年多前我第一次来面试时就感觉这房子不象是那种正儿八经的公司所在的地方。那时候这栋楼里有两家公司，另一家公司是洁曾经呆过的那一家，我在两家公司都面试过，来过两次，也算是有缘分了。

　　进门后见门口有张桌子，有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坐在那儿，看上去象个西裔，圆圆的脸，脸上皮肤疙疙瘩瘩的，弄得本来端端正正的脸惨不忍睹。见我进来她问我找谁，我说找查尔斯，她便问我是否海明理，我点点头，她就起身带我到往里面去。
　　这栋建筑里的办公室都在前面，有上下两层。后面则是实验室和会议室及餐厅，后面只有一层。 我上两次来都没有进到里面，在外面的办公室面试完就离开了。
　　拐了几个弯后我跟着她进了一个很大的空间，我看了一下，发现这是会议室和餐厅的混合开放空间。左边是个厨房，有冰箱微波炉洗碗机水槽等等，右边放了一张长会议桌，一圈椅子，这会议室显得不那么正式，不过对一个小公司来说倒也经济实惠。不开会的时候可以当餐厅用。
　　她让我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等一会，她便离开了。
　　会议室和后面的隔墙上有一面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那边是个大实验室，实验台上放满了瓶瓶罐罐。由于后面只有一层楼，天花板显得很高，空空荡荡的，完全是那种老式房子的风格，很古旧的感觉。在现代建筑里呆习惯了，一下进入这种风格的建筑，感觉怪怪的。不过现在的感受和两年多前已经完全不同了，那时好歹是骑着驴子找马，还有挑挑拣拣的余地，现在却是没有多少选择了。

　　一会儿查尔斯就进来了，旁边还跟着个中国人，个子和查尔斯差不多高，我站了起来。
　　查尔斯和我见面都咧开嘴笑了，我们握了握手，查尔斯介绍身旁的中国人说：“这是艾瑞克。”我点点头，和他也握了握手。
　　我们坐了下来，查尔斯和艾瑞克坐在我对面，在里面靠墙。两年多不见，查尔斯的样子没有变化，但气质和做派变化很大，以前那种风风火火的热情被一种职业管理者的冷静和距离感替代了，我这才回想起来老婆告诉过我查尔斯已经是公司的部门经理了。我有点不习惯，但无论如何都得面对这些变化。
　　查尔斯问了我几句近况，还没忘记告诉艾瑞克他的好朋友和我老婆是同一个公司的好姐妹，完了他就开始介绍公司的情况，把塔杰松的情况大致地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公司后来拿到了一大笔风险投资，把公司正式建立起来了，现在的方向是在做药物输送和小分子药物筛选，和默克有合作关系。默克是世界上数得上的大制药公司，
　　和这样的大公司有合作关系显然是要有些实力才有可能。
　　听上去公司的状况还算不错，我便把我的具体情况也谈了一会。下午睡足了，我的脑子很清楚，一直不停地聊过来，侃侃而谈，他们两人都听得入了神。我主要是谈我在前面公司的工作情况和我要寻找新工作的缘由，除了我已经被踢出门之外，我说的其他情况都完全属实，他们显然很感兴趣。每个大公司里面的情况都有自己的特点，外人一般很难知情，里面的人要出来才会讲出来。我最后强调我的顶头上司都因压力太大而辞职，我一介助理，更无法再呆下去了。

　　听完了我的情况后查尔斯问了我一句：“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换工作？”我点点头。他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和艾瑞克详细再谈一会，他会把需要做的事情告诉你。”说完就站了起来。
　　我一看知道他准备先离开，就也站了起来。他走过我身边时和我握了一下手，说：“我们过两周左右再安排第二轮面试，到时候会通知你。”
　　我愣了一下，问：“第二轮？”我没想到这么个小公司还有这么多名堂。
　　查尔斯明白我的意思，说：“我们不得不如此，这是公司的程序，总归要走一下的。”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查尔斯就离开了。

　　日期：2006-12-14　7:15:51
　　剩下我和艾瑞克两人相对，艾瑞克索性也站了起来。他从开始就一句话都没说过，弄得我都有点怀疑他是否中国人。我仍然用英文问了他一句：“你来这公司有多久了？”
　　他用中文回答我：“快一年了。”说完他从里面走了出来，说：“走吧，我们先到实验室去看看，这里的状况和你们的公司就无法比了，破破烂烂的。”
　　我跟在他后面，从那面窗户旁边的一扇门里走进了实验室。艾瑞克告诉我这个实验室是做药物装载颗粒的，一个叫约翰的老美在这里工作。这个实验室很大，两排大操作台上堆了些玻璃器皿和金属的仪器部件，靠两边墙放了几张长条桌，上面放了一些机器。艾瑞克告诉我这些机器是用来进行具体生产操作的。我问艾瑞克：“这么大
　　的实验室就一个人工作？”艾瑞克点点头，说：“平时我们也会偶尔来做一下，但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约翰一个人。”

　　穿过这个实验室后左边有一个门，艾瑞克打开门，外面是另一个大实验室，有三排大实验台，靠刚才那个实验室的那面墙还有一排桌子，上面放满了仪器，我看了一下，这个实验室里至少有四台高压液相层析仪。乖乖，这可得花不少钱啊。新的高压液相层析仪一台少说也得四五万美元，还不说那些柱子维修之类的额外花费。看样子
　　这公司是有些钱，虽然建筑外表看起来很旧。
　　艾瑞克介绍说这是生化实验室，他自己也在这里工作。他又指了指顶头的墙说细胞室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