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罗马盛衰史》
第56节

作者: 痴汉王昊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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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梭伦改革之前,雅典已经废除了王政,变成了一个贵族专政的共和国。每年从贵族家庭中选出七个执政官(archon)来统治城邦,形成了和后来罗马共和国类似的局面。
  雅典和希腊其他地方一样,土地和自然资源相当有限,农业基础薄弱。随着人口的增长,食物供应不足。希腊农业革命导致的第三个结果也出现了,就是贫富差距拉大。一些穷人为了维持全家的生计向富人借债后发现自己农作物的收成根本无法还清债务和利息,于是一种叫做“六一农”的债务奴隶制度在雅典应运而生。当时的穷人向债主借债要以人身做担保,如果到了规定的期限还不起债,债主就会在负债者的土地上竖立起债务石碑,把负债者变成自己的“六一农”。“六一农”每年收成的六分之五交给债主,自己只拿六分之一。如果收成不够缴纳利息,债主便有权在一年后把“六一农”和他的妻子和子女都变卖为自己的奴隶。为了生存,许多雅典公民不得不做了贵族的“六一农”。和斯巴达的战俘奴隶希洛人一样,雅典的债务奴隶六一农对自己被奴役的状况无比痛恨,一有机会就起来反抗,整个社会阶级矛盾激烈,几乎到了内战的边缘。

  公元前630年左右,雅典发生了库隆暴动。库隆是雅典贵族,他身强力壮,曾在公元前640年的奥运会上获得冠军。库隆想做雅典的僭主,就去找自己的岳父,麦加拉僭主特阿真尼斯帮忙。特阿真尼斯想把雅典置于自己的掌握之下,就借兵给库隆,让他在雅典人参加宗教祭典的时候乘虚而入占领了雅典卫城,发动了政变,但民众们并不拥护库隆的举动。得知库隆发动政变的消息后,雅典的贵族召集军队攻打雅典卫城。围攻持续了很长时间,库隆和他的党羽因为缺粮向当时雅典的执政官,阿克美浓达氏族的美伽克列斯议降。在谈判时美伽克列斯允诺投降者可以免死,结果当暴动者信以为真放下武器后,他却背信弃义攻入雅典卫城,把躲在神殿里寻求庇护[ 关于神殿避难权,可参照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的库隆和他的党羽统统杀死了。库隆暴动以失败告终,为此雅典还和麦加拉打了一场未分胜负的战争。而阿克美浓达氏族的美伽克列斯也背上了在神殿里杀害投降者的恶名。这一案件在当时的雅典影响很大,希腊人认为,在神殿里杀人是亵渎神灵的行为,因为被杀者的血会污染神殿,美伽克勒斯本人后来被掘墓弃尸,他所在的阿克美浓达氏族也背上了被诅咒的家族的恶名,一度被雅典人放逐。  库隆暴动十年后的公元前621年,当时的雅典执政官德拉古颁布了雅典第一部成文法:德拉古法。德拉古法非常严苛,规定所有罪行,杀人,抢劫,偷窃,甚至连懒惰都要判处死刑,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最严酷的法律。曾有人问德拉古他制定的法律为什么这么严苛,德拉古回答说他认为小罪就应该被判死刑,至于大罪,他还没想出比死刑更重的惩罚。有人甚至说“德拉古法”不是用墨水,而是用血写成的。英文中后来出现了一个词:Draconian,意即“严刑峻法的”。正所谓“乱世需用重典”,德拉古法的颁布也从侧面反映了当时雅典的社会矛盾到底激化到了什么程度。

  为了缓解内部矛盾,雅典人最终决定任命一位有名望的诗人梭伦来制定新的法律,并担当“民选调解官”来调解贵族和平民之间的阶级矛盾。
  梭伦虽然也是贵族家庭出身,却对贵族们给平民戴上沉重债务枷锁的行为十分不满。他和泰勒斯一样,年轻时一面经商,一面游历希腊各地,考察风土人情,并写下了许多在当时广为传唱的诗句:“作恶的人每每致富,而好人却往往受穷;但是我们不愿用我们的道德来交换他们的财富,因为道德是永恒的,而财富却每天都在更换主人。”
  看到雅典贵族对穷人的残酷压榨,梭伦曾经写过这样的诗:“我注目凝望,而悲哀充溢着我的心/这伊奥尼亚最古老的地方竟至陷于绝境”、“你们这些家财万贯的人/……/不要以为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们决不会永远服从。”梭伦在自己的诗中愤怒地抨击贵族们的贪婪无耻,这使他广受平民们所喜爱,被誉为“雅典第一位诗人”。
  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又让他获得了更大的政治资本。当时雅典和邻邦麦加拉为了争夺萨拉米斯岛而争斗不休,最终战败的雅典当局来了一出掩耳盗铃,规定人们不得再议论萨拉米斯岛,否则必将判处死刑。由于萨拉米斯岛对雅典的海外贸易而言极其重要,梭伦对雅典当局的懦弱行为深表不满。为了唤醒雅典人的爱国热情、同时又避免受到法律的严酷制裁,梭伦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方法:装疯卖傻。他跑到雅典的公共广场上,时而假装呼吸急促,时而像只猩猩一样拼命拍打自己的胸部,待到人们跑来围观时,梭伦便开始朗诵自己的诗句,一边用风俗、文献等各种方式证明萨拉米斯岛自古以来就是雅典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边鼓励人们为了城邦的尊严而战:“啊,我们的萨拉米斯,她是多么美丽,又多么使我们留恋,让我们向萨拉米斯进军,我们要为收复这座海岛而战,我们要雪洗雅典人身上的奇耻大辱……”雅典的执政者对怎么处置这么个举手投足都神经兮兮的家伙一时举棋不定,结果维稳不及时,很快人心便被扭转,求战的呼声占了上风。没过多久,30岁的“疯子梭伦”就被授予了军队指挥官的职位,并且率军一举夺回了萨拉米斯岛,其声望如日中天,一时无两。

日期:2012-04-03 09:11:25

  公元前594年,梭伦被雅典人选为了首席执政官,并且被授权为仲裁者和立法者。贵族和平民都相信梭伦能带来公正的裁决,贵族相信他是因为他是个富有的人,而平民相信梭伦是因为他是个诚实的人。
  梭伦也不负众望,他就任以后颁布了新的法典,推动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梭伦所实施的第一项重大改革措施是“解负令”,宣布无条件废除债务奴隶制,因为欠债而卖身为奴的公民,一律释放;所有以人身做担保的债契全部废除,因欠债而被卖到外邦作奴隶的公民,由城邦拨款赎回。从此雅典禁止人身奴役和买卖奴隶。因债务流落异邦的人也都回来了。解负令将广大平民从债务奴隶制的枷锁中解放出来,成为享有自由权利的公民,形成了民主政治必须具备的公民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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