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愿为妻,却为我生子的女人》
第49节作者:
小.楼 我听得出我哥言语中的落寞,所以上前扶着他的肩膀,我哥又拉着我的手说:小林啊,一定好好的,千万好好的,可别出什么事儿了.哥呀,就怕你们出事儿.
然后他跟突然想起什么是的,说:对了,一会你们把我给你买的那台电脑搬走,早说给你的.
我心里有一万个疑问,我坚信我哥一定是出了大事儿,而且这件事儿似乎和胡子头有关.
但我没问他,我知道问多了他也不会说,但我相信总有时候我能明白.
我们书记还有禽兽把电脑搬回了我的新居,房东大娘靠着门框边磕瓜子边说:小楼啊,我跟你讲,租到我这个房子算你的福气啦,到哪里去找我这么通情达理的房东,是不是啊?那么大的电脑我都不加收你电费的啦.
禽兽小声嘟囔:妈了个逼的,东北老娘们儿非学上海人说话干啥啊?
我踢了禽兽一脚,跟大娘道谢,然后出去给英子打了个电话,我说:到宿舍门口,我去接你,有点事儿.
禽兽和书记被我安排在家里干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我去接英子.英子纳闷地问我:宿舍都块熄灯了,你喊我出来干啥呀?我拉着她:走吧,给你一个幸福.
英子都楞了,有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给你一个幸福.不得不说,任何人和禽兽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会被感染成一个诗人.我看着英子认真地说:对,给你一个幸福.幸福有时会来的非常突然,但它来了,就在你身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左耳朵突然哗啦一声,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的中耳炎终于结束了它漫长的病痛期,痊愈了,并且我听到了那个晚上最美丽的声音,如同天籁,是英子说的:你有病吧?
我抓起英子的手快步如飞.转眼到了新居面前.当时我所幻想的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到了婚嫁的年龄时,我一定亲力亲为地装修我们第一套房子,像今天一样领着她到我们的房子面前,给她一个惊喜,告诉她:我爱你,我要给你幸福.
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幸福.
一间漂亮的,打扫的非常干净的房子,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床头桌子上摆着刚搬回来的电脑,电脑下面垫了一块碎花的桌布,除去床和桌子之外的地上,铺满了禽兽和书记刚刚吹的气球.
英子看到之后,楞了一小会,然后尖叫一声,扑到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脖子晃来晃去.她的喜悦我是可以感染的,但有个问题她是不知道的,禽兽和书记吹完气球之后一直躲在厨房,而厨房和卧室中间是一扇窗,当时窗帘并没有拉上,那么禽兽和书记站在黑着灯的厨房里,冷眼旁观着卧室里发生的一切,这让我很不自在.于是我抱着英子说:看看厨房去.
所以禽兽和书记暴露在我们面前.英子和禽兽书记打了个招呼,没有问他们怎么在这里,似乎在她眼中,如果我们三个不在一起才是不正常的.禽兽当时坐在灶台上,嘴里叼着烟,嘴唇已经有些红了,那是吹气球吹的.看到我们进来他赶紧用两只手指去夹嘴唇上的烟,然后我们听到哎呀一声.
大概是用嘴唇叼着烟太久的原因,也大概是吹气球吹得嘴唇发肿的原因,烟牢牢地粘在嘴唇上,当他用食指和中指轻夹住烟向嘴唇反方向夹开的时候,烟没有动,只是两只手指顺着烟的方向滑动,而他自己没有感觉.直到夹到了燃烧着的烟头,才烫的哎呀一声惨叫…
书记做了个动作:ICANFLY…禽兽咬牙切齿:你妈了个逼,然后两人追打着跑出了房间,很远之后听到书记喊:小楼,明早上我们带着早点过来…
英子笑了笑,说:什么时候弄的房子?
Today.
英子掐了我一下,拉着我的手往卧室走,说:电脑哪来的呀?
我如实地告诉她,是我哥送给我们的.她美得跟什么是的坐在电脑前,熟练地开机,开始扫雷…
看到她噼里啪啦地点着鼠标,我想起了当初胡子头和我哥竞相扫雷时的情景.他们不是兄弟吗?他们不是和我跟禽兽一样关系的兄弟吗?现在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呢?思及于此,我心里有股隐隐的疼,从里往外地涨开.
这时我的传呼响了,我以为一定是我哥打来的,如果是他,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去陪着他,我知道他现在身边需要人陪.看过之后,是我家里.
我恳请房东大娘借电话一用,并承诺按时付费,一分钟一块.房东大娘真是好人,太热心了,拖着地道的东北上海腔说:小楼,你尽管用啦!
回过电话,是我父亲,我证实了我哥出事儿的想法,否则我爸绝对不会这时候给我打传呼.我简短地告诉他房东家的电话让他回过来.我知道这次电话的时间肯定短不了.
电话响了一声我就抓了起来:爸,出什么事儿了?
我爸在电话里问到:你怎么知道出事儿了?
我的脑袋嗡了一下.
[四十七]冰凉
我的猜测基本上没错.
我哥出事儿了.事情的起因是胡子头.
我哥最初受我父亲委派到从老家到本地来负责运输生意,之前有介绍过,做矿石运输自然要和搞矿的人打打交道.所以他有机会认识了搞矿山的流氓胡子头.原谅我用这种称呼,因为我相信,即使到了今天,所有搞矿山生意的人里,有几个不是流氓?或者不曾经是流氓的吗?搞矿这个生意不好做,并不是你有关系弄了个开采证就可以了,你必须要有矿.90年代国家对矿山管理不甚严格的时候,所有民间企业对矿山的争夺只有一种办法:暴力.所以催生了一大批胡子头一样的所谓拜金流氓.
我哥背井离乡地帮我父亲打理车队很是不易,所以我父亲给的待遇也异常丰厚,在很多事情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所以我哥有机会积攒了不少钱财,他认为这是他的原始积累.与胡子头相识之后,他利用自己的积蓄陆续参股了胡子头的矿山和大森林,他认为这才是他事业的开始.
今天晚上的饭桌上他说过,在中国做生意最大的风险是政策风险,原因是突然间政府要整治非法矿山,细数九十年代所有的民营矿主,哪个不是流氓,哪个矿上不是非法的.而唯独我哥他们败得很惨的原因是:胡子头的贪得无厌.
当初胡子头认识了给我们文身的文身师阿军,奉若神明.因为阿军带给他当时可以使他名垂千古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文身,所以他固执地以为阿军是神,无所不能的神.人在面对自己极度崇拜的对象时,往往会失去判断能力.所以当阿军提出要与胡子头联手到省城去开拓天空的时候,尽管我哥极力反对,但胡子头执意前往.
流氓有流氓的规矩,流氓有流氓的阶层标准.胡子头充其量不过是个本地流氓,省城的天地是由你随便践踏的吗?在省城的流氓面前,你不过是个小痞子,小混混而已.所以,在省城流氓生气之后,他的矿上遭到了屠戮.
首先是出现了二十几个不明身份的流氓,见人打人,见物砸物,据说那些人来自省城.流氓们走后,省城的相关部门下来开始查验各种手续及矿山安全.那是个刚被打砸抢烧完的荒芜矿山,有什么是可以合格的呢?
封矿!
胡子头在面临省城流氓时手足无措,草草收了省城的摊,本金所剩无几,阿军早就跑的不见踪影.而当前的棘手问题不是矿山还是否能保存下来,而是胡子头会不会进去.当有人打着政府的旗号来办你的时候,比来多少个拎着铁棍和片刀的流氓都管用,何况如果深究一个流氓所犯下的罪名,那会少吗?.所以胡子头怕了,跑了.
而在我哥心急火燎地处理矿山以及救助胡子头的时候,我因为一个破房子的事儿让禽兽被开除,使我哥在万难之中拿出了一万块钱.我的内疚撕裂了我.要知道,矿山肯定不再姓楼了,为了保住胡子头,为了保住仅有的大森林,我哥把山西的矿处理了,连车都卖了.他的所谓事业刚开始就夭折了,折在他自己认为的两个兄弟手里,我相信他无怨无悔,但我想得到他的伤悲.
我父亲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语气平淡.我问他:你不帮帮他吗?
我父亲说:你哥是个要强的人,帮他不是在这个时候.他认为大森林和矿山都是他自己的事业,我不便干涉,因为他也没有跟我说这些事儿.
我又问:你知道他投资这些生意?
我的父亲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不介意吗?
我的父亲又笑了笑,说:傻儿子,我介意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哥呢?他得为他自己.他不可能靠我活一辈子,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意和生活,我不能管,反而为他高兴.记住,靠谁都不如靠己.
挂了我父亲电话之前,我又一次恳求他:如果可能,多帮帮我哥.
我父亲不置可否,只说:你别再惹祸了.
看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挂了电话回到房间的时候,看着坐在电脑前的英子,不禁悲从中来.
英子放下鼠标问我:出什么事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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