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愿为妻,却为我生子的女人》
第22节作者:
小.楼 很多年以后我回过一次七经街看望胡子头,当时他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也没有了小弟,形单影只一个人,或许没人知道他就是当初呼风唤雨的胡子头.当时我陪他待了十来天,每天喝酒吹牛逼,但从不回忆过去.我知道他或许怕想起什么.在一次喝酒之后,我们在街上碰到了开卡宴原来卖吊炉饼豆腐汤现在是餐饮集团CEO的老杨.胡子头不认识老杨,老杨也没见过胡子头.当时碰到老杨时老杨正因为超速被交警拦下,然后在和交警大呼小叫:不就是罚款吗?罚吧?多少?一百不够给你两百.墨迹啥呀?交警一脸正色:你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你超速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老杨梗了一下脖子:你妈了个逼的,那你说我一百来万买的车,你让我跟桑塔纳开一个速度?
胡子头当时乐了:这哥们绝对一暴发户.我点头:那可不,绝对是.然后我拉着胡子头过去和他打招呼.互相介绍之后,老杨看着拄着拐杖的胡子头,满脸惊讶:你..你就是前些年,七经街胡子头?
胡子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然后暗淡下去:很多年的事儿了.
老杨热情地握着胡子头的手:威风不减当年,威风不减当年啊.然后执意要请我们吃饭,我们拒绝了,我相信胡子头绝对不会喜欢和一个暴发户喝酒.告别老杨,我们回到胡子头住在七经街离大森林不远的一处老房子,胡子头开始沉重地回想起过去来.拉着我说了三天,所以我才知道了那天晚上我哥为什么会说:小林,这事儿越到最后我越觉得不对,但已经这样了.
我哥在办了寸头之后,他发现整件事偏离了最初的意愿,他的本意只是想我在生日的时候,出了这口恶气,让我高兴,因为他是我哥.他当时对胡子头说:我疼这个弟弟,在我身边他没受过任何委屈,看上次进去的事儿,小林受了太多苦,我必须给他找回来.
所以最后胡子头陪着我哥办了这事.没想到阴差阳错,我当时却拒绝了我哥,这使我哥觉得面子上非常过不去.
胡子头把一瓶啤酒吹下去一半对我说:你有过那感觉吗?当你煞费苦心为你的亲人做一件事情,然后他居然不领情甚至拒绝了?你知道那得多难受吗?你们有文化人都说那是失落,失落有个**用?那是难受.你知道你哥难受到啥程度吗?他跟我哭了,他抱着我肩膀说,小林不要我这个哥哥了.那么大个人,就那么嚎啕大哭.所以你见到寸头的时候他已经脸跟个猪头一样了.
胡子头和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已经不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了,当时我已经年过而立,凡事都有了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可胡子头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确在心潮澎湃,似乎当年那个晚上的一切就在眼前,我哥深邃忧郁的眼神,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与我促膝的长谈,还有寸头被打得反着翘过来的胳膊.
我也喝了口酒问胡子头:胡哥,你说这事儿,我办错了吗?
我错了吗?
我重新思考的时候我不禁问自己,难道当初我哥一定要把我变成流氓吗?不是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会在最后让我回学校然后自己来办寸头;如果不是,那么我又是如何伤害了我的哥哥呢?或许只因为我拒绝了他对我的好?而对他而言,对我好的方式,是当时我已经不愿接受的了.难道这就是他说的事儿到最后越来越不对了?因为结果偏离了意愿?
那我到底错了吗?是我改变了结局吗?
胡子头扯着嘴唇乐了一下,左脸郁郁葱葱的络腮胡子中间一条清晰的刀疤看起来非常狰狞,他
扔给我一只烟,说:小楼,我一直叫你艺术家,对吗?我是想告诉你哥,也告诉你自己,你就是个学生,别整那些个没用的,混什么社会?混社会有好下场吗?整个东北有多少个流氓痞子?真能混明白的有几个?乔四混的明白吧?最后呢?还不是毙了?你再看我,废人一个.你哥呢?脑袋比气球都软,睡觉都怕枕巾把后脑勺整漏了?他过三年两年的,还能认出来你吗?所以说,当初你没错.
错的,是你哥和我.我们都太把你当成流氓了.你哥开始以为,他替你办了寸头,你会很高兴很高兴,因为那么多年,在他面前,只有寸头让你吃了那么大的亏,所以你哥一知道寸头被撸了之后高兴的跟什么是的.立马着手办这事儿.当时我和他还有点生意要去本溪,他说死不去,我俩差点为这个翻脸.他当时说:过几天小林生日,我得在这之前把这事办完,给他个惊喜.你能明白你哥的心情吗?
我点了点头:那天晚上我就能理解.
胡子头接着说:我们办了寸头之后,你哥那个高兴,所以一办完,大中午就去学校找你,但我们谁也没想到,你会不愿意到大森林过生日.当时你哥和我都拿你当亲兄弟一样,你过生日都不来哥哥这儿?那代表啥?
我又点了点头:我明白.
胡子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觉得你这么做是对的.如果那天晚上你带着你的同学来了大森林,寸头断的就绝对不是一只胳膊.你哥本来是打算废了他的.说完这话,胡子头摸了摸自己废掉的腿.
也幸亏你没来.,如果你决定来,那么下午我和你哥一定为你准备,就没有机会能那么坐在一起聊你的事儿,如果没有坐在一起聊那么久,那么那天晚上一定会出大事.那天晚上我们没营业,我一直和你哥聊.聊你,聊你该有的生活.你哥最后说:小林是个学生,我不能毁了他.然后他推翻了由你来报复寸头的打算,甚至放弃了告诉你办了寸头.可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们俩聊了什么,最后他还是把寸头提了出来.
我低头,不语.想哭,无力.
过了很久我告诉胡子头:我们什么都没聊,只说了小时候的事儿.我哥最后还是决定要办寸头,是因为我哥觉得我不需要他了,他怕我离开他,他怕他觉得自己没有价值,他必须要证明给我看,他是我哥,他在护着我.
胡子头又笑了:所以那天晚上你一定要自己办寸头,所以你留情了.那你知道你哥为什么要补一棍子吗?一个态度.他的确是在告诉你,你就是学生,不是流氓.他就是你哥,他就是在护着你.小楼,.你说到底谁错了?
整件事说到最后,谁都没有错.我哥没错,他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一个依赖他仰仗他的亲弟弟,他不由任何人欺负我,所以他以他的方式告诉我他对我的关爱,他没错;英子,一个女人,只希望她喜欢的男人平安,完成学业找份工作一起生活,她也没错.
夹在中间的我,一个有社会背景的学生,为了我的女朋友想过一种有阳光,平静安详的生活,并非故意拒绝我哥我伤害我哥,也没想到脱离我哥,两难中我选择了一种中和的方式,断了一个人的胳膊
错就错在这儿.之前说过,寸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的一时心软,为这部小说后两年后中的一个故事埋下了伏笔.这留到以后再说.
说了这么多,我的这个生日算是过完了.我也也该告别沉重,开始新生了~
带着英子离开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七经街两旁有很粗大很高的白杨树,那个早晨,有成群的喜鹊在盘旋.我和英子挽手走在还没有什么人的路上,她抱着我的胳膊,头靠着我的肩膀,不再发抖,不再哭泣.我轻声踱步,哼唱着窦唯的《还有你》
等待美丽的春天
忍受冷酷的冬天
等待中去体会
体会这种滋味
再给我一段时间
去谱写爱的诗篇
给我一点安慰
我会陶醉
内心这冲动
编织着我的美梦
美好在梦中闪动
让我拥有它
我们一路走到火车站,我拉着她走到一辆出租车前:到**学校多钱?
师傅憨厚地一笑:让主席说.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着火车站广场上矗立的毛主席雕像,一只手微微向上扬起,五指张开,像是在说:五块!
我眯了下眼.那张开的五指背后有抹阳光钻了出来,四周一片明亮.
[二十]反常
先把英子送回宿舍,在宿舍门口碰到昨晚看门的大娘,看到我们竟撇着嘴说:现在的学生,整晚整晚的不回学校,就不怕处分?
英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大声说:你好好上课,都已经留校察看了!
我看到看门大娘惊愕的眼神,只能苦笑.然后看着英子进了宿舍.
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书记居然起床了,而且禽兽也在.我问他们: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禽兽看到我,一把把我扑到床上,恶狠狠地问:说,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然后故意平静地说:没干什么啊,去大森林了.我不想把寸头的事告诉他们,我时刻提醒自己,我们都是学生,禽兽,书记,都是.
操!禽兽松开我:去那干吗?以后实在没地方到我那去.
我没理他,擦了把脸,准备睡觉.书记边梳头边说:今天开英语课,听说英语老师是刚毕业的学生,巨好看.你快班慢班?
我们系英语课分快慢班..实在是照顾我们这帮靠艺术加试念了大学的学生.我报了快班,慢班从ABCD开始学,我还用去啊?
快班.我扯过被子答到.开英语课了…我要不要去上?第一节.
我操,你居然是快班?我告诉你,听说快班老师讲课都英语,你懂吗?到时候听不明白期末考试你咋整?挂了补考200啊!
我操!我立马精神了,穿上裤子.我去找系主任改到慢班吧,还有漂亮女老师…
然后我拉着他们俩陪我去改班,他们很不情愿,只怕到晚了抢不到好座位无法仔细欣赏漂亮女老师.但最终我以中午饭诱惑之,还是遂了我的愿.学生,干什么都喜欢扎堆,一个人就会觉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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