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愿为妻,却为我生子的女人》
第14节

作者: 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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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旧以一种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我:楼,你还要念书吗?
  她问过我两次同样的问题了,我很自然地回答她:当然念.

  我想和你说点事儿.她说.
  我傻眼了,完了,真的要和我分手了,我还没和她亲过嘴儿呢,这是我当时真实的想法.
  英子又打开保温瓶舀了口汤喂我,这次我喝了,听到她问: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答应李新畅吗?
  为什么?他太矮了!
  不是.不是因为他个子矮,不是因为他没你有钱,不是因为他比我大,因为我不喜欢他.

  当然了.我插话:你喜欢我什么?
  你听我说.英子又喂了我一口汤,然后把汤匙放下,以一副很认真的表情看着我:我不喜欢他,是不喜欢他的流里流气,不喜欢他的自以为是,不喜欢他的不务正业.你还问我喜欢你什么吗?
  我知道她的意思:现在的我,和李新畅比起来,有区别吗?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英子还有理由喜欢我吗?
  我有些胆颤心惊地问她:当初你喜欢我什么?
  不是当初,现在也是,我喜欢你,喜欢你的锐气,你的不羁,喜欢你聪明.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真的,你懂得如何掌握别人,如何利用别人的优点与长处,最聪明的是你知道如何使别人围绕在你周围为你做事儿,而别人却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甚至心存感激.这就是你和李新畅的根本区别,你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像个小混子,我觉得你能做大事,你有霸气,你懂隐忍.如果你用心,你可以掌握你身边人的心态,但仅限于男的..

  她顿了顿,看着我.我知道她的眼神,让我羞愧.是的,我并没有在英子身上用过太多心思.
  可你现在呢?她把眼神移向别处:我觉得你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你现在的一切作为,让我觉得你已经成为一个纯粹的痞子.可能,你是不是认为将来能成为胡子头就很了不起了?
  我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在思量.不得不说,英子的话,使我苦心经营起来的一座城堡轰然崩塌,使之前五万字里的小楼苦心建设的自信与自傲完全击毁.或许那是一条我曾认为有着光明前景的路,突然间变得漆黑.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我的将来应该是什么样,我一直以为我就这么快乐的往前走,任意而为.
  英子,一个20岁的女孩子,一个一直以来我认为很天真烂漫可爱的女孩子,让我知道我错了,让我开始怀疑自己,让我开始重新打量自己.她如此深邃,如此冷静,如此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一直以来没有思考,不敢思考,不知如何思考的问题.
  我一直没有说话.

  英子叹了口气,足足看了我几分钟,见我一直不肯抬头,转身走了出去,我没有喊她.
  我该怎么样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写这段文字我浪费了太多时间,很是吃力,我一直努力还原那时她和我说过的话,一直想尽量表现清楚那段时间我的思想动态,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一个即将成为痞子的人重新回到了教室,我不得而知.但肯定的是,如果没有英子与我的这次谈话,我或许即将和胡子头一样失去一条腿或者和我的堂哥一样,或者,更为严重的其他.
  喝完那罐汤,英子就走了,次日我出院时她也没来.她的那罐汤是在禽兽新租的房子里熬的,很好喝.
  出院之后我先和书记去了禽兽租的房子,一居室,一个月才70块钱,很便宜,有简单的家具,有部电话,客厅中间立着一个硕大的关公铜像,据说是昨天刚从禽兽老家托运过来的,是禽兽的曾祖父留下的.我问他,很值钱吧?这么大个,整这来干吗?

  禽兽虔诚地洗手,上香,嘴里念念有词:感谢关二爷保佑楼林无恙归来.然后拜了拜,规矩地将三炷香插好.
  信仰,祈祷.禽兽侧过头对我说.
  后来听书记说,禽兽租房主要是因为想和聂冰通电话,因为时差原因,禽兽又不想影响聂冰休息,所以通电话时间都在凌晨两点左右.那个时间,聂冰刚吃完晚饭.
  我拍了拍禽兽的肩膀:你是个好男人,禽兽看着我们,傻乐..
  晚上吃饭的时候书记问我:你不给英子打个电话?

  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英子的问题,也还没想好,自己到底是要成为一个痞子还是优秀大学生.所以我问书记:我们,不算好学生吧?禽兽嘴里挂着半根面条张着嘴看着我:要不你再住几天院吧?
  我没理他,自顾说:一会吃完了陪我去剪头.
  我剪了我的头发,剃了个光头,一点没有心疼,我总觉得,一种新生即将到来.书记说:你终于回归了,知道不知道每天晚上和你睡一块都害怕?
  我现在都懒得和他们说话,因为我在思考,人生的真谛,理想什么的,我懒得和他们斗嘴.
  回宿舍,睡觉.在思考中睡着,踏实!就是老做梦.

  我梦到和英子奔跑在一片废墟之上,破旧的街道两边坐着各色人等,我知道,那些人已经死了,看英子欢快地与他们打着招呼,我拉起英子飞快地跑,那些人在后面拼命地追…醒来的时候繁星满天.
  我一直在窗台坐到天亮.凌晨有花儿开放的声音,天,转暖了.
  这个学期我上的第一节课,老师就颁布了一个特别振奋人心的消息:下午开人体课!知道啥意思吗?就是找个大姑娘,光着屁股,一丝不挂地或站或坐或躺着,然后我们围着一圈儿,画…画..画她!
  这太让人兴奋了,我们不禁憧憬起那个下午即将走进我们画室的大姑娘的模样.要知道我们早就交齐了个人身份证明文件,这是要拿到公丨安丨局备案的,多么严肃认真的一件事儿!
  中午和禽兽书记一起吃饭,走进食堂的时候我们依然沉浸在对下午的美丽期盼中,书记买好了菜,我刚吃了几口,不巧看到了坐在不远处一个角落的英子和小梅,英子旁边坐了着一个高大结实的男孩,他们三个人在欢快地交谈.
  我掏出塞在钱包里那张被我叠的只有三厘米见方的纸巾,恨恨地擦了擦嘴,然后丢在地上.

  那是英子最后一次送给我的.

[十三]原则

  书记问我:不吃了?
  我闷闷地不说话.
  这时王敏和小龙女走了过来,禽兽紧张地看着小龙女,下意识地护着眼前的饭盒,小龙女热情地和我们打着招呼,然后把饭盒里最大的一块肉夹给王敏:你吃,敏.
  我怎么那么反感别人在我眼前起腻呢?
  小龙女看到我的脸色不对,问王敏:楼林怎么了?脸那么黑.
  王敏四周扫了一圈儿,冲英子方向努了努嘴,小龙女一看,乐了:咋了,吃醋啦?

  我白了她一眼,小龙女继续说:那是小梅男朋友,刚从老家过来看小梅的,这小心眼儿.
  喔,小梅的男朋友呀,我悄悄地捡起刚丢在地上的纸巾,抚平,夹在钱包里.然后高兴地将一盘红烧鸡快全部吃光!
  下午早早就到了画室,导师进来都有些惊讶:霍,今天人来的真齐啊,全来了吧?所有人都在笑.
  我们三个抢占了最靠前稍稍有些偏的角度,书记说这样看起来更加凸凹有致一些,占好了位置,我们三个出去抽了根烟,再回来时发现画室里除了七仙女之外没有几个男生了,正在纳闷,发现画室最中间的射灯下,坐着我们请来的人体模特.
  是个男人.
  是个年逾七十的老男人.
  是个瘦骨嶙峋年逾七十的老男人.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撤!
  刚出走廊的时候看到王敏和小龙女躲在角落里亲嘴儿.我突然特别想英子.
  于是告别书记和禽兽,走到英子班教室的后门.她在听课,认真地听课.左手托着下巴,无名指不时地敲一下脸蛋,右手在无聊地转着圆珠笔.
  我们时常很久不见面,可这次才只有两天没见,我却很想她.
  我隔着教室后门的玻璃,冲着她的方向,夸张地张大嘴,无声地喊:英子,我想你了;来看看你,然后走了.
  我猜,她听不到.

  下午百无聊赖地去了洗衣店,小波前前后后地忙的不亦乐乎.生意不错,几台洗衣机没有空闲都在轰鸣,沙发上还坐着几个学生在等着,出乎我意料的是,居然全是女生,我一直以为男生很懒,出来洗衣服的应该男生居多.当我把这个疑问说给小波时,小波说,的确是男生更懒,压根就不洗.
  然后我坐在吧台后面,边翻杂志边看着一个长相姣好的女学生把一个塞着厚厚海绵的胸罩丢进塑料袋,我小声对小波说:这也搁里头洗啊?万一之前谁洗过裤衩呢?
  这激发了我另外一个想法,卫生问题.公共洗衣机面临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卫生,因为你不能肯定谁用这洗衣机洗了什么东西,所以是否卫生这事都是心照不宣的,谁让你贪便宜呢?谁让你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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