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愿为妻,却为我生子的女人》
第12节

作者: 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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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头和堂哥没到让我有些失落,他们去了外地,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我固执地认定3月3号是个好日子,所以没有等他们就开业了.英子和小梅送来一束鲜花,让我很高兴,没有我期待那样的整个剪彩仪式啥的,咱这生意还没那么大,我们放了鞭炮,还像模像样的用块红布蒙上灯箱再揭开,我让小波揭的,我不想让观望的学生知道一个大一学生是老板.我装成一个和老板有很熟悉关系的大学生.那个时候,如果你在读大学,如果你不是一个太好的学生,那么有另外一个可以使你牛逼的标准,就是你与学校附近的社会人,包括饭店,录像厅,游戏厅的老板甚至是服务员厨师关系处好.,如果你走到每一间店里都会有很多人亲热地和你打招呼,那么一定程度来说,你也很牛逼.

  那时候,我很低调的牛逼着.
  整个过程中英子一直拉着我的手,安静地站在我的身边,没如一个老板娘一样奔波操劳,只是那么淡淡站着,看到禽兽和书记等人耍宝会轻轻地笑.突然她问我:你还要念书吗?
  一直以来,我有一帮兄弟围绕在我身边,我凭借胡子头扫平了追求英子道路上的障碍,用成功拉拢其他兄弟摆了三胖子,我有些膨胀这是真的,当时我甚至有种感觉就是我无所不能,尤其是在洗衣店顺利开张的时候.我又成为了心中自己膜拜的神.
  一个神看待身边一群普通百姓的时候,是种什么眼神和态度?
  当时我故意低调地与每一个认识我的学生客气的打着招呼,那种客气是很敷衍的,并不亲热,而如同我是一个神,怜悯地望着我的子民,跟他们客气的一声招呼就是在救赎他们一样.我的想法是:你们?一个普通学生.我?你让我怎么说?那时候我已经不认为我是个学生了.
  狂妄的不可一世,一个20岁年轻人致命的弱点.

  狂妄的我当时对于英子的质问并没有放在心上,而这个致命的弱点让我在洗衣店开业庆典的鞭炮声还没有散去的时候,载了大大的一个跟头,我绝不希望那个晚上的噩梦重新上演.
  当人潮散去,英子也回了学校,我突然有些落寞.落寞的主要原因是:都是看热闹的,怎么没人进来洗衣服?
  书记安慰我:这是一个新生事物,你要给大家一个接受的时间.
  我对他和禽兽还有大伟说:你们去把所有要洗的衣服全拿来!
  我的洗衣店离学校非常的近,中间只隔了一个已经关门的叫碰碰凉的冷饮店和派出所.于是他们非常非常高兴地飞快地跑了回去,不出十分钟就各自抱了很大一堆回来,我每人分派给他们一个洗衣机,然后任由他们自己去鼓捣,和小波开始商量如何更好地让所有学生快速地知道一缸而净到底是干什么玩意的东西.

  书记一边大量地倒着洗衣粉一边说:印点传单吧,让王敏和大屁股小龙女站各学校门口分发,以他们二人的语言结构和形体艺术,一定会吸引诸多学生前来观看,有效提升我店的品牌知名度.
  我觉得这事靠谱儿,三个小时之后我拿着成型的文字给书记看,书记边把洗衣粉倒在一个小袋子里一边说:很好,很好.我问他:你装洗衣粉干啥?
  他指着禽兽说:禽兽说拿点回去洗袜子裤衩什么的,这样也不至于一点小衣服就过来占你的便宜啊.
  我对小波说:给他们算算账,洗衣粉算送的,看他们一共洗了几桶.
  禽兽大伟和书记异口同声:我操,是你让我们洗的.
  我说过不收你们钱吗?
  小波一个劲儿地笑,最终书记嘴里骂骂咧咧地丢下10块钱:畜生!

  大伟也丢下十块:孽障!
  禽兽没有零钱,我收了他50,没有找给他,他骂我:孽畜!
  然后三个人拎着塑料袋走了.
  小波念叨:这才70,啥时候回本儿啊?我打断她:来生意了.
  进来一个留着寸头,一件深蓝的大棉衣,黑裤子黑皮鞋的四十多岁男子.小波笑脸相迎:您好,洗衣服?

  他有些晃,嘴里不干不净:这**地方干啥的?
  我有些苦恼,是个喝多了,来闹事儿的.
  我上去递了根烟:大哥,刚开张,这是洗衣店,您坐.那人没有接烟,而是朝洗衣机走去,挨个翻开盖子然后用力关上,啪啪直响.
  那都是新洗衣机,我不心疼,小波还心疼呢,何况小波也算跟着胡子头这么晃了这么久了,面对一个醉汉不耐烦的时候她开始流露出一些痞性:哎,哎,哎,你干啥?瞎扒拉啥?!
  说着上前去拉那个寸头的胳膊.寸头用力一甩手,小波一个趔趄,小波情急之中一句标准的凤城脏话脱口而出:囡(你)妈了个逼,小逼养子,你要干嘛!

  不能让他们打架呀,咱还得做生意呢,于是我赶紧上前拉住寸头的胳膊:大哥,有话好说.
  寸头一挥手,一个嘴巴就砸了过来,我的脸一麻,火就压不住了
  不等寸头再伸出手,我蹦起来就踹了他一脚,他身子一歪撞在洗衣机上,我扑上去一顿劈头盖脸,边打边骂:囡妈了个逼!囡妈了个逼!囡妈了个逼!

[十一]无知

  当时我还不知道我惹了祸,揍了寸头之后,他留下一句你等着!擦着嘴角的血,晃荡着走了
  这话我听多了.哪个东北小孩没打过架?哪个东北小孩没挨过打?哪个东北小孩挨打之后不会留下一句你等着!所以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这就遂了想看我栽跟头的同志的愿了…因为我忽略了一个问题:被我揍的不是一个普通小孩.
  我还没洗干净我手上的血,洗衣店门口传来急促的刹车声,我知道事情不好,水都没来得及关就要往外跑,到门口一看是两辆警车,我乐了,并为自己的胆小而感到羞愧.
  我以为是那个寸头报警了,丨警丨察来例行公事调查取证.我怕什么?胡子头已和派出所打过招呼,他们还会把我怎么地吗?所以我异常坦然地对看着斜眼看我的丨警丨察笑笑:是我干的,我跟你们走.
  丨警丨察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还真挺牛逼.然后拽过我的手,咔嚓,一副明晃晃的狗牙拷子拷在我的手腕上.这时候我有点傻了,不至于的事儿吧?赶紧冲小波喊:给我哥打电话!
  一个巴掌扇在我后脑上,我差点就昏了过去.

  到了派出所,我是彻底地傻了.寸头已经醒了酒,而且换了身衣服,赧然一个丨警丨察背着手站在我面前.看到我反剪着手进来,一拳打在我的左脸上,我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吐了一口,有血有牙,还是两颗牙,这王八蛋戴了手撑子.手撑子是东北常见的一种随身凶器,形状类似于四枚戒指并排连在一起,套在除大拇指之外的四个手指上,攥紧拳头挥舞出去,拳拳见肉.

  我嫩白的小腮帮子自然经受不住纯钢制造的轰击,我嗷嗷地叫.过来另外一个丨警丨察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往我胸口压了一本邮局的大黄页,寸头一只腿半跪在地上,另外一只腿压着我的脖子,开始戴着手撑子拼命砸我的胸口,我被他压着脖子,双手反剪在背后压在身下,根本就动弹不得,也喘不上气,每困难地呼吸一口气都有血沫子从我嘴里喷出来,我当时感觉我要死了,甚至出现了幻觉,英子在我面前浅浅地笑着问我:你还要念书吗?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我用尽量精简的语言将这段经历描述出来,十几年过去了,这是我唯一一次觉得自己承受不住的殴打,当时如果给我机会说话,我恨不得跪下来求他们:囡妈了个逼的,别打了,怎么都行.
  我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写这段文字的时候,碰巧电视在演一部叫<笑着活下去>的电视剧,里面的一个家政工人被人污蔑偷了东西,家政公司老板经受不住辱骂揍了男主人,丨警丨察来了之后客气地将他们带走,并给其留下了交流谈话的机会.
  这在我看来,简直太幸福了.
  或许只是我在不对的时间内犯了不该犯的错误,最致命的错误是,我揍的是个丨警丨察.

  没有想像的那样,醒来就在有着洁白床单的病床上,身边也没有美丽的天使在飞翔.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剥光了衣服,只剩下一条小裤衩,蜷缩在一个黑洞洞房间的角落里.
  .三月份.东北的三月份的夜里,知道有多冷吗?我却只穿着一条裤衩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不住地咳嗽,胸跟被石头压着一样的又闷又疼.旁边房间传来说话声:真冷,得亏有火锅.你别喝啤酒了,来点白的,暖和.
  妈了个逼,他们倒滋润.我动了下,发现左手被铐在暖气管上.环视四周,整间屋子除了这片暖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看着那片暖气,我贪婪地贴了上去,渴望它给我带来温暖,然后旁边房间又传来说话声:那小子醒了,电他一下.
  我刚接触到暖气片,一片冰冷.然后一股电流传来…

  我操你妈!
  暖气片是个摆设,压根就没有暖流,只是与旁边的监守室相通,他们喝酒喝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电我这么一下,他们高兴了,我哪受得了啊?
  我只好脱下身上唯一的一块布---我的裤衩,缠在手铐上,尽量避免手铐与暖气管连接.旁边房间的两位大哥却没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见我很久没有惨叫,过来查看了一下,表扬了我的聪明才智之后,收走了我身上最后的一块布,然后剩下我一个人光着屁股半蹲着,一只手被铐在暖气管上,另外一只手举着手铐使它避免与暖气管接触。
  这是个技术活儿,而且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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