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往心里去——真实记录80后公关女的心灵挣扎》
第53节作者:
鹅呆 日期:2010-06-25 14:24:08
二三无为在歧途
果然,她从没接到那名男子的电话,这本来是意料之中的,但她还是不愿给自己点破。她翻看了几次他的名片,也没给对方打。她自鸣得意的哀叹道,早感觉到了,隐婚族。
这么多年了,刚开始姹紫嫣红,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感情的不靠谱。虽然生活大体上还有一些快乐,可这快乐任何时候都是不完整的。陆天真常常悲观地想:爱情可能是同一个苹果的两半,这个苹果被切成两半后,分别被生命的无常抛到无向的他乡,一半遇到另一半的机会便小了很多。
南京街道上的梧桐树,阴郁着脸,陆天真经常开车路过。那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病了。
一天下午,她去长江大桥吹风,看到一个男人拉住一个女人喋喋不休。好久了,双方僵持不下。这让她好奇不已。她若无其事的靠近,听他们喁喁对话。原来女的想跳江,男的劝诫。虽是劝诫,两个人却好有距离,根本就不是用同一本词典对话,相当于鸡同鸭讲。她显然是纯粹的绝望了,属于小布尔维乔亚的伤感,他却用鲁迅的名言鼓励她,甚至给孔子派上用场,还搬出张海迪为什么生命之树长青的故事。她判定,他们不相识,陌路。男的属于多管闲事,而且过于正义凛然。她觉得那女的脆弱的一塌糊涂了,就剩男人的一个拥抱便融化掉了,但,那个男的依旧很宏大叙事的循循诱导,不时还看看左右,好像怕被人误会。
后来,那个女人的丈夫或者男朋友到了,她寒着脸跟他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桥的尽头,陆天真突然觉得耳朵发热,脑袋里轰的一下,浑身无力,她扶着桥栏坐下去,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过一会就好了。但是,她内心是如此无力,像是失重了,感觉气若游丝了。她想,自己是不是完了。她嘴里喊,帮我送医院,快。但是没有人听见。
日期:2010-06-27 19:27:46
在她看来,过了好长时间,但其实在2分钟后,刚才劝诫跳江者的那个男的发现了她不对劲,立刻跑过来,不由分说,就打了120。
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急诊室里。鼻子上插着氧气管,手背上别着输液管。母亲坐在床边,父亲靠墙站着。
由于急诊的病人太多,已经没有病床。她被安排在过道里的一张床上。周围有很多各种形状的病人,大呼小叫着。她问母亲,我怎么啦。她妈抚摸着她的额头说,没事,没事,医生说过度疲劳,长期精神紧张,血和心脏都没事,休息好就行了。
她闭上眼睛,仿佛这就解脱了,身体沉重的躺在被窝里,感觉踏实的很。好像,内心里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等待着心安理得的躺在病床上,心安理得的放下病床之外的所有的事情,放下所有的牵挂,不安,升迁,同事,同学,男朋友,年华逝去。一切都能放下了,她的心是如此松软,以至于如此无力,想不起的事情就一点都不勉强去想,由着性子,思想真正的无挂碍了。周围的人和破落的走廊,以及臭烘烘的卫生间,让她感觉很亲切。
我想,我是要死了。她暗自说,为什么心里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整个秋天,陆天真过得清静无为。母亲说没事,可是她自己总觉得头晕,很多次,她觉得脑子里轰一下,内心的力气就荡然无存了,和人吃饭聊天的时候,打扫卫生的时候,开车的时候。有一次,同学聚会,她坐在那里吃饭,沉默寡言,大家都看出来了。然后,她就牵强地附和众人的话题,显得多少有些活泛。但,没多一会,脑子里轰的一下,她心想,完了。想告别,却觉得失礼,久拖不决。于是拿起手机,假装打电话走出包间,在卫生间用凉水扑打了几下额头,走出来回包间的时候却走错了门,一桌子陌生人错愕的盯着她木木的走进来,快走到桌子边上的时候,大家面面相觑,以为是谁的朋友。这时,陆天真才发现没有空椅子,再看之下,才发现都不认识,赶紧忙不迭声的抱歉着退出来,关门的一刹那里面爆炸出巨大的笑浪来。她镇静一下,准确的回到自己的包间。大家在那里热闹的谈笑着,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脸色铁青。她坐在椅子里,象征性的抿了几个茶,几次想打断说告辞,但又忍住了。忍来忍去,心烦气躁,像是要气急攻心,脑子里又轰的一下,她内心里发出一个声音,要冷静,赶紧回家吃药。于是,仓皇站起来说,我先走了,家里有急事,抱歉啊,再见啊。
一出门,欢颜收去,立刻面如土色。幸亏没有自己开车。一个人站在秋风中打车,好几次都没拦住,街道上灯火初点上,天空湛蓝。车来车往,人们穿梭不息,她觉得自己好单薄,竟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还有,饭店里那么多老同学,竟没有一个人出来送送她。
好不容易打上车了,她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稍微安静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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