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往心里去——真实记录80后公关女的心灵挣扎》
第54节

作者: 鹅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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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6-29 10:33:19

  深秋时,她各大医院基本都去过了,妈妈说没事,医生说没事,她不信。她觉得自己心脏不好,于是,妈妈只好陪着她做心电图,结果显示正常。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脑溢血死去,于是,妈妈陪她去做脑CT,结果是,除了有一点氧化白点外,脑袋里一切正常,于是她网上查了好几次,发现人到30岁后都有这个状况,属于生理自然。血也验过了,一切都没有问题。可是,她老犯病。
  有几次,妈妈要带她去看老中医,她说,不信,中医都是骗人的。妈妈说,你别听现在的那些数典忘祖的专家乱说,中医比西医强一百倍,西医看不了的,中医就能看好。她不信,她说,中医那是骗人的,连《三联生活周刊》上都这么说,妈妈说,那是狗屁,你小时候病了,基本都是中医看好的。
  到后来,陆天真老是犯病,她说,妈妈,带我去看中医吧。她妈妈带她来到一个私人开的规模比较大的中医堂。陆天真坐在人家的中式椅子上,被一个老中医温热绵厚的手指按在脉上,医生说,伸舌头,她就把舌头伸出来。医生唰唰唰在病例纸上写了一堆药,说,这女娃娃脉象太浮,而且挺有劲,是长期心浮气躁所致,先下心火,这段时间切忌不要生气,不要着急,不要老幻想。另外,如果是近视的话去配眼睛戴上,要不眼睛不对焦,时间长了会导致头晕心烦。

  她坐在那里,看老中医的学生在柜台里抓药,称药,包起来,划价,然后问,回家煎还是我们帮你煎好装袋里。陆天真看妈妈。妈妈说,你们帮着煎好吧,多熬一会儿啊。陆天真说,不怕放坏吗,半个月的药啊。妈妈说,人家这个包装是特制的,能在冰箱里放好几个月呢。
  下午,妈妈从医院取回煎好的药,说早空腹晚睡前服用,陆天真等不及,就趁热先喝了一袋。喝完后,就感觉心里踏实多了。从这一天开始,她对中医充满了好感。
  初冬时节,北方已经下了一场大雪,陆天真从电视新闻上,看到山西省会太原的一个场景,那些街道上躺着尚有绿叶的树枝,树枝上结着冰雪。隔天,陆天真说,妈妈,我想去北方玩。妈妈说,咱一起去,让你爸爸照顾奶奶。陆天真不同意,因为她去山西,并不是去看雪,而是看人。
日期:2010-07-02 15:54:44

  隔天,陆天真买了很厚的装备,去山西。太原是一座灰头土脸的城市,男人的脸都黑里透红,女人倒是很白净。她看了晋祠。她去了乔家大院。在乔家院子里,姓王的馆长,慈爱地掬了一把大红枣给她,枣肉肥而甜,吃起来很带劲。她来到平遥古城,在小吃一条街吃的肚子圆溜溜的,夜宿一家叫云锦城的宾馆。这家宾馆是一个古院,庭院深深,灯火辉煌,她住的是一个小二楼,完全中式装修,楼下是客厅,有卧榻,楼上是宽大的床,这里的布料不是暗红就是深绿。

  在晋东南游玩了一个星期后,回到太原。一不小心来到这座城市的迎泽公园,经过一个回廊时,看到一些拿着各种乐器聊天的老头老太太,她坐下来休息。这时,一个干瘦萎靡的年轻人走过来,对老头老太太一扬手喊:来,操起家伙。大家显然跟他很熟悉,稀稀拉拉的吹打起来,那年轻人扬起脖子开始唱:桃花花你就红来,杏花花你就白,翻山越岭找你来呀,阿格呀呀呆……。这歌荡气回肠,渐渐的,陆天真听进去了,觉得好像是进入前世的某种情境。

  她没想到这个病夫一样的年轻人,声音竟能高八度,爆发力如此之强。唱完后,那年轻人看到这么个优质美女,主动过来搭讪,陆天真知道,他是一家报社的编辑,叫樊学文。聊了几句后,樊学文怂恿她说,想听真正的民歌,要到乡下去。
  她决定去乡下听一下真正原生态民歌。这是她给妈妈打电话汇报行程时所说的理由。这个理由也基本上能说服自己。
  犹豫了一晚上,她终于,还是决定,去临县的碛口古镇看看。这个神秘的遥远的小镇,任凭如何都无法从心底抹去。她给妈妈发短信说,我今天要去碛口听民歌了。妈妈说,我昨晚网上查了一下,山西出民歌的地方,一个在左权,一个在河曲,碛口在左权还是河曲啊。她回说,错,碛口在临县,吕梁山一带,那里民歌更原生态,还能看黄河。妈妈短信说,河曲也能看黄河啊。她就不再理睬。入睡前,又收到妈妈的短信说,你可别傻啊。

日期:2010-07-02 15:56:41

  她病重在床的时候,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个碛口。她觉得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不行了,真的要死掉时,还没有去看一下这个小镇,怎么也死不瞑目。
  她去西客站买票,上了去临县的大巴。车过贾樟柯的老家汾阳城之后,山形陡峭起来,一路上小城小镇小村都夹在山坳里。三小时后来到一个叫三交镇的地方,她下车,站在三叉路口。一个卖干馍馍的老女人告诉她,一边通县城,一边通离石市,一边通碛口镇。她问,碛口怎么去。对方大声招呼刚停下来招揽客人的破落的小巴说,快,有人去碛口。她把她带过去,和司机说,把人家送到碛口啊。她觉得,这个小巴隐藏着某种危险,肯定是经常宰客和甩客的。她用感谢的眼神看着那个妇女,深深的点了点头。

  顺着一条几乎干涸的叫做湫水河的小河,载着她的小巴在沿河公路上往前猛蹿。约莫两小时后,通过一座小桥,一转弯,眼前豁然开朗,湫水河的河床霎时变得宽阔,她的尽头汇入滚滚而过的黄河。
  背着旅行包的陆天真出现在这个布满明清建筑的古镇上,立刻有一些古铜色脸的男人和女人过来招呼她住宿和吃饭,她友好的回应着,径自来到碛口客栈。这个客栈分前后院,上下楼,是古建筑。她住在后院的一个房间里。
  扔下包躺在床上,内心里充满期待和疲惫。吃了点药,睡了一小会。醒来已是黄昏,吃过饭后拾级登上二楼的城墙。城墙很宽,放一些质地粗粝的木桌子和凳子,她冲了杯茶坐下来,看脚下浩浩荡荡的黄河水温柔恬静的往前滑行。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摩托车轰鸣着从她脚下的大门冲进来。车主问了一下服务员,返身跑上城墙,陆天真看着一个穿着蓝运动服,面容矍铄的年轻男子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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