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过日子》
第20节

作者: 谭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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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我对连队情况有基本的了解,同时由于宽松的单位也让我日益思念梅子,虽然每隔一天我都会写一封信,但还是想。她也一样,她写信写得更勤快,有时一天能收到她三封信。于是我越来越想尽快结束这种生活,怎么样都行。
  也许是基于这种想法,或者是想在实现一种突破,我找到连长、指导员,要求把连里几个特别冒尖的战士全部交由我来管理。两位连首长很是吃惊,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半天,似乎是想说:你没病吧!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但还是坚持说:“我想好了,请你们允许,我保证不会出问题。”实际上我心里在想,豁出去了,要么就一下出名,要么就作最坏的打算,没准还真能处理我,让我早点转业。
  见他们没作声,我知道他们在思考,又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是恢复三个排的建制,班长、副班长配备由我负责。”原先因为缺少排长,所以只搞了两个排,肖排长负责炮排,指挥排则由老班长代理着。

  连长、指导员明白了,叫来副连长、肖排长、老班长、司务长一起来商量,大家都不相信我会弄好。
  我那时已经铁了心,非干不可,下了决心说:“请相信我,我一定尽我所能,出了问题都归我一个人负责,成不成?”
  最终大家同意了,队长说:“要不,就试试。”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即召集诸位“冒尖操蛋”的战士开会,第一次叫了半天,没人理睬我,想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吧。我可不管这个,就亲自一个个的叫,好不容易把他们找齐。为融洽气氛,之前,我拿钱叫杨浩去买了两包烟。虽然我不抽烟,但我们连那几个老兵都抽,于是就想到了这一点。
  他们抽着烟,似乎情绪抵触情绪松了一点。说实话,在部队干了几年,我深有体会,绝大多数战士都是好的、也挺通情达理的。我抓住机会,开门见山地对他们说:“在别人眼里,你们都是刺头兵,管不了,但我不这样看,我认为你们是有你们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没人作声,有几个战士抬起了头。我接着说:“我今晚把你们如集在一起,主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恢复炮二排,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你们都是炮二排的人,我就是你们的排长。”
  我扫了他们一眼,看他们的样子好象有些不相信,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不太相信,但我一定会让你们相信的。不仅如此,我会让你们成为最出色的战士。”
  战士李清源说话了:“谁会相信我们!没劲!”
  我说:“李清源是吧!你的情况我了解,想考军校没考上,连队环境也不好,团里不肯给指标,没信心啦?我说,你们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让他们相信你们。”
  一阵沉默。趁这个机会,我给他们发烟,让气氛稍微缓缓。差不多的时候,我又说一句让他们更吃惊的话,我说:“从现在我宣布:李清源同志任炮四班班长,兼任副排长职责。”

  李清源说:“你说了算吗?”
  我说:“当然,明天早晨连长、指导员亲自给你下命令。炮五班、炮六班由你们自己推荐,明天我再决定。不过有一句话我得说,明天早操都要参加,算是给我一个面子,也让你们看一看我今天说的是不是真的。散会!”完了,我跑到连部,将情况给连长、指导员作了汇报。他们还算满意,立即起草了任命书,并答应亲自宣读命令。我松了一口气,毕竟第一步走出去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象我意想中的那么顺利,第二天早操还是有三个老同志没有起来,能来的相信也有不少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可我不管那么多,集合站队报告。连长很快出来了,站到队伍前,把我昨天的决定向全连作了说明,并将李清源的命令下了。那些老同志目瞪口呆地看了我好久,才记起要鼓掌。
  来连队这么久,我第一次听到掌声,平增了许多信心。于是我趁热打铁,干脆晚上一并把指挥排、炮二排召集在一起开会。这回比上次强多了,分头叫杨浩、李清源去通知,十分钟就到齐了。对野战部队来讲,十分钟是很长的时间,但我已经很满意了,一下子不可能吃成胖子呀。
  会前,我依旧给他们发烟。差不多时,我说:“今天开会,只有一个主题,就是把建制理顺。副排长!炮排推荐两个班长的事好了没有?”
  李清源站起来说:“没有!”
  我问:“为什么?”

  李清源说:“意见不太统一。”
  我说:“既然大家意见不统一,证明还不完全相信这件事。那好,现在就采取无计名投票方式,票最高的两位当选,没有意见吧!”
  两个排共有38个人,拿出38张纸来,分发下去。等他们写完了,一并收上来。我叫李清源、杨浩一起唱票,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有四个人票最高,票数相同。
  38名战士眼睁睁地看着我会怎么处理。我想:对他们四个人再来投一次是一个办法,但仍然可能出现票数相同的情况,此时选下去的也会有想法;不再选,四个人必定有人会有意见。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说:“按理需要再选一次才比较公平,可我不打算这么做,不再选总会有人有意见,我有个折中的办法,两个干正的,两个干副的,一个月为限,谁要是不行,就换。”

  几个战士都说:“哎!这个办法好!”
  看着战士们没有异议,我说:“我提议由周亚军、蒋鹏分任炮五班、炮六班班长,何晋明、张飞云分任副班长。同时,我也重新改组指挥排,杨浩、孙福安继续担任侦察班长、有线班长,另提议恢复无线班,马忠亮暂时担任班长,原来属炮排的同志回归炮排。”按照名单,我又将人员进行了编班。完了我说:“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向我反映。”散会后,各班都迅速行动,将床铺、装具落实到各自的班里。

  有了我这一番努力,这些新任的班长、副班长真的是很用心的,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躺床板、泡病号的人基本没有了,开始一步步走向正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连里干部、战士对我刮目相看了,看来我第一炮比较成功。
  根据约定,依班长的实绩与能力需要轮换的,我看他们确实也努力了,打算不再调整。连干部都说这样配备挺好,不要动了。但考虑到言必行,行必果,让他们有压力、有动力,坚持将蒋鹏换成了副班长,让张飞云当了班长,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

日期:2009-12-19 01:38:34

  二十九
  第一步走对了,我就开始准备走第二步了。为感谢众班长们的努力与配合,我跟连首长商量了一下,利用星期六晚上时间,单独请他们请了一顿饭。
  班长们很感激,都说:“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我们,没想到排长你能对我们这么好。”
  我笑着给他们敬酒说:“应该的,应该的,别客气,吃菜、喝酒!”
  李清源说:“以前不是我们不想干好,而且他们都没把我们当回事。”
  周亚军也说:“是啊,我为什么要坏,也是想让他们注意到我们,可他们都把我们当成了包袱。”
  我说:“这一页都翻过去了,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带着你们争口气,让他们瞧一瞧。”

  班长们动情地说:“只要排长您一句话,我们绝对不含糊,保证给您争光。”
  我说:“不要说替我争光,是替部队争光,替我们所有战士争光。说句实话,我和你们年龄差不多,有的可能比我还大,我们是兄弟,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尽管批评,我保证虚心接受!”
  杨浩说:“排长,您客气了,这样,我敬你一个。”
  我喝完,说:“今天有一条,谁也不能喝醉!”虽然用的是啤酒,但多了也容易醉。
  班长们应声说:“对对对!我们绝对不能喝醉,谁要喝醉了,不饶他。”
  我说:“这样吧!你们也不要一个个来敬了,我跟大家一起干一个,我喝完,你们随意,算是都敬了。喝完这一杯,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我碰完杯,一口干了,班长们也干了。我说:“这段时间,其他连队都在野外驻训,我们也不能闲着,也得好好搞搞训练,现在时间比较充裕,如果从基础抓起,一定有机会超过他们,到时就没人小看我们了。”
  班长们齐齐说:“行!没问题!”
  这些班长们真好,那天真的没有一个人喝醉,都清醒着回了连队。尤其是蒋鹏,我把他从班长位置上拉下来,没有半点怨言。
  后来连长走时,跟我说:“你比我强啊!你不象是个排长,应该当连长、当营长。”
  我笑了笑说:“我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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