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永礼真得很想听一听父亲究竟是怎样被逼成婚的,以便能从中找出破绽,好指出这个故事的虚假性,好为娘寻求正义、打抱不平。可是他又很怕听这个被逼成婚的故事,他怕万一故事是真的,那么将完全失去劝说父亲回河南的正当性。肖永礼左右为难,只好猛喝啤酒,结果没喝多久,就睡了过去。
肖永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不大,他猜大概是父亲在厂外租的宿舍吧。昨晚是怎样来到这里的,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可能确实醉了。外间传来做早餐的声音。
他没有立刻起身,他不需要像肖守义那样赶着去上班,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考虑怎样完成这次南下的使命。昨天晚上虽然才与肖守义初次交手,已经完全不占上风。他有点犹豫:假如父亲的话是真的,那么是否应该去劝说母亲放弃对父亲的等待?
可是一想到娘为了逼迫爹复婚,连自杀的极端事情都做了出来,怎么可能轻易被说服了,决定还是继续劝说爹。同时也想看看,与爹相好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实在不行,可是从那个女人那里下手,打消了那个女人与爹结婚的念头,也许就能把爹拉回到娘的身边。
“咚咚”有人用手指敲原本就开着的房门,肖永礼抬头一看,敲门人竟然是杨小燕。他大吃一惊,心里啊暗道,“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就是爹的相好!”
“你醒啦?早餐在锅里,你快起来吃吧,我和你爹去上班了,中午不回来吃饭,你自己随便做点吃的,晚饭等我回来做。”杨小燕说完就走了,把目瞪口呆的肖永礼一个人丢在了屋里。
(未完待续)
2009-11-21修改
日期:2009-11-21 20:23:04
第二章,不忍生母受煎熬,千里寻父遇后妈(5/4)
杨小燕走了半天,肖永礼才回过神来,他来广东之前,想想过无数次,与父亲相好的女人的样子,但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是杨小燕。父亲是1953年出生,杨小燕是1979年出生,他比她大整整26岁。可是父亲在厂里只是个电工班长,杨小燕在厂里却是车间主管,她的工资比父亲的工资还高。这两个人怎么会搞到了一起?真是活见鬼了!广东这里的男女关系也真他妈太乱套了!
肖永礼一直以为父亲是像母亲说的那样,是有钱就变坏的臭男人,可是从父亲住的这出租屋来看,完全不像是个有钱人。杨小燕更不是那种好吃懒做、一心只想靠傍男人而生存的寄生虫。肖永礼也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力量能强迫杨小燕与父亲这样的人同丨居丨。那么她愿意与父亲同丨居丨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肖永礼继而想到,假如她是自愿与父亲同丨居丨,那么最起码能证明父亲不是一个太坏的人,否则也说不通。不,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性:父亲对她有恩,所以她才以身相许?肖永礼想得头昏脑胀,也无法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最后他忽然想到,难道父亲与杨小燕的同丨居丨是因为爱情?他期待着尽快从父亲那里搞清这个问题。
当天晚上五点半左右,杨小燕果然与父亲一起买了菜回到出租屋准备做饭。由于肖永礼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了杨小燕与父亲的关系,尽管还没有明白她和父亲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是一想起就是这个女人逼迫父亲与母亲离了婚,就是这个女人逼得母亲自杀,他一步跨上前去挡住她去厨房的路,指着出租屋门大声吼道:
“滚!我不想看到你!”
“啪!”肖守义随手就给了肖永礼一个耳光,怒道:
“你有什么资格让她滚?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你给她道歉!”
“她不滚,我滚!”肖永礼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你别走!我走!”杨小燕枪在肖永礼面前掩面夺门而去。
“小燕,小燕!”肖守义追出门去,肖永礼呆呆地立在出租屋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杨小燕委屈地离去,他不由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发生了怀疑,他想,我应该这样做吗?我真有资格去干涉母亲与父亲的婚事吗?我真有资格去干涉父亲与杨小燕的爱情吗?毕竟,父亲已经与母亲离婚了呀。
父亲的话没错,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假如她和父亲是因为爱情而同丨居丨,这里就是他俩的爱情小屋,我有什么资格让她滚呢?我才是这个房间的客人啊!他为刚才的鲁莽感到后悔起来。
肖守义出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回来之后也不理睬肖永礼,径自一人坐在外面屋里喝茶,抽烟。肖永礼在里屋等了半天,见父亲没有骂他,也没有理睬他,便一个人悄悄走到父亲跟前,小声地说:
“对不起。”
“坐吧,坐吧,这也不能全怪你,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肖守义说着,从烟盒里抽出支烟,问儿子抽不抽,肖永礼摇摇头,就势坐在了父亲对面,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了起来。肖守义点上了烟,吸了几口,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起了他和杨小燕的故事。
肖守义认识杨小燕是在六年前,当时杨小燕在艾斯电子厂的一个外籍职员家当保姆,肖守义与经常去外籍职员家喝酒。随后外籍职员回国,委托肖守义安排失业的杨小燕进艾斯厂打工。肖守义答应后,杨小燕决定在进厂之前先回四川老家看望一下数年未见的母亲。
一个月后,当杨小燕两手空空从四川到东莞准备进艾斯厂打工的时候,才意外地发现,肖守义不但无法安排她进厂,连他自己也因突然发生罢工受到牵连被艾斯电子厂辞退了。但是肖守义却信守承诺,让她放心,保证为她重新找一份工作。在她没有找到工作之前,她的一切生活费用由他负责。
肖守义当时在石头镇的城中村租了一间房,每个月的租金只需要150元。面对无处可去的杨小燕,也只好安排她暂时与自己住在一起。
“肖叔,你要不嫌弃,我就给你做保姆好了。”20岁的杨小燕以前一直称呼肖守义为“肖叔”。
“那感情好,只是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只怕雇佣你不起。”
“在你没有找到工作之前,只要管我吃住就行,等你以后赚大钱了,再给我发工资。”
“既然你这样说,我们也就不要客气了。也不要说什么保姆不保姆,你我千里迢迢出门在外,你照顾我,我照顾你,我们一起找工作。反正,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有我住的,就有你住的。你要不介意,我就做你的大哥。”
肖守义这原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没有想到杨小燕立马就改口称呼肖守义为“大哥”了。尽管如此,这时候肖守义对小燕还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毕竟比她大26岁。当然,年龄不是关键问题,关键问题在于金钱或感情。假如两者都没有,那么就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比较踏实,否则就只能是自寻烦恼。
在艾斯电子厂肖守义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电工,但在那里工作的三年里,学到了不少维修美国康明斯发电机的技术。这一方面是肖守义原来就有一些基础,更重要的是每次艾斯电子厂请专业发电机维修公司的人来维修发电机的时候,肖守义都热情地在一旁做助手,实际上是在认真偷学技术。
1999年的时候,东莞市的外企制造业正处于迅速腾飞的时候,电力短缺,几乎所有的大厂都自备发电机,其中多数工厂都是使用康明斯发电机。所以,肖守义当时重新找工作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去应聘发电机维修电工。这样的技术活很吃香,工资也比较高。
(未完待续)
2009-11-21修改
日期:2009-11-21 20:51:13
第二章,不忍生母受煎熬,千里寻父遇后妈(5/5)
不久之后,肖守义在东莞市人才市场找到了一家吉尔发电机维修公司。这家位于东莞市临海镇的吉尔公司是一个台湾老板开在大陆的维修售后服务点。肖守义先在人才大市场递交了简历,又按照要求,去临海镇的吉尔公司复试。复试除了面谈之外,还进行了现场发电机修理,作为实际操作的测试。
面试结果比较理想,吉尔公司的主考官、台湾来的发电机技师黄先生几乎当场就拍板说,我们初步决定录用你,不过,具体安排你在哪里工作,还要听台湾老板的安排。我们在大陆有好几个维修点,除了东莞之外,在深圳、广州、海南、顺德等地都有分公司。
面试结束后,黄先生似乎是随意问肖守义是否问介意去外地工作。肖守义笑着说,只要工资合理,不要说去外地,去外国工作都可以。谁知黄先生对肖守义随口说出的这句话来了兴趣,接口说,假如肖守义不介意出国,他们越南还有一个分公司也需要招聘发电机维修技师。肖守义一听还可以有机会出国,立刻就承诺说,只要工资理想,越南也愿意去。黄先生一听很高兴,就说,那你听我的通知,我需要和台湾总公司联络一下。
很快,台湾总公司同意聘用肖守义作为康明斯发电机维修顾问去越南胡志明市工作,包吃包住,月薪600美元,合同5年。2000年初的时候,美元比较坚挺,国家牌价是一比八,黑市价格达到一比十左右。换句话说,肖守义去越南打工的月薪达到五、六千元人民币,这比肖守义十年前初来广东省东莞市打工时的工资高了几乎二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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