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小两口22年感情成长回忆录》
第18节

作者: 打不死de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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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对方也没有立刻冲到教室里面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占据了瓮中捉鳖的有利形势,他们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围在教室门口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般的眼神嘲讽地看着敢于向他们的霸权发起挑战的我,给了我一点急中生智的时间。
  我突然转过身去,在还倒在地上的卷毛的脸上狠狠踩了一脚,接着就翻身爬上窗台,钻到了窗户外面。
  “操!小杂种跳窗跑了!”在从窗口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背后的惊呼声。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跪在某个人面前千恩万谢的冲动。
  我想要跪谢的人,是我们这所学校建筑布局的设计师。

  因为我们教室窗外正对着的,恰好就是体育课跳远用的沙坑。

日期:2010-01-22 11:02:23

  由于有沙坑的缓冲,所以从二楼跳下的我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落地就拔腿飞奔,直冲门卫室而去。这时距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学校里一个老师都没有,所以我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门卫那里,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援助。
  可我冲到门卫室门口一看,里面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驼背老伯,正趴在桌子上打盹。
  我差点又一口气上不来了;这么一所秩序混乱的学校,就让一个腰都直不起来的老头做门卫?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大步冲进门卫室,使劲摇晃了几下老伯的肩膀,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了。
  “你干嘛?!”他大声吼道,一脸的不高兴。
  “爷爷,我刚才在教室里面看书,有几个人进来搜我的身,要我把身上的钱给他!”
  我心想情况危急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可事实证明,这老伯连死马都算不上,至多只能算是匹木马。

  他揉了揉眼睛回答道:“他们要你给钱你就给他们呗,来找我干什么?我又管不了他们。”
  听到这话,我差点被气晕过去。
  眼看那边的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正在四处张望寻找我的身影,我赶快闪进了门卫室躲在一个从外面看不到的角落里,小声对老伯说:
  “爷爷,你是我们学校的门卫啊!他们到学校里面来抢学生的钱你怎么能不管呢?”
  这回老伯的回答更让我无语:“你知道为什么这所学校只有我一个门卫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是初一的,才入学。”
  他说:“因为那几个门卫都被他们打跑了,只有我不管他们的事,才在这个岗位上待到了今天。”
  我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地上。

日期:2010-01-22 14:55:46

  正在这时,玲玲也赶到门卫室这边来了,她见我躲在这里,也吃了一惊。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吓死我了。”
  我怕那伙人发现她,赶快把她也拉进了门卫室,“你没事吧?找到老师没?”
  她没好气地回答:“当然没找到,所以我才跑这儿来了。你没摔坏吧?”
  我刚要自夸我是钢筋铁骨摔不坏的,门卫却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真是新生啊,你们以为找老师就能管得了他们?告诉你们吧,在这里老师也不顶用!最多就是老师在的时候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而已。可老师不可能一直守在你身边吧?等老师一走,他们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该打的照打,该抢的照抢!”
  玲玲被这句话吓呆了,从来都把老师的话当成圣旨的她显然不能理解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的学生。我倒还好,毕竟我虽然从不曾当面和老师顶撞过,但也时常把老师的话当成耳边风。所以我又问了一句:
  “爷爷,我想问一下,老师管不了他们,那丨警丨察管得了他们吗?”
  门卫又笑了:“小孩子不懂法了不是?你们不知道不满十八岁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吗?(这句话后来误导了我好几年)法律还规定,十八岁以前连杀人都可以不偿命的,所以这些小兔崽子才会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学校和丨警丨察都管不了他们,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更比一代不像话喽!”

  他说完这些,重又趴到桌子上,继续打盹起来。我和玲玲互相望着对方,心里都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所学校读书了。

日期:2010-01-24 15:36:55

  那天我俩在门卫室里一直躲到快上课了,老师来了才出来。门卫说得没错,有老师在那群小混混是不敢把我怎样,但老师的作用也仅限于此了。虽然不敢当着老师的面上来揍我,但他们还是跟在我和老师后面一路叫嚣着你死定了之类的话,完全无视老师对他们的呵斥。最后老师也只能转而安慰我俩说不要怕,有老师在他们不敢欺负你们的。我和玲玲看老师真如门卫所说,对这些小混混完全没有办法,心里顿时都凉了半截。她脸色煞白、微微打颤,我则紧咬牙关、暗自思忖以后的对策。

  “小强,我俩以后怎么办?”在老师办公室门口,她小声问我。
  此时先前口口声声要把我打死的那群小混混就围在十几米外的楼梯口,老师从办公室里出来呵斥他们几句,他们就一哄而散。等老师回到办公室里了,他们又重新聚拢过来,继续朝我喊着脏话,威胁说要把我打个半死然后扔到河里喂鱼。
  我说:“我想今天放学时先让老师把我俩送回家,晚上我再找我爸爸想办法。”
  她看了眼楼梯口那边的小混混,有些害怕地说:“那你快去和老师说啊!”
  我把这个任务推给了她:“你去和老师说吧,你是班长,说话应该比我管用。”
  我这么说其实完全是为了面子考虑,因为我那时虽然已经对这些小混混感到有些恐惧了,但这种恐惧还没有强烈到足以让我放下面子去请老师送我回家的程度。在当时的我看来提出这个要求就意味着承认自己害怕了,服软了,而以我的性格,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承认自己服软了的。所以我只能让她去代我向老师提出这个要求了,以她班长的身份和受到惊吓后那副人见犹怜的模样,打动老师的可能性要比我大多了。

  她听了我的话,想也没想,就向办公室里面喊了声报告,然后进去向老师提要求了。
  结果正如我所料,老师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同意今天下午放学后送我俩回家。
  当她从办公室里出来面露喜色地告诉我说老师同意今天送我俩回家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老师在送我俩回家途中对我俩说的那番话,却让我俩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日期:2010-01-24 15:47:40

  “其实你没有必要和他们发生冲突的,因为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所以他们从你身上搜不出钱来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你偏偏不让他们搜你的身,还跟他们动了手,这下就麻烦了。”
  这是老师在送我俩回家的路上对我说的话。这些话把我彻底搞糊涂了:怎么他们跑到我们教室里来又搜我的身又要动手打我,最后还变成我不对了?玲玲她显然也被老师这番话给雷晕了,可当时的她仍然把老师的每一句话都当成真理来信奉,所以她只是呆呆地望着老师,想等老师进一步的解释。
  我可没她那么迷信老师,立刻就提出了疑问:
  “老师,按你这么说,他们在学校里干坏事,我们不仅不能管,还不能反抗,反抗了就是我们不对了?”
  老师苦笑了一下:“不是你不对,是这个社会不对。你以为老师就不想管他们了吗?老师也想好好管一管他们,可是没法管啊。你倒是跟老师说一说看,怎么样才可以把他们给管住了,不让他们再干坏事?”
  我立刻回答:“把他们都给开除了!”

  老师说:“初中阶段属于九年制义务教育范畴,国家规定不准开除学生的。”
  我又说:“那就找丨警丨察叔叔来,把他们都给抓起来!”
  老师说:“他们和你们一样,也是未成年人,法律规定这个年龄阶段的人犯了罪是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所以丨警丨察来了也只能批评教育他们一下,最多让他们把抢去的钱还给你们。要抓他们,那还得再过几年等他们长大了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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