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和刘海一起把妇女送至村口大桥，正要回头找老李，老刘他们。没想到刘海捂着肚子说肚子疼。然后提着手提电筒就钻进了路边的土坯墙内。我站在路边等了几分钟，不见他回来，我就去找他，到了土坯墙后，发现刘海不在那里。当时我还埋怨地在心里骂他：这小子，还真能耐，拉屎还寻个让人找不到的地儿。其实那时我就想回来找老李他们，但又怕他拉完屎回来找不到我。所以就站在原地等了他将近半小时，最后实在不见他回来，我才气愤地回头找老李他们去了。

　　刘心石大爷说：“大概经过就是这样，老麻回来以后，我们又围着老村转悠了两圈，既然新村的妇女都回去了，我们当时也就放下心来。路过我家门口时，我们几个人到家里暖和了一会，然后继续巡查，直到清晨我们在麦场边的池塘里发现刘海的尸体！”
　　“你们怎么确定那是刘海的尸体！”丨警丨察问。
　　“噢……”麻瘸子答：“因为河沿边有我的手提电筒，昨天晚上一直都是他拿着的。”
　　……

日期：2008-7-21 20:32:00

　　（24）那一双腿
　　事实是这样吗？其实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两天后的晚上，刘大爷，麻瘸子来到我家老村的那间土屋里聚在了一起，麻瘸子吐露了更深一层的细枝末节：
　　麻瘸子和刘海在送妇女出老村的路上，刘海提着手电筒走在妇女身后，光亮的手电光有意无意地照在前面妇女肥胖滚圆的屁股上。
　　麻瘸子说：“你小子挺色，对妇女感性趣？”
　　刘海嘿嘿地附在麻瘸子的耳边说：“你瞧三宝媳妇，30刚出头，白白净净，屁股滚圆滚圆的，谁看着不想上去摸一把？”
　　麻瘸子笑着问：“瞧你这德行，那些丢失的妇女不会是你掳走的吧？”
　　呵……刘海冷笑着：“操，我能干那么无聊的事，自家媳妇不比这些老娘们白嫩漂亮多了，我至于打她们的主意吗！”

　　……
　　父亲埋怨麻瘸子道：“你怎么不早说？”
　　麻瘸子唉一声：“当时我哪敢啊，看到刘海的尸体我都吓傻了，你们想想，当晚送妇女出老村的只有我和刘海，有些话我敢说吗？要是哪点说错了，丨警丨察还不把我当成杀害刘海的最大嫌疑犯？”
　　“那你现在怎么敢说了？”刘大爷抽着烟问。麻瘸子苦涩地摇摇头：“都乡里乡亲几十年了，信不过你们我还信谁去？”
　　我缩在被窝里盯着麻瘸子丑陋的脸，回想起这段日子发生在老村种种可怕的怪事，突然觉得他很可疑。麻瘸子曾经诡异地撞死他的结发之妻。而艳梅婶子，范老师的媳妇和女儿范丽丽失踪之前，麻瘸子也都曾与她们见过最后一面，并且说过话。而他的所说，从始至终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谁能证明他所言属实呢？
　　如果他是那个掳走妇女的神秘人，那么那个经常出没老村的小偷会是他么？
　　可是……我曾经亲眼看见过，那个神秘小偷是个腿脚完好的正常人，他奔跑的速度绝对不亚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而麻瘸子却是个坡子！
　　难道……我想到一个可怕的疑点：麻瘸子可能不是坡子。
　　我趴在被窝里，耳听着他们三人的谈话，眼神却偷偷地盯在麻瘸子的双腿上。麻瘸子穿着一条灰黑色的粗布裤子，腿显得很粗实，看样子里面套上棉裤了，两只腿一般大小，并没有什么异常。

　　刘心石大爷抽着烟斗沉思着说：“刘海的死，很奇怪！咱们9点之前已经把整个老村巡视了一遍，根本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刘海的死发生在9点至11点之间。而这段时间里，咱们一直围着老村转悠。记得那天晚上10点左右，我们经过刘海的死亡现场时，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奇怪！唉，只怪当时没太在意，不知道10点那个时候刘海有没有被吊在树干上？”

　　父亲含着烟卷，盯着火堆，面色忧郁地说：“谁能想到那天晚上能发生那么残忍的事！”
　　“是啊，谁能想到呢？”麻瘸子突然说：“可能是那个小偷，你们不是说老村有个神秘的小偷吗，妇女丢失可能和他有关，那，刘海的死会不会？”
　　麻瘸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刘大爷点起了头：“极有可能！”
　　假惺惺，那个小偷很有可能就是你！我眼睛斜睨着麻瘸子心里暗暗地骂道。
　　这时，我想起一件令人心悸的事情来，两天前刘海被杀死的次日早上，我和哥哥一起撒尿时，在我家院墙底部，有一块土坯被水渍浸湿，而我当时问哥哥晚上是否敢一个人出来撒尿。哥哥说，他晚上没有出来过。哥哥既然不曾出来，那么残留在土墙坯上的尿痕是谁留下的呢？会不会是那个神秘小偷的尿痕？
　　我开始天马行空地猜想，神秘小偷那天晚上潜进我家院子，他想偷什么东西，但搜索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玩意，扫兴而去，临走时撒了一泡尿，冬寒的缘故，尿水浸在土墙内，不可能被蒸发，所以遗留下一片尿痕来！

　　又或者，神秘小偷就是麻瘸子，他和刘海把妇女送出老村后，回来的路上趁机把刘海杀死。麻瘸子说过，那天晚上刘海去拉屎，他等了刘海半个多小时。可是，谁能证明，在这半小时之内，他确实在等刘海，而不是正在扒着刘海的人皮？麻瘸子作案后，潜入我家院内，他本想借机把我和哥哥杀死并且活剥了，但他考虑到时间可能太长，索性暂时放弃……

　　想到这，我不禁觉得脊背上阴冷的凉气直往上窜。不管是谁，如果那天晚上那个神秘人当真来过老村，来过我家小院，那么，他可能就是杀害刘海的残忍凶手，而我和哥哥那晚也处在一种极其恐怖的危险之中……天哪……我不敢再想下去，拽住被子把光溜溜的身体裹了又裹！
　　父亲坐在旁边，把我脚下的被子掖了掖，眼睛不离火堆苦笑着说：“唉，这两天，新村像爆炸了一样！”
　　“谁说不是呢？四奶奶和古爷爷昨天都搬回新村去了，还是人家儿子孝顺啊！”刘心石大爷说。
　　呵呵，父亲和麻瘸子都笑了起来：“你儿子不孝顺？前段日子我还看见你儿媳妇拎一块猪肉给你送来？！”
　　“你看见了？”刘心石大爷眼睛突然睁得滚圆，以怪异的目光盯紧麻瘸子。

　　“看见了！”麻瘸子抽着烟笑：“我整天在老村转悠，啥事能逃过我的眼睛！”
　　“哼！你啥都能看见，你咋不看见杀人凶手长什么样！”刘大爷白了麻瘸子一眼。
　　麻瘸子一时语塞……
　　晚上刘大爷和麻瘸子在我家唠完闲嗑后，各自回去，在麻瘸子站起来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双腿，他的右腿在站起来的时刻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看来，他主要靠右腿支撑整个身体，但是……他真的是个坡子吗？我心里暗暗地盘算着，哪天试他一试！

日期：2008-7-22 19:11:00

　　（25）千万不要从老村过
　　刘海被杀后，新村彻底颠覆了。
　　那一年的冬，连带着刘海的离奇死亡下起了一场不绵不休的大雪，雪花纷乱的新村，安静得如地狱一般。即使在白昼，满村也很难见到一个人影。偶尔过往的陌生人踏着嘎吱嘎吱的积雪，困惑地行走在村落之中，仿佛置身于被历史遗忘的角落，直感到全身被尘埃覆尽。
　　老村自那以后也几乎再无人过往，新村里再没有妇女去窑厂干活了。所有人都萎靡在小小的房间里，等待着冬日的过去，春天的到来！他们充满着复杂的感情在不停地祈祷，春天快来吧，新生伴随着春日的和煦或许能扫尽冬日的萧条，让生命重归于这个让人颤抖的季节。
　　夜临，灯灭，家家户户早早地吃过晚饭插门睡下了。父亲上夜班，每天下午早早地赶去窑厂，第二天上午天亮才回来。母亲叮嘱父亲：“千万不要天黑从老村过！”
　　父亲说没事！母亲则不愿意，每天天还未黑，就做完晚饭，让父亲吃了，然后催着父亲趁着天亮赶紧上班去。父亲说：“真没啥大事，你瞧老刘和老麻不照样每天都住在老村里吗？”

　　母亲嘴里嘟囔着：“早晚得出事！”
　　正如父亲所说，自刘海被残忍的杀害后，整个老村就剩下了刘心石大爷和麻瘸子。祖华大爷本打算继续住在老村里，但孝顺的儿女却死活不愿意，生生地把祖华大爷拉回了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