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段海军又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子山，今晚我们说的话不要和其他人说，尤其不能告诉朱启明。”
　　43.

　　朱启明过了一天也搭乘飞机到了西京。他没有直接去办事处，还是直接到了我住的宾馆。安排他住下后，我又陪着他转了几个商场。趁着我早来一天的功夫，我给他介绍了这几家商场和竞争品牌的情况。可我感觉他好像不是很在意。
　　果然，逛了没有多久，朱启明就厌烦了。“走，走，小方，咱们去西子湖看看去。”我登时一愣，“现在？”
　　“怎么？你不想去玩玩？”朱启明有些不解，而我更不解，来到这里不着急了解市场，倒着急去看风景，实在让我难以明白。“朱经理，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做呢？下午我们要去办事处和段经理开一个动员会，讲讲一些活动注意事项。”
　　朱启明满不在乎地道，“那些事情让段海军去弄，我们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动员会不是要晚上开吗？不会耽误的。”
　　我还是婉言拒绝了，“朱经理，要不你和吴莉莉去吧，她也早就想去西子湖了。”
　　“好了，好了，小方，你在这里逛着吧，晚点我再回办事处，要是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去调研了。”说完，朱启明就迅速离开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一边叹气一边感到不可思议。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玩？奶奶个熊，这都是什么人啊。我又在商场里转了一会，看看竞争品牌的产品和正在进行的促销活动，和导购员聊聊。这时间也过得很快，同时也得到了一些信息。看来，段海军给我说了实话。就在我正准备下楼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个酷似田雨的女人。我觉定无论如何都有见识一下。

　　我夹着公文包快步赶了过去，假装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公文包溜地窜到那个女人的脚下，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我踉踉跄跄地来到她面前。那个女人捡起包，“先生，这是你的包？”
　　“是，是，谢谢你，不好意思。”我既是道谢又是道歉，悄悄而又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很漂亮，可惜不是田雨。田雨的眉角有一颗痣，美人痣。那个细雨蒙蒙的午后，我回头一看，就是那颗美人痣。
　　我匆匆接过包，又道了声谢，匆匆地走了。我脑海里还是有疑问，这个不是田雨的女人为什么和田雨这么相像？为什么要是在我眼前老是出现呢？
　　还没有到办事处，谢敏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说是公司传的纷纷扬扬，大家都盯着这次活动呢。我回了一个信息，说公司对这个活动没有信心？谢敏说有没有信息你自己知道，好自为之吧，方主管。我说谢谢了，亲爱的敏敏，还要多给我通信息。谢敏说呸，谁是你的亲爱的，别拿肉麻当有趣。不过，你可要活着回来，别给就地枪毙了。我说要是给枪毙了我就坐地火化了，让我的骨灰留在西京。谢敏便不再理我，我也不再发短信，心里堵的慌。

　　段海军看到我回来，急忙拉住我，“子山，你们那个朱经理呢？他不是来了吗？他没有和你在一起？”
　　“哦，哦，”我打马虎眼，“应该马上到，马上到。那个段经理，货品和道具都到了吧？”
　　“都已经到了，我已经安排业务人员还有工程人员在准备了，还有四个小时就可以安装。导购员差不多就到了，我正准备给她们开个会，你看，朱经理怎么还没有过来呢？他知不知道这里？”
　　“你放心，我带他来过这里。”确实是，朱启明和我去逛商场之前就来办事处认过路了，看来那时他就有了想法。我安慰段海军道“等会你先开动员会吧，朱启明来不来无所谓。搞完了这边我们还要去仓库拉东西，晚上要把架子搭起来，把货品展示出来。”
　　不一会，参加活动的导购员都来了，差不多三分之一都是从外地借调过来的。段海军的话说的慷慨激昂豪情壮志，可这些导购员都不关心他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问产品怎么样货品怎么分配啊之类的话，整个讲话就开始那几分钟还比较严肃认真，然后就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

　　对于这样的状况，我毫不在意，这就是她们的状态。什么大道理大政策不需要管，她们需要的是产品是支持，有了这些她们就会有好的业绩，有了好的业绩也就有了多的薪水。就这么简单。段海军也不在意，坐在那里窃笑，任由业务和出纳给她们解释。
　　可有人不这么看，朱启明一进来就来了一个大帽子的讲话。
　　44.
　　段海军看到朱启明进来，急忙热情地让座，“朱经理，您来了，坐，坐，我们正给导购员做动员会呢。”
　　“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公司市场部经理朱经理。”
　　“动员就怎么开的，乱糟糟的。”朱启明脸色有点冷，而我和段海军却是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朱经理为什么突然脸色变了。段海军低声道，“朱经理，您也说几句。”
　　朱启明大手一挥，“同志们，静一静，静一静。我给大家说几句啊。公司在这个时候搞活动，这是一次大的战略活动。对于我们大家来说，这是一项至高无上的政治任务政治目标，我们要无条件地执行，我们要配合公司的整体行动……”
　　我悄悄地拉着段海军，“老段，产品分配的事情，你是怎么弄的？”
　　“我想把人气产品重点分配到几个重点店铺和场外促销点。”段海军有些意外，“方主管，你有不同意见？”

　　“嗯，”我点点头，“我的意思是把人气产品重点放在场外促销和几个专卖店。另外，我们的活动是在周末开始，所以，人气产品的结构要稍作调整。周末人气旺，人气产品不需过多；而后面的日子人气相对淡一点，要靠人气产品支援。因此我的意思是周末我们使用百分之六十的人气产品，其余用在……”
　　段海军打断我的话，“子山，我都被你说糊涂了。”
　　我看了看正在挥斥方遒的朱启明和昏昏欲睡的导购员，低声道，“晚点我再和你细说，另外等一会你给总部发一个传真，要求给予产品支援，就说今天开始有很多顾客到店里来买东西了。”
　　段海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还来得及吗？”
　　“不是来得及，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我看着段海军笑。
　　段海军明白过来，“我知道了，子山啊，你真鬼。等会我就让出纳去办。”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朱启明终于发表完演讲，一脸不高兴，“现在导购员……”
　　我急忙堵住他的话，万一要是把她们惹急了，吃亏的可是我们，“那，那个，段经理，你让她们先休息休息吧。”
　　段海军笑了，冲着大家喊道，“各位美女，大家先休息休息，晚上还要忙活。”
　　“谢谢段经理。”几十个美女们叽叽喳喳一片，闹哄哄地走了。
　　“这都是什么素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朱启明仍然是心有不甘，怨气未平。

　　“哎，这都是一些姑娘大妈，你苛求什么素质啊，”我冲段海军眨眨眼。段海军会意，递给朱启明一支烟，“朱经理，她们都是俗人，别给她们一般见识。对了，你也去休息会，等会我和方主管一起搭场子。”
　　“什么时候可以进场？”朱启明问。
　　段海军道，“十点半，商场关门之后。”
　　我看了看表，“朱经理，还有三个小时，你先去休息休息吧，我和段经理先去仓库那边整理一下。然后我们会和工程部的人一起进场。”
　　“行，那我先回宾馆了，十点半我准时过来。”朱启明有点勉为其难地走了。

　　段海军鄙夷地看着朱启明的背影，笑了，“走，子山，我们去仓库。”上了车，段海军道，“你们朱经理很有趣。”
　　我纠正道，“是朱经理有趣。”
　　“是，是，是，”段海军笑着冲我点头，我也呵呵大笑。
　　车刚到仓库，高小敏就给我来了电话，声音好像是哭过，“方主管，我对不起你。”
　　我走到一边，不明白这小妮子为什么这般，低声问道，“怎么啦，小敏？没有人欺负你吧？”
　　“方主管，我对不起你，”高小敏还在电话里抽泣，“你让我跟进设计部那批样板被人抢了一半。”

　　“没事，没事，”我急忙安慰她，“告诉我怎么回事？”
　　“方主管，我一直盯着那批货的，可是到了仓库之后，他们骗了我，他们把一半的货发到西北去了。我对不起你……”
　　“没事，没事，”我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小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谢谢你。小敏，你放心，就算没有那一半的货品，我也会做好的，你别担心了。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挂掉电话，我骂了一句，落井下石还是推人入坑？这都是什么事情嘛，为什么要抢我们的东西？狗屎。
　　“没事？”段海军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