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发生在前两天,吕后组织的一个开发区道路投标,投标价是九百多万,按理说我们公司中标应该没关系,但最后却因为授权委托书上少签了一个字导致废标,结果白骨精抓住了这个小辫子,借机修理吕后。
“你找我有事?”白骨精抬头瞄了我一眼,又继续盯着电脑上的证券行情。
白骨精有一点我很欣赏,比如她刚狠狠地发了一顿火,转眼她就能迅速恢复的跟个没事人一般。曾经我开玩笑地问过她这个问题,结果她回答了一句很经典的话:“我发火是因为我不爽,要是发完火我还闷在心里我不是二五嘛?”
“领导要保重凤体啊,生气容易变老。”我突然莫名其妙的开了这个玩笑。有时候我说话也是不经过大脑,说完后就后悔不已。
“都老女人了,还能往哪里变啊?”令我没想到的是,白骨精竟然表情轻松地回应我的玩笑,“坐在这个位置上能不烦嘛?”
“你有能力才能做这个位置的呀。”我似乎开始PMPMP了。
“我们老了,以后还是靠你们。”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也没什么奢望,能给白总拎拎包跑跑腿就心满意足了。”靠,现在想想这话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在当时来说,似乎开玩笑缓解紧张气氛的心理比PMP逢迎的意思更多一点。
“你小子少来给我灌迷魂汤,跟我讲话不要兜圈子,有什么事情就直说。”白骨精剑眉一竖。
“秦桧跟我联系,提他业务费的问题,您看……?”
“你们该给人家就给,我们不要做过河拆桥这种失信的事情。”没等我说完,白骨精就打断我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听了白骨精十分肯定的话,我心里的石头落地。
“宋头领的意思项目没赚到钱……。”为了引白骨精把话说死,我以退为进,继续陈述。以我对白骨精的了解,她说出的话哪怕不是她本意她也不会自己食言。
“赚没赚到钱跟人家有什么关系,没赚到钱是你们项目经理无能。”
“那您看给多少呢?”
“按协议该给多少?”
“大概四五万吧。”
“太多了,给个四五千吧,你跟他说,就这么多,公司没赚到钱,但不会让他白忙,还有事嘛?”
“哦,没事了。”我起身离开,得到白骨精的指示后,我就好办了。
在宋头领的办公室。
“宋总,那个秦桧从我们这里得不到答复后直接去找了白总要业务费,白总刚才跟我说,要我们给他四五千把这事划个句号,算是信息费,您看呢?”我组织了一下语言逻辑后之后跟宋头领做了汇报。
宋头领没说话,低头看文件,看的出来他心情很不好。
“既然白总要给那就给吧,你去找财务办个手续,别忘掉要秦桧拿发票来。”宋头领没有再坚持以前的观点,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基本上白骨精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除非老板亲自否定她。
“对了,这两天你联系上郑旦没有?”宋头领抬起头问。
“我前天联系上她,她说在外地,回不来。”
“唉!”宋头领长叹一口气,“老佛爷在这件事情上起了很坏的作用。”
日期:2008-10-31 13:37:00
我不确信宋头领这句话的意思,但看着老大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的情绪也很压抑,甚至有些自责,无论如何,郑旦毕竟是我们部门的人,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难辞其咎。
从宋头领办公室出来后,经过老佛爷办公室门口,老佛爷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站在那里,看样子似乎一直在等着我。
“进来聊聊?”老佛爷笑意盈盈地招呼我。
“老大喊你谈什么事情?”我刚坐下,老佛爷压低声音问,脸上一副期待的笑容,这笑脸加上她说话的神态总让我觉得她并不那么光明正大。
“哦,没谈什么,我把秦桧跟我催业务费的事情跟他做汇报。”我淡淡地说。
“哦,”老佛爷似乎对我的话有点失望,继而反问我:“怎么?业务费还没给人家?”
“嗯,宋头领已经答应给了,我马上去办付款手续,对方催了好多次,最后还是白骨精同意才付的。”我如实回她。
“农民!”老佛爷撇撇嘴不屑地说,“这样下去早晚关门,路都被自己给走窄了。”
“对了,郑旦你有联系嘛?”我问。期待从她这里得到关于郑旦的只言片语。
“事情都是你们自己做的,结果你们应该去承受,关于郑旦,你们什么都别问我,要问就问你们自己,我什么也不知道。”老佛爷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
话不投机,我起身告辞。
日期:2008-10-31 13:40:00
那天,宋头领问我为什么不在郑旦转正申请上签字的原因,我想了想回答他说,郑旦业务能力不错,能够满足岗位要求,但总感觉她对公司不够信任也不够忠诚,无论是业务信息还是甲方的人员关系总是藏着掖着,所以对她的转正对我来说是个两难的选择。
当时,老佛爷把申请报告拿给我的时候无论对老佛爷的态度还是对转正事情本身我都没有思想准备,就是说我根本还没想过郑旦转正一事,脑子里没有任何预案,唯一的临场反应就是这字不好签不能签。
我如此回答完宋头领后,心里还有些担心宋头领的反应。没想到宋头领听了我的话后,若有所思地轻轻说了一句:“这也是我的看法。”
“不过你还是应该签字,你可以签‘建议转正或者建议不转正,请公司领导审批。’”宋头领接着说。
“嗯,这事怪我,我处理的不到位。”我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如果我签了建议转正或者不转正的话,是不是影响到你的决定?会不会让你为难?毕竟我不签,你只要考虑郑旦转正本身的取舍,如果我签了,无论是转还是不转,作为我的领导,你是不是同时还要考虑你的决定对我的情绪影响?”
当然,我承认,我没有签署自己的意见,也是我当时在心理上怕承担责任的一种表现。
后来,当我跟郑旦在会议室做了沟通之后,打算再去找宋头领表达自己的意见留用郑旦时,那时候郑旦已经做了自己的决定,我的意见只好永远埋在心里了。
坦白说,虽然郑旦事件的根源在于是老佛爷、郑旦和宋头领之间微妙的关系,但我当时的处理方式的确不够妥当,这也是我五年里在这家单位所做的最令我后悔的一件事之一,也是我那时候初为领导做事不成熟所导致的结果。
郑旦第二天就请了假,我跟宋头领都不清楚,她只跟老佛爷说过,那时候我们的施工队刚进场,项目经理是工程部经理王真人亲任。
日期:2008-10-31 13:42:00
一个礼拜时间,刚做完5万左右的工程量,材料和人员才刚刚进场,甲方现场代表就开始不断刁难,提出各种问题,甚至勒令施工队停止施工。项目难以继续进行下去。王真人没法,只好回公司将所有情况跟宋头领做了汇报。宋头领召集各部门开会商讨,最后一致的判断是甲方有意刁难,目的赶我们出场。
会上,宋头领跟郑旦通电话,要她将甲方人员关系跟公司做汇报,宋头领要亲自去跟甲方领导直接沟通,没想到在电话里郑旦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无论如何就是不肯说出她的线人,最后她表示对方只要拿到回扣就会让我们顺利做完工程。
没办法,第二天,宋头领带着我跟王真人直接杀到甲方总公司,希望能找到对方领导,无奈却被前台小姐挡了驾,无功而返。
临走之前,我趁前台小姐没注意,将他们的一张内部通讯录偷偷扯了回来。
回到公司后,我将通讯录上的全部人员名单仔细浏览了一遍,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我的眼睛——武松。这个名字跟我一位大学同学相同。
武松块头大、身体壮,一副凶相,但为人侠肝义胆,记得有一次,我和几个兄弟在球场跟几个校外的人一起踢球,因对方的动作粗野,引发双方队员口角,眼见一场群殴避免不了,刚好武松在围着操场跑步,瞧见这阵势,顺手从地下抄起一个啤酒瓶,对着栏杆“咔嚓”一声敲成两半,拎着半截瓶子就冲进人群,对方看到武松晃着一身的腱子肉和手里的半截酒瓶冲到场内,脸含杀气,气焰顿时就消了下去,灰溜溜地滚出了球场。
“你联系下看看,是不是你同学。”宋头领指示我。
通了电话,彼此报了姓名,此人果然是我同学武松,没想到毕业后三四年间音信全无,当此关键时刻竟能碰面。
“老大,下午有时间见个面吗?一来老同学叙叙旧,二来有事跟你咨询。”我在电话里发出邀请。
“下午没时间,晚上吧,地方你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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