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五年实录》
第21节

作者: 洪武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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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树林’,你没意见吧?”我提出在我们母校外的那个饭店见面,毕业前夕,我们班在那里举行了最后一次聚会,那里洒下了兄弟姐妹们临别的泪水,留下了生命中永难忘记的回忆,在此会面正是理所应当。

  晚上,我们准时在“小树林”会晤。

日期:2008-10-31 13:44:00

  很难想象,当年意气风发的武松经过几年的打磨之后也变了摸样,啤酒肚隆了起来,腱子肉也不见了,一副松松垮垮的摸样,眼神也不像当年那般凌厉。
  四年,由内到外,社会将我们当初的摸样彻底改造了一遍。
  我们把酒相谈,一瓶一瓶,聊了彼此毕业后这几年的工作、生活。
  总算,我们之间同窗之谊还在,彼此还是那样的亲热,四年之情是社会所难以改变的。
  武松这几年都在房地产圈子里混,在这家单位干的时间长点,干了两年多,一直在工程部,刚好我们这个项目也在他手上,我跟他仔细聊了我们这个项目的前因后果,并说他们公司某个领导要三十万的好处费。

  “这似乎不可能,据我了解,这个项目能说上话的就是西门大官人,西门一年近百万的年薪,公司还有他的股份,三十万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回事,他不会为了你们这点回扣承担风险。”
  “那就奇怪了。”武松的话让我也犯了糊涂,照理说,要是甲方对我们没有所图的话不可能给我们施工制造麻烦,因为要是施工进展不下去的话,最后受损失的可不是我们一方,对方也会受到牵连。
  “要不是西门在里面制造困难,你说谁还敢乱来呢?毕竟我们施工过程中没有差错,我们是严格按照图纸和合同工期在往前推进的呀?”
  “如果说有人想让你们走,只有西门有这权利,现场那几个小角色最多跟你们要点烟酒钱,就算你们不给,他们只能制造点小麻烦,断不敢明火执仗地赶你们走。”武松对这事也摸不着头脑
  为了探出究竟,武松将涉及这工程的全部甲方人员重新梳理了一遍,最后结果还是把其他所有人的嫌疑全部排除,将西门列为幕后指使之人。
  “你说你们公司是谁接到的这个项目?”武松似乎瞧出了眉目。

  “郑旦,才到公司满三个月的一个女孩。”
  “多高?长什么样?”
  我将郑旦的容貌大致描述了一遍。
  “我明白了。”武松恍然大悟一般。

日期:2008-10-31 13:46:00

  “什么意思?”
  “你的描述让我觉得你说的这个郑旦好像是西门的‘情人’。”
  “不会吧?”我对武松的话吃惊不已。
  “如果你的描述不错,我的判断就不会错,这个情况我们公司内部稍微八卦点的人都知道,而且关于有情人这事西门在公司里也不避讳。难怪前段时间这个女孩总往西门的办公室跑。”武松十分确信地说。
  “你所说的这个郑旦这两天不在公司吧?”武松问。

  “是的,因为转正的事情,她想不开,请了几天假去外地了。”
  “这就对了,根本就不是因为转正的事情,西门这两天出差,她肯定跟西门去了青岛。”
  “这么说的话,我也相信你的判断。难怪挑这个时间来赶我们走,完全是因为两人都不在家,一起计划好的嘛。”我对武松的判断表示了认可。
  “看来这钱实际上是郑旦要的,并不是西门想要。”我推测。
  “肯定是。我觉得你们还是趁早退场吧,西门要为难你们,你们一定不会得到好处。”

  跟武松分开后,我脑子里始终混混沌沌的,是我小看了郑旦这丫头。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把情况跟宋头领做了汇报。
  “唉,看来我们必须撤出来了,陷下去我们很难收场,我现在甚至怀疑这三十万里还有老佛爷一部分。”宋头领长叹一声说,表情很复杂。
  “王真人,你到我办公室来。”宋头领抄起电话说。
  “这样,刚才我们讨论了一下,这个项目我们决定退场,立刻退!你现在马上安排现场人把我们已经做的工程拍个照,然后计算工程量,去跟甲方把该要的工程款要回来,这事就这样画上句号,对了,你去的时候带个录音笔,把你跟甲方谈话的内容全部录下来,万一到后面需要打官司这些都可以做证据用。”宋头领对王真人做着安排,表情严肃。

  “唉,这事搞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没有协调好甲方关系,让甲方有把柄去抓。”看的出来,作为项目经理,王真人似乎很自责。
  “废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好好把善后工作做好,给公司赚钱机会多的是,你这里的人撤出来后马上充实到李煜那个项目班子里,那里下周就要进场了,打起精神来,不要搞的跟瘟鸡一样。”宋头领这时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骂着垂头丧气的王真人。
  从宋头领办公室出来后,我看王真人的情绪还是那样沮丧,我就安慰他说:“老大哥,撤场不是你们施工的原因,你是老江湖了,这点还没看明白啊?”
  “你不知道老弟,这是我在公司遇到的第一个由我负责的撤场事件,再怎么样我心里都不舒坦啊。”
  “晚上我请你喝酒吧,这事我也是参与者之一,我心里也有点压抑,我们一起去麻丨醉丨下。”我把手搭在王真人的肩上,王真人顺手把自己的手落在了我的肩上,我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走在公共办公区。

  从那以后,郑旦的身影再没在公司出现过。

日期:2008-11-3 10:58:00

  我坐在楼下的茶社里翻着报纸,不时抬眼瞅瞅放在台面上的电话,报纸上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新闻丝毫激不起我的兴趣。
  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我略显疲惫的脸上,前一天晚上熬夜做标书时抽了很多香烟,此刻喉咙里象被镀了一层厚厚的烟尘,异常难受。封标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回家睡觉已经没有意义,就到一楼售楼处,在沙发里蜷缩到七点多,在清洁员一片劳碌声中我才惊醒,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后就拎着厚厚的几本标书拦了辆出租往市区赶。

  尽管严重缺觉,此刻仍是没有一丝睡意。我的内心充满焦虑、紧张还有对结果深深地担忧,所有这一切都被表面上的平静暂时掩盖住了。参加投标很多次了,每一次在结果出来之前都要备受这种内心的煎熬。
  结果即将被揭晓,鹿死谁手也将昭示分明。
  虽未亲临其境,我可以想象得出,此刻,楼上的那间开标室内,在表面上一团祥和氛围之下有很多股力量作为某一方的代言人相互之间在进行博弈。他们之间可能刚才还在为了绞杀一方而结成同盟,下一分钟却又势成水火,句句含毒招招致命。或许,或许吧,也有可能在评委大爷们之间虚伪的谈笑声中一些投标单位便已经灰飞烟灭了,最后留下唯一的一位胜者。

  这样的竞争没有亚军季军,只有冠军。
  从九点到十一点,整整两个小时,楼上没有传来任何音讯,在半个小时之前,宋头领给过我一个电话询问结果,或许他从电话里听出了我的紧张,他只跟我说了两个字:“平静”。
  很奇怪,在得到宋头领的两字谶言之后,我的内心就真的渐渐平静了不少,不再如先前一般焦躁不安。领袖的坦然给了我一种无形中的力量,部分地卸下了压在我心头的重负。
  十二点零五分左右,第二次来询问我要不要点餐的服务员刚被我打发走,电话铃声再次刺破了我绷紧的神经,我抓起电话看了一眼,正是王干娘。
  调整了一些呼吸,摁了接听键。

日期:2008-11-3 10:59:00

  王干娘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第一句话首先是字正腔圆地将我的单位名称和本人姓名完整复述确认了一遍,在得到我的肯定之后她又严肃认真地问我能否将我们的报价下调至410万元。
  我迅速在心里默算了一遍,这个价格在我们原有报价的基础上下浮了5个点左右,按照我们投标前定标会上所定的利润比例,这个价格是可以运作这个项目的,虽然预算利润少了点。
  当然,我们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这个项目的设计方是我们,今后为了保证利润比例而去调整方案的时候不会遇到实质性的阻碍。做这行的朋友都清楚,园林工程三分做七分算,也就是说利润的很大一部分是通过“做”和“算”出来的,而并不是投标时所报的那个利润,赚取利润的所有技巧就在这两字上面,这也是人所共知的秘密。因此,我个人觉得这个价格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王总,可否给我五分钟时间,我跟公司汇报后再回复您可以吗?”我打算将这个信息立刻反馈给宋头领。
  “不可以。”没想到王干娘没有任何余地地否决了我的提议。
  “你必须、马上给我一个回复‘能’还是‘不能’。”王干娘将这句话说得很急、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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