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罂粟花一样的女人》
第31节

作者: 爱上白肤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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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语还不至于变得自感沦落,我想,但她在婚姻破裂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受到了丧父的刺激,和母亲双双过着寡居的日子,往日的车马喧嚣骤然变得门前冷落,母女二人形影相吊,相依为命,思想上的痛苦非局外人能够理解。苏姑妈急着解决风语的问题,但风语在青春年少时候受到的身心伤害,不仅成为她和林婚姻感情生活的障碍,也一定成了她再婚的心理痼疾,使她对再婚失去信心。段鹏的求爱遭到风语的拒绝,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存在,也许风语不愿意再次面临某种风险,或者她因此对婚姻失去了信心,但是她内心的煎熬不言而喻。

  毋庸怀疑,风语对我是真诚的,她为了我费尽心机,为我谋划前程,向我献出了她的全部感情,把我当作了她全部的寄托,但慢慢地,她发现我不能全身心地把自己交给她,过年的那几天,她更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感情的失落必然地导致了情绪的偏激。而我,在当初的激情逐渐消退以后,内心泛起对雅丽及其家人的愧疚,我不能不尽着起码的责任,这难免让风语感到失落。这种失落让她紧张,让她愤怒,也让她的理性渐渐丧失。。。。。。

  很显然,我不能让风语的情绪进一步恶化,我必须尽可能给这个受伤的女人以感情的寄托和心里的安慰,我无可退却,无可选择。我实在担心她这样下去会折腾出什么事情来,那样我就全玩完了!
  可是雅丽怎么办?雅丽的隐忍显然已经接近极限。雅丽是深爱着我的,她的宽厚的品德、良好的修养使她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特殊的家庭背景使她选择了暂时的委曲求全,对我前途的渴望和对苏姑妈的依赖使她无奈地理性地沉默,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痛苦和担心,这种隐忍无疑是脆弱的,以雅丽的隐忍作依托来维持和风语的长期关系是不可能的。事实上,雅丽的内心一直坚信我不会为了风语而舍弃现在的家庭,她小心翼翼地在家人和社会面前维护着自己的虚荣和体面,当她一旦怀疑我对她的爱的坚定性的时候,当她的虚荣和体面也得不到保护的时候,她会选择什么?

  雅丽不会离开,这我很清楚。
  我已经进退维谷!
  风语在等我。雅丽那里我怎么交代呢?
  今年的春天来得真迟啊!元宵节都过了,夜里的寒风依然凛冽刺骨。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汽车偶尔飞速驶过。我竖起衣领,转身钻进一条黑咕隆咚的胡同。从这条胡同到我家,只有一千米多一点的路程。怎么办?回家!我用冻得发抖的手抠下了手机电池。
  “明天再说吧。”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巷子里的石板路上,有些悲壮地想。
  第二天我惴惴不安地打开手机以后,并没有收到风语的信息,也没有风语曾打过我手机的提示。我的心里反倒不踏实了。我躲到厕所给风语打电话,风语却不在服务区。中午找个借口到苏姑妈家,苏姑妈告诉我,李书记春节前通过假洋鬼子——风语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和一家加拿大公司谈一个合资项目,假洋鬼子派他的妻子珍妮.古登博格带着公司的代表来我们市实地考察。风语跟着李书记到北京接外商去了。苏姑妈还说,假洋鬼子很喜欢他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为风语办了签证,反复动员风语去加拿大的公司。

  我知道这件事,上次假洋鬼子回来的时候就动员风语过去,风语当时告诉我她舍不得两个人,一个是她妈,一个就是我。我当时还和她开玩笑,让她先过去,过两年我去投奔。风语摇摇头,说不到走投无路她是不会漂洋过海远走异国他乡的。我揶揄她说:“我还不舍得你走呢。真的过两年我去投奔了,你早抱出来一个金发碧眼的杂交贝贝了!”风语当时没有笑,却怔怔地望着窗外,说:“金子,你不了解女人的。”

  苏姑妈留我吃了饭。饭间又说到林家的事。苏姑妈连连摇头叹气,说:“林跃的父亲眼看要退二线了,没想到会弄出这么个事。据说已经交代了七十多万,谁也救不了他喽。”
  我说:“反正我们也尽力帮了,这种事谁也不能逆转乾坤。”
  苏姑妈放下筷子,意思是吃不下去了。她说:“事情还是出在林家那小子身上。他后来带走的那个山里妹子,怀着身孕被他一脚踹开,人家后来就住在省里告状。你说,林家那小子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脸来求我!”
  我一下也尴尬起来。苏姑妈发现我有些不好意思,就冲着我苦笑一下,说:“他找你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啊?没说什么!”我很紧张,“我,我就是担心他记恨您和风语。。。。。。”
  苏姑妈冷笑,说:“不理他!”
  我还想打探一下我下去当镇长的事,看苏姑妈的情绪不好,也只好打住了。
  办公室的打字员小孙两天没来上班了,我们几个搞材料的急得哇哇叫。问尤科长,尤科长秘而不宣。

  在中午下班的路上,尤科长才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小孙把他老公捉奸在床了,正闹呢。我就感慨这世界怎么了?好像人人都在搞婚外情。尤科长说,你也抓紧搞吧,等到了我这个年龄就力不从心了,干那事只能用嘴了!我就顺水推舟地开玩笑说:“看不见网络上说七十多岁的老翁还强奸对门的少妇呢,你还装什么老啊?”
  尤科长头摇得货郎鼓一样,说:“我们这一代人都被共产党约束得六根清净了,到头来官也没做大,女人也没沾上,还是你们幸福啊!”
  我心里就暗笑,看来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家伙也一样一肚子男盗女娼啊!说着说着碰到胡月,胡月站在路边笑眯眯和我们打招呼,我赶忙介绍了尤科长,胡月笑道:“组织部的领导我们怎么敢不认识啊?我当副书记还是尤科长考察的呢!”尤科长就连忙脱下手套,抓住胡月的手握。
  等胡月走远了,我问:“尤领导,你闻你手上是一股什么味?”
  尤科长不知是计,果然把手放在鼻子上嗅。看我笑了,才醒悟过来:“你个臭小子,还耍我啊?”

  我傻笑。尤科长说:“年轻真好!我今年都四十八了。”
  我说:“刘备东吴招亲都五十三岁了,那孙夫人还能过着无性的日子?”
  尤科长嘿嘿笑着,说:“那也是,那也是!”
  我随即给尤科长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机关干部,年逾五十深感体力不支,就到医院检查身体,里里外外查了一遍,也没查到毛病。干部还是不放心,缠着医生再查。医生很无奈,就让干部坐在对面,问:
  “您抽烟吗?”

  “不抽!”
  “您喝酒吗?”
  “不喝!”
  “您打牌吗?”
  “不打!”
  医生审视了干部一会儿,继续问道:

  “您玩马子吗?”
  “不玩!”干部言之凿凿。
  医生笑了,说:“你没必要再检查了——您活着有什么意义?”
  尤科长放肆地在大街上哈哈大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指点着我,说:“你小子,真有你的!”然后,拉着我神经兮兮地说:“小金,等小孙要是真离了婚,我就帮你撮合一下?”
  我突然发现这个家伙也是蛮可爱的,就说:“资源紧缺,还是领导先来吧!我们年轻,来日方长,不和领导竞争啊!”

  老尤高兴了,硬拉着我到路边的小馆子去吃饭。
  吃着尤科长请的饭菜,我想:“天下无神,人人都是肉胎凡骨,都他妈一样!”
  风语全程陪同着她的嫂子——那个长者蓝宝石眼睛的珍妮古登博格,而且还把珍妮带到了苏姑妈家。珍妮对苏姑妈没有任何偏见,还用中国话叫了苏姑妈“妈妈”。见到我的时候,风语介绍我是她的哥哥,珍妮一脸的狐疑,说从没听假洋鬼子说过有这么一个兄弟,就问我是不是风语的男友,搞得我们都挺尴尬。珍妮说你们中国的女人都是把男友和丈夫叫哥哥,风语说我是哥哥,她当然有些敏感。苏姑妈忙解释说我爸爸是她的哥哥,珍妮就问,苏姑妈和我爸爸是不是有共同的爸爸妈妈,还是像假洋鬼子和风语一样只有共同的爸爸。大家感觉特费劲,哭笑不得。

  和珍妮握手的时候,我感觉珍妮的手毛茸茸的,有些扎手。我想,这女人身上一定也扎人吧?假洋鬼子搂着这样的身体睡觉,也真够难为他的。还是我们中国的女人好啊,肤如凝脂,冰清玉洁,这些金发碧眼的洋妞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风语的英语水平不高,李书记让段副县长来参与谈判和陪同,兼作翻译。看着段鹏和风语每天厮守在一起,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男人都是这德性,你把他的孩子要走去养他都能答应,你要他的女人那是绝对不行;朋友之间,你赞扬他的孩子优秀、有出息他很高兴,你赞扬他的女人漂亮温柔他会一直提防着你。
  风语说她要陪着加方考察团到苏州和无锡看看工业集中区,问我能不能一起去。我一方面脱不开身,另一方面也不愿意流露出自己对她和段鹏的不踏实,就明确地拒绝了。男人,总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其实办公室的工作比一开始轻松多了。大家各就各位,各负其责,情况也都熟悉了,压力就不怎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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