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从雅丽那里听说了我想到梨花镇的事,有一天晚饭后他向我问及,我谈了自己的想法,岳父说:“能下去锻炼几年也好啊。但做官是不可强求的。年轻人不可没有上进心,但不可有投机心。上面有人提携是好事,但把个人的升迁完全寄托于某个领导却不一定是好事。凭你的个人素质,应该会有出息的,但目前一定切戒浮躁,不可给社会留下一个削尖脑袋往上爬的印象,那样会欲速而不达,甚至会摔跤的。”
岳父的话令我很不舒服,却又不好说什么。睡觉的时候问雅丽,雅丽说:“爸爸还能不希望你出息?他是担心你心太急了,恨不得一口吃个胖子,怕你心理负担太重,做事失了分寸。老人看问题还是值得我们三思的吧?”
我想想也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确实发生了好多的事,我就像被一股龙卷风夹裹着,身不由己而又头晕目眩。如此心浮气躁,得陇望蜀,很像一个举重运动员在一种扭曲的心理下拼命的增加负荷,动作不变形才怪!风语和胡月伴随左右,早晚还不弄出个绯闻缠身?真的满城风雨了,岂不是鸡飞蛋打?想起李书记告诫我的话,心里充满了自责。
林从南方回来了,开着宝马来看望我的岳母,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我问及山里妞的情况,林轻描淡写地告诉我:“闪人了。”我很吃惊,很不满林的不严肃,说了几句责备的话,林却不以为然,说山里妞老土,我揣度他的意思不过是说那妞不能容忍林的风流放荡。朋友之间有些事只能点到为止的,俗语说劝赌不劝嫖,对林生活上的事,我也不好多说,说多了也没用,况且我和风语的事也令我面对林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舒坦,这话题也就打住了。但我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想起当初山里妞为了和林结婚,威胁林的父亲的事,担心那妞对林的一家会做出些什么。但这话是不好说出口的,林也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摆平的吧?
春节刚过,风语就一天几个电话催我回去。我不得不编造一些理由糊弄她,可是她不依不饶,搞得我心里烦烦的,后来干脆不接她的电话了。和风语在一起,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有时候就是直奔主题,然后是一遍又一遍地挥霍激情和体力。再美丽的女人,当你和她上床就像穿衣吃饭一样随便的时候,你的激情夜就慢慢消退了;而当你把和她上床当成负担的时候,你对这个女人的热情就荡然无存了。男人对女人的激情,实际是一种强烈的向往和急需发泄的欲望的混合物,当新奇感得到满足、欲望得以实现以后,激情便有了四季。有人说男人对女人会有审美疲劳,其实是女人让男人失去了好奇和新鲜感。林曾经跟我讲过一个男人落败的悲惨故事。说的是有一个男人看到前面走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耐不住欲火燃身,对同伴说:“如果我能睡到这个女人,一定一次连续射丨精丨一百次!”不料那个女人听到了,转身问:“此话当真?”男人惊恐,硬着头皮答:“不信可以一试!”结果做到第七次那男人就气喘吁吁败下阵来。女人不依,说:“还行不?”男人求饶。女人冷笑道:“不行了?那你必须把你射进去的东西给我吸出来!”男人无奈,只好去吸。完事了女人穿衣起身,却眉头紧蹙,道:“感觉不对!”男人羞惭满面,道:“对不起,我的假牙落在你里面了。”
雅丽的学校要等到元宵节过后才开学。雅丽说,当教师也就一年两个假期这么点好处。我抱怨不能像雅丽一样有集中的休假时间,雅丽就反唇相讥:“你们每天不都是在休假啊?机关干部抽烟喝茶看报纸,喝酒打牌玩马子,明争暗斗一窝子,混天度日一辈子!让你们休假,老百姓不更寒心?”我嘿嘿干笑,雅丽问:“我说的不对啊?”我道:“也不尽然,也不尽然嘛。”雅丽嗔怪地望着我,说:“你怕是杰出代表吧?”我顺坡下驴:“一般一般,谈不上突出,更不杰出。”雅丽给我一个白眼:“油嘴滑舌!”
经过过年这几天的调理,我和雅丽之间似乎恢复了以往的亲昵。夫妻嘛,毕竟和别的关系不同。夫妻之间有着太多的利益攸关,有着太多的不可割舍,有着法律的约束和亲情的联系,不像情人之间只有性的吸引和感情的维系那么脆弱。男人干了坏事,总是有些心虚,对妻子自然会多一些迁就;女人最禁不住男人的示弱,对外遇的男人浅层次是恼恨,深层次其实是对个人和家庭前途的忧虑和担心,所以女人往往把怨恨集中在“狐狸精”身上,对自己的男人是很隐忍和宽容的。女人是自私还是无奈?
有一天我和雅丽带着孩子在大街上买点东西,不想遇到了一个高中的同学。他稀里哗啦拨了一通电话,一大帮子同学就聚拢了来,喝得天昏地暗不说,他们还排好了场次,年假剩下的两天时间统统给排满了,无非是吃喝唱歌洗浴搓麻之类。雅丽不胜其扰,跟了两次就死活不愿随着了。一个疤瘌眼的同学凑到我耳边,诡秘地说:“嫂子不跟着正好,我帮你叫李艳来,想她了吗?”李艳是我们高中的同学,也是我们的校花。高中时候她坐在我和疤瘌眼的前排,一个乌溜溜的马尾巴在我们眼前一晃就是三年。那时候疤瘌眼就经常拿我们俩开玩笑,我也暗暗地下决心:考上大学就要把她追到手!可是后来遇到了雅丽,原来的决心也就土崩瓦解了。婚姻其实就是一个极其偶然的排列组合,很难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的。疤瘌眼告诉我,李艳后来和一个酒厂的工人结了婚,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那男人还神经质,死死盯着李艳不让她出门,可是终于还是防不胜防,李艳和她丈夫的姐夫搞上了,东窗事发后被她丈夫打得遍体鳞伤,姐姐还跑上门来骂李艳勾引了她的丈夫。李艳一气之下吃了一大瓶安眠药,抢救过来后就跑到深圳过了两年,现在一个人在县城开了一家花嫁喜铺,挺有钱的。
李艳依然还是那么光鲜照人,比上学的时候更增了几分丰腴和成熟。见到我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些怨艾,我心里也有些隐隐的痛。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彼此交换了手机号码,本来说好第二天由她做东的,胡月打电话来,想让我尽快回去,有事商量,我只好取消了活动,回市里去了。
胡月告诉我,市委组织部马部长找她了,说市学习和实践科学发展观领导小组办公室想抽调我过去搞文字。胡月问我愿不愿意过去。其实这种办公室不过是个临时机构,办公人员都是从丨党丨委各部门临时抽调的,活动结束了还是各回各的单位。但被抽调的一定是各单位的精英,能够担当一方面的工作,如果幸运,万一被哪个领导看上了,也有提拔使用的机遇。胡月说,她本来舍不得让我过去,但考虑到对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就同意了;如果我不同意去,她去找马部长调张伟过去。我说,怎么定由领导说了算,我听你的。胡月就望着我咪咪笑。
明天就要正常上班了,市委大院并看不出一点预兆,只是纪检委那边有几个人神色严峻地来来回回。纪检委的人就那样,总是一副包龙图的神情。人家公检法都“疑罪从无”了,可他们还是满眼贪官,拉出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办公地点的安排也有意思,组织部在七楼,纪检委在八楼,暗合了“七上八下”的谶语,意思是你到七楼,是要提拔了;到八楼,你要出事了。所以一般人轻易不到八楼去,不然你从八楼上下,遇到熟人,大家都会以为你该不是有了什么事吧?
告别了胡月,我打风语的电话,风语却没接,我就到超市买了几样东西,到苏姑妈家去。苏姑妈一个人在家,病恹恹的样子。我知道苏姑妈失去程叔的第一个春节,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琐碎地说了一会儿话,我就问风语怎么不在,苏姑妈说昨天段鹏来了,风语就随他去了省城。我的心里不悦起来,再也没有了兴致。苏姑妈留我吃饭,我哪里吃得下?找个借口走了。
出了苏姑妈家的门,却不知道往哪里去。想了想,就打了林的电话,打了两三遍,电话怎么也不通。正沮丧呢,胡月的电话就来了:“金子,干什么呢?”
“逛大街呢。”我实话实说。
“我看见你了!嘻嘻。。。。。。”胡月就在附近。
“啊?你在哪里?”我拿着电话茫然四顾。
胡月像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我身边:“走,一起吃饭吧。”
我实在也没有去处,又不想和胡月一个人吃饭,就说:“叫上几个一起吃吧?”
胡月说:“好啊,你来叫,我埋单。”
我摇了摇头:“还是你来叫吧。我叫林,他的电话不通。”
胡月神色一下变了,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说:“我刚听马部长说,林的爸爸好像出事了,昨晚纪检委的人把他叫去,不知道是不是双规了。”说完,还四下看了看。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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