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在张芹楼下的街边等半天没见到白波，就回家去，推开门进去就看见楼梯口歪倒着一个人，吓得大声叫起来：“谁啊，大头大头快下来看——”
　　听见云儿的尖叫声，章大头一下想到刚才住五楼的人说的话，忙跑下楼来安慰云儿：“别怕别怕，是来向我讨教艺术的酒鬼。”
　　章大头下到楼梯口，见是个醉酒的人睡在楼梯口，忙对云儿说：“吓着没有，哪个人出去没关门，放进个酒鬼来。”
　　白波一听到云儿的尖叫声，挣扎着站起来，抡着两只血红的眼睛，用手指着章大头，声音含混不清地吼道：“你才是酒鬼，你来这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云儿见是白波，心惊肉跳起来呆呆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还好白波背对着云儿，面对章大头，被章大头挽着手臂就势托着托出门来。
　　云儿跟到门外，见章大头对那个“酒鬼”没有采取恶意行为，便放心了，但看着章大头将醉腥腥的白波送到门外不远处的街上，将酒鬼靠在一棵大树下歪躺着就返回来，又觉得心痛不已，可云儿没有别的办法。
　　李小包开着车路过大街时看见章大头托个酒鬼丢在路边转身就走，一脚刹车站住，头伸出车窗对章大头笑道：“怎么把一个人丢在街面上，这种做法太不艺术了。”
　　章大头见是李小包话都不答一句，低头走回来。
　　依在门旁的云儿故意对章大头说：“你不揍他几拳，吓死我了。”

　　“人到这步都很无耐很可怜，要善待这种人。”章大头极认真地教道云儿像教育孩子一样。
　　“那你不把他送宾馆去住，怎么忍心把人家丢到大街上。”云儿斜视着章大头，真希望章大头把这个醉酒的白波送到哪个宾馆去。
　　“可以啊，宾馆太远了就送到街那头的洗脚城去，让他泡泡澡也许会好些。”章大头觉得李小包说的对，边说边回到街面上，将那酒鬼送到街那头的洗脚城，买单后告诉服务员：“给我这朋友洗洗脚泡个澡，然后招呼他在里面睡一觉。”
　　看到这一幕，云儿悬空的心算是落下一半，像从天上落在刀尖尖上面一点点一样，只差一丝一毫也许就会看见血淋淋的事件染红这个夜晚，染红老板街，染红云儿家，让这条街的人们恶梦一场。这一夜，被章大头搂在怀中的云儿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云儿真正感受到了那种不顾一切的爱，白波像一团烈火，熊熊燃烧着她的情怀。

日期：2009-03-16　09:27:56

　　第 十 六 章
　　1
　　牛强从拘留所出来，就想着要怎么挽回面子，于是组织了一场书画拍卖会。
　　坐在办公室里的牛强和鸿坤耳语了几句后说：“你叫程主任到我这里来。”
　　鸿坤几大步走出办公室去，程萍紧跟着进来，轻声问：“牛总，书画拍卖的准备工作基本结束，就等你说哪天举行了。”
　　“王国维从北京到花湖要多长时间。”

　　“王老师在电话中说明天就到。”
　　“哪拍卖会就定后天吧。”
　　王国维是著名的国画家，牛强不知道是通过什么人请来参加书画拍卖会的。
　　第三天，拍卖会如期举行，王国维等一些画家前来助阵，书画拍卖会搞得轰轰烈烈，通过媒体一宣传，特别当牛强晚上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站在拍卖台上高声叫卖一棰敲下去的风光样子时，感觉花湖的天就是他牛家的天一样，被关在拘留所里灰土灰面的心情，一下子从心头消散了。但紧接着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白云公司正在装修市政府新大楼的报道时，又感到特别的意外和吃惊，像章大头成了花湖城市上空的天一样压着他。

　　牛强从沙发上站起来，盯了刘小红一眼：“谁帮他拉到市政府装修这么大的工程。”
　　刘小红若无其事地说：“你管那么多干麻，做好你的拍卖吧。”
　　“章大头那家庭作坊式的锤头大的一个小公司，是怎么把市政府新大楼装修工程弄到手的，不是说小公司不可以做大装修，大公司就不干小装修了，两者之间的不同只不过是质量和速度的问题，规模的大小决定了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市政府新大楼装修这种大工程也可以让小公司来干，问题是让章大头来干，我就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刘小红捧着一本书，两眼却盯着电视新闻中播放着的关于白云公司装修政府新大楼的报道，没理睬牛强。
　　章大头装修市政府新大楼的事，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牛强的心房上，章大头突然给了牛强一种压迫感甚至可以说是威胁，牛强是不允许这种威胁存在的，必须解除这种威胁的存在，要站出来阻击不该发生的事发生，把这种不该成立的关系还原到原来的社会状态中去，大有一种为花湖市人挺身而出的感觉。

　　牛强从刘小红对面的沙发上站起来，打通大江装修有限公司懂事长石金山的电话：“石总——你软蛋啊，怎么搞的。”
　　“牛哥啊你好，怎么说我软蛋呢。”石金山接到牛强的电话，先是一愣，然后和声和气地问起来。
　　“市政府新大楼装修工程是你不干还是怎么的？”
　　“多少双眼睛盯着干，我也是想吃吃不着啊。”话筒里传来石金山无奈的说话声。
　　“你那么强大的势力会拿不下来？”

　　“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这社会。”
　　“什么鸟话，到底想不想干。”
　　“想干就能干吗。”
　　“那说定了，你来干，其它的事听我的。”牛强说这话时，好象市政府新大楼装修的事，是牛家的事一样。
　　石金山接到这一电话后，次日下午就从银行取了10万元钱提着来到花湖集团拍卖有限公司，一进懂事长办公室门就说“牛哥，要过年了，我来看看你”，边说边把一个黑色的鼓鼓的皮包放到牛强面前的桌上。

　　牛强连看都不看一眼，抬起头来望着石金山说：“在这个社会上混，除了有实力还得学会走走上层路线，市委政府领导，你不去拜访人家，难道人家会来拜访你，好多大工程不都是领导说一句话吗，什么招投标都是掩人耳目的把戏，可以给你干，也可以给我干，还可以给别人干，谁干不都是干吗，领导们只要求干好不出问题，你们公司实力这么强，难道会干不了干不好干不过章大头那锤头的一个小作坊。”

　　“哼，我也不知道章大头是怎么把政府新大楼装修工程搞到手的，不过章大头的设计，一定是顶尖级的，这是没人能比。”石金山十分不解地望着牛强。
　　“什么顶尖级的，章大头能干的事，你会干不了，怪事，一切听我的。”牛强满有把握地对石金山说。
　　石金山懑腹怨气地点着头，做出一副要接替章大头装修市政府新大楼的派头来。

日期：2009-03-19　10:04:14

　　2
　　晚上，牛强将市政府分管政府新大楼建设工程的黄副市长请到临江大酒店，在饭桌上把大江装饰有限公司懂事长石金山隆重推到黄副市长面前介绍说：“这是大江公司董事长石金山。”
　　坐在桌边的黄副市长没有站起来，只从桌面上伸过手来，握着石金山的手说：“市委政府表彰过你啊，是我市著名民营企业家。好象电视台给你做过专题报道。”
　　石金山双手握着黄副市长的手，激动地说：“都是你们领导有方，我们私营企业才发展状大起来。”
　　在牛强提到政府新大楼装修工程的事时，黄副市长若有所思地说：“这事恐怕不能更改了，白云公司已经在施工了。”

　　“你没看见吗，每天十多个员工在里面敲敲打打的，不知道要干到猴年马月，现在除了保证质量外，还要讲究速度，以此为理由让白云公司靠边稍息不是没有可能的。”牛强生怕黄副市长拒绝，使了个眼色给石金山。
　　石金山望着黄副市长说：“我之所以想干这个工程，是想通过这个工程来向花湖市人民展示一下大江公司的装修水平，也算是公司对花湖市委政府、对花湖市民作点贡献，而不是想着来赚钱的。”
　　黄副市长用信任的目光望着两位说：“我知道凭白云公司自己的实力，要想在合同期内完成工程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原先以为白云公司夺标后会进行转让承包，从中捞取中介费罢了，没想到章大头这猪脑还真敢干，真的就把公司的员工派到了施工现场作业起来。我到现场看到这种情况后，也向陈书记作了汇报，陈书记好象也感到为难的样子——在这工程上，好象是省上的什么领导说了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