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家隔壁的周锦文，她老公老田是做煤生意的，每次回家来都带周锦文去温泉游泳。今天下午回来，一进家门就对周锦文说：“去温泉泡澡。”
　　“我问云儿家去不去。”周锦文一边对老田点着头，一边打云儿电话：“喂，晚上喊老章一起去温泉泡澡。”
　　“我问问章大头去不去。”云儿接到文姐的电话，打电话给章大头：“隔壁老田家约我们家晚上去温泉游泳，你去不去。”

　　本想对云儿说“不准去”的章大头，接到云儿的电话后，还是将口形慢慢变成 “去温泉游泳——好啊——等我回来吧”的口形说了出来。
　　随后，云儿打文姐电话说：“好的，等章大头下班回来，我们两家一起去温泉游泳。”
　　傍晚时，章大头忙着从工地上赶回来，一进老板街，就看见云儿和老田、周锦文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
　　章大头的车开进来停在他们身边，老田望着云儿，对章大头挤挤眼开玩笑似的说：“花儿都等谢了。”
　　云儿盯着从车上下来满脸不悦的章大头说：“琪琪张芹帮我领着，东西我都给你带好了，走吧。”

　　章大头一看见油嘴滑舌的老田，心里就嘀咕起来“去哪儿玩不好，非要去温泉泡澡”，再一看老田那色迷迷的望着云儿的眼神，心里就像打翻了醋罐子，颇不是滋味，于是轮起两个灯笼眼来盯着云儿，那神态显然是在告诉云儿说“你真的要去真的要和老田这个老东西去温泉游泳吗”。
　　已经看出章大头不想去的云儿试探着问章大头：“怎么了，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
　　“你们去吧。”章大头出于对街房邻居的一种礼貌，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后，低着头走进了家门。
　　周锦文十分担心地摇着手掌对云儿说：“他不去就算了。”
　　这时，老田用一种冷冷的目光望着云儿，似乎是在嘲笑年轻貌美的云儿受制于上床睡觉都快睡不动的章大头，随时被囚入地牢般的生活。
　　老田这一幸灾乐祸又充满无限悯怜的目光，果然激起了云儿的反抗。
　　“他不去算，我们走吧。”云儿什么也没想，提着包就上了老田家的车。

　　章大头不给老田面子，老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着车拉着周锦文和云儿上路了，车很快驰出老板街出了城，驰进通往温泉的高速公路上。
　　章大头回到家里，站在二楼窗边看着云儿上了老田家的车被拉走了，觉得云儿像被老田抢了一样的感到孤独和失落，举着两个红红的灯笼眼，目光紧追着老田家的车尾，追到老板街出口处，什么也看不见了。
　　章大头心头一急，只好把他想象成一个会飞会遁的人，一下子就飞到十多公里外的温泉来，站在池边换衣室的房顶顶上，从大池到小池一个挨一个地寻找，找遍了没找到云儿，就举着湿淋淋的一双目光，往一个个坐满了人的长椅上张望，这时才看见云儿变成一个“三点式”的小青蛙，随着周锦文跟着崩着巴掌大点裤叉的老田、走到游泳池大池边，老田弯弯腰伸伸臂踢踢腿后，一头扎进水里去。

　　“哟哟，你家老东西不错，怎么还能跳起来扎进水里去。”云儿望着水中的老田高兴地说，“章大头脱光就只剩下一个大油肚了，难看死了。”
　　“你不要看老东西岁数比章大头大，干起活来不比别人差，他过去是学校田劲队的队长，跑得可快了，你看他到现在都没长出油肚来。”周锦文自豪地在云儿面前夸奖着。
　　正在两个女人一惊一怍地议论着老田的身材和体力时，老田已经从40米长的游泳池那端游了个来回，从离云儿、锦文十米处悄悄爬上岸来，悄悄摸到云儿背后轻轻一推，嘣咚一声，小青蛙像团稀泥似的掉进水里去。
　　随着“妈妈哟”一声叫喊，仰面朝天的小青蛙，四脚四手扑打着水面乱抓起来。
　　“老东西，云儿不会游泳，赶紧下去救她。”周锦文双手拍着老田的胸膛紧张地叫起来。

　　“哈哈，怕什么，想游泳不呛几口水是学不会的。”望着落入水中双手拼命拍打着水面的小青蛙，老田哈哈说笑着：“这小女人脱光了怎么是青蛙肚子青蛙腿，像只小青蛙，全然不像穿着衣服那么漂亮了，怪事，看着这小青蛙也怪可爱的。”
　　老田说完，一纵跳入水中，向小青蛙游去。
　　小青蛙四脚四手拼死拼活地抓住老田抱着。
　　老田顺手搂抱着小青蛙时，想说 “怎么样，我这个老东西老么老，比你家章大头有活力吧”，等把小青蛙从水中托举着推上岸时，老田才在池里直起身子来，哈哈大笑着：“妹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平时在男人们面前是多么霸气，在水里你又是一幅什么小青蛙模样呢。”
　　周锦文弯腰伸手扶着坐在池边的云儿，急切地询问“呛着没有”，当抬起头来看到水面只淹到老田肚脐眼眼上时，周锦文拍打着云儿的肩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老东西逗你玩的啊，你真笨，吓得脚都不敢伸直了，原来这是在浅水区。”
　　惊魄未定的云儿定睛一看，又气又好笑地举着双手跺着脚朝水中的老田大声嚷叫起来：“老田，瞧我和文姐下来怎么收拾你。”说完拉着周锦文下了水，朝老田身边哗哗划过去。

　　“唉哟哟，我给是会怕你。”老田乐呵呵地笑起来。
　　两个女人一个抱着老田的一支手就搔起胳肢窝来。周锦文怎么搔，都没感觉，云儿一搔，老田就感觉特痒，就用胳膊边挡云儿的手边触摸云儿胸脯，还在水下提起一只大腿来不经意地伸到云儿的两腿间或者去撞到云儿光溜溜的屁股。闹了半天，周锦文才说：“好了好了，你教云儿游泳，我要去滑水梯。”
　　周锦文去滑水梯后，老田将云儿不知不觉诱入深水区，云儿扑在水面上，老田双手伸直抬着云儿的肚子，抬着抬着，两只手自然而然地就触到云儿的奶奶。
　　“不要这样，好难受，好好教我游泳。”
　　老田回头看看周锦文正在滑水梯，就大胆地将双手从云儿身下抽回来，云儿若无其事地想站起来：“我的脚怎么落不到水底。”

　　“哈哈，这是深水区。”老田得意地笑着。
　　“啊——”云儿吓得双手抓着老田的手。
　　老田随便一动，云儿就急切地靠上身来，老田装出一种怕云儿落水的关心，将云儿搂抱在怀里。
　　云儿看到老田火热的目光后，装作怕被水淹的惊慌样子，就势扑到老田胸上。
　　老田一只手在水面以上楼着云儿的肩，另一只手在水下摸着云儿的大腿，云儿脸色一沉大声叫起来：“唉哟哟，我的脚被玻璃划开了——”

　　老田一下缩回手来，将云儿从水中抱上岸来，抱到椅子上坐着后，急切地问：“我瞧瞧，划破没有。”
　　“哪儿也没有划破。”云儿哈哈笑起来，“我的脚根本就没着地。”
　　身材高大的老田才想到，在深水区，云儿一直是附在自己身上的，她的脚怎么也不可能伸到水底，怎么也不会被水底的玻璃划破的，在说这游泳池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玻璃的，原来是云儿在水里想回避老田骚扰的一种方式罢了。
　　老田弯下腰盯着云儿说：“我将你抱起来投进深水区。”
　　“敢——文姐——”云儿一边说一边扭头朝滑水梯的方向喊起来。
　　这时，池子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游泳池里的人越来越多，男男女女在水中戏耍着，此起彼伏的水花溅起来，溅到半空中，溅湿了每一个人的脸。

　　这一情形，被咬牙切齿在想象中站在阳台上的章大头的那双灯笼眼看得一清二楚，听到老田家车停在楼下时，章大头迅速将目光从温泉那个换衣室的房顶顶上收回来，装进两个血红起来的灯笼眼里。
　　等云儿开门进来，上了楼梯走进客厅时，章大头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不问青红皂白
　　迎上去劈头盖脸就两耳光，云儿被打得糊里又糊涂的。
　　“不是你让我去的吗？”云儿捂着脸，眼眶涌出了泪水，像个什么也没做错的孩子一样，举着两眼呆呆地望着章大头，万分委屈地说：“你怎么打我——”
　　章大头像一包要炸的火药，气管粗得像水烟筒，咕咚咕咚冒出话来：“我叫你去，你就去，我叫你上老田的床，你就上老田的床吗？”

　　云儿呜呜哭起来，提起刚刚放下去的包，流着眼泪转身跑出客厅，下了楼梯，咣的一下带上门，走到隔壁文姐家门口，想敲门去文姐家。正在犹豫时，老田从里面拉开门探出个头来，神秘地对云儿招招手，一玩二笑又很认真地说：“章大头不要你，我要你，来来来，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