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章大头在花湖市毕竟是有点名气的人，公司很快就积累起“做饭的米面”来了，使公司在最快的时间里接受了家庭、小型娱乐场所等装修业务，在这些接二连三送上门来的装修工程中，章大头每当坐到电脑前搞起各种各样的装修图纸设计来，拿着图纸到施工现场亲手干起来时，在感到繁忙的同时也感到特别的充实，很快就忘了那一场发生在公司里的不幸，重又回到了靠自己才华赚钱吃饭的那种忘我劳动的把艺术变为实物变为“面包”的创造过程中。

　　在市公丨安丨局莫局长办公室，处理完老婆后事一直萎靡不振的催处长，强烈向莫局长要求：“漠局，请把我调到刑侦大队专案组去侦破“7•12”凶杀案。”
　　“小莫，你要冷静点，如果连我们的丨警丨察都如此感情用事，那章大头提出要来当我这个局长查这个案子，又该怎么办？”莫局长将手伸到烟灰缸上，轻轻弹了一下烟蒂说，“在说就是真让你来侦破此案，破了，人家说该你破的，破不了的话，你向你自己都交不了差，更不用说别人会在背后怎么指着你脊梁骨评说。”
　　催处长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在公丨安丨局里，还有多少没破的案子，谁就能保证“7•12”杀人案一定能破呢。这样想着时，催处长后悔认识了有钱人牛强，后悔把下岗的老婆安排到白云公司去，甚至后悔当上这个处长，要不当上这个处长，也许就不会认识牛强，就不会给章大头揽出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来倍了两条人命。
　　催处长每天都跑到专案组去了解案情，可关于侦破“7•12”杀人案的有用线索一点都没有找到，仿佛那杀人凶手杀人后便从花湖城的上空消失了，在专案组人员中只剩下那小孩说的“瘦瘦的光光头提着刀”的恐怖形象。

日期：2009-02-03　21:27:17

　　第 五 章
　　1
　　地下过通道里发生的杀人案，一直让刘小红深感不安。
　　刘小红从财政局下班回到家，牛强正好要出门去。
　　刘小红再也忍不住了，拦着牛强说：“白云公司也倒霉，来你公司打打我，出去就被杀了两人，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还得感谢哪位大侠为我出的这口气。”
　　“谁干的，你管它谁干的，肯定是抢劫，大街上抢劫杀人的事天天都有。”牛强从沙发上抓起包来，颇不耐烦地望着刘小红随口说着，然后夹着包走进出门去。
　　刘小红和刑警大队长的想法一样，相信牛强不会因为广告牌吵打的事，就指使手下去杀人，甚至她还觉得牛强在派出所打云儿虽然给她出了口气，但有点过分过火了，好汉不跟女斗啊。不过，牛强越来越不把她放在心上到是真的，整天彻夜不回家，让她独守空房，刘小红的身心越来越滑落到寂寞的深潭里去了。

　　牛强的名声在花湖城里越来越响，甚至他从大牢里面出来的背景，有意无意地助长着他在花湖城里在人们面前天不怕地不怕地说话干事了，十分嚣张地活着，坐牢的历史莫名其妙地就转换成做人的一种老本了，不少人吃喝玩乐都要看看会不会撞上牛强及他的人，生怕什么地方得罪了，惹不起还躲得起，就是想泡女人也泡他牛强顾及不到的女人。刘小红再靓也只能让一些男人心动而不能让男人行动，生怕望刘小红一眼都会冲撞着牛强冒犯着牛强，一不溜神，什么时候丢了性命还不知道是怎么丢的。人只活一次，死也想作风流鬼的男人们的心里十分清楚这一点，人们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刘小红这道红颜祸水，即使想从谈笑的话语中寻找一种晕和腥的味道，也到分身无术的牛强无法涉足的领域去。处于这种环境里的刘小红，就像一朵关在别墅里的红玫瑰，静悄悄地独自在内心里开放着。

　　在财政局上班的刘小红，天天与财政数据打交道，下班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连坐都不想坐下来，牛强整天在外面忙于应酬，总是深更半夜或者天亮了才回到家里，再说就是没有应酬，刘小红对他已经毫无吸引力了，即便是有时回到家睡到了刘小红的床上，期待着牛强伸手抱抱的刘小红，只会闭着眼睛白等一夜。
　　晚上十一点多了，牛强还没回来，刘小红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爬起来到吧柜前坐着喝寡酒。过去，刘小红有时半夜把牛强从外面叫回来，看着一丝不挂地坐在吧柜前喝酒抗议的刘小红兴奋过，抱过，亲过，后来，牛强回来看都不看刘小红一眼。
　　2点多了，牛强才回来，刘小红将红红的一杯酒往吧柜上咣的一放，指着牛强的鼻子尖尖吼道：“外面世界很精彩，年轻美女多的是，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不嫖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了，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你总不能说让我给你找个小白脸吧？”牛强常常冒出这样的想法来，但还是对刘小红检查起自己来：“我是男人，在外面应酬少不了会到那种场合里去的，认识几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
　　刘小红破口大骂道：“你不想想，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吗？”

　　牛强极其认真地望着刘小红说：“是的，你至今跟一个拥有数千万的老板还是原配夫妻，就证明我没忘记你和你舅舅，好好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要考试吗？”
　　刘小红知道说什么也等于白说，自顾自地伸手从吧柜上端起酒杯来，头发往后一摔，一口干了就进卧室去了。
　　刘小红的舅舅蔡国宝先后任过花湖市建设局局长、副市长、市长，现在是省建设厅厅长，虽然对花湖集团拍卖有限公司没有过直接的帮助，但是对牛强的发展却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公司好多业务的发展都是因为别人看在刘小红她舅舅的脸面上，可以说牛强打了一个即不触犯法律又不求人的擦边球，这个擦边球让牛强在商界滚雪球越滚越大，更为重要的是与社会政界有了更多的接触。牛强的江湖义气正好弥补和满足了政界人物贪婪的习性，而政界人物反过来又树起了牛强在社会上的正面形象，比如向灾区捐款捐物什么的，向贫困地区捐资助学什么的，只要哪个领导出面找到牛强，牛强一出手就是几十万元的捐，使其在这座城里不能呼风唤雨也能走到哪儿红到哪儿。刘小红并没有因为家业的不断拓展而欣喜，因为她在这种物质财富的堆积中渐渐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失去了一个家，失去了一个正常女人的正常生活。在这种困惑中，刘小红想到了读书，想到了人人重涎人人望而却步的注册会计师考试。正因为难，刘小红一咬牙豁出去了，丈夫的成功像一座山一样压迫着她，她也要登上注册会计师这座最高峰，达到所学专业的最高境界，实现自己的人生梦想，让自己平淡的生活充实起来。因此，上班时，别人喝水闲聊她看书，下班后，别人吃喝玩乐她关在家里夜以继日看教材，在中华网校上听课，可以说刘小红重又回到了梦一般读书的理想年代。第一年报考《税法》和《财务管理》居然过关了，这个开门红，让刘小红坚定了前进的步伐，也因此让刘小红忘却了牛强对她的淡漠，忘却了世间的男欢女爱，可是她的付出并没有得到肯定，更不用说回报了。接下来的《审计》、《会计》等几科，一年又一年的考，不仅考糊考焦了她的身心，也考出了她对CPA考试的种种看法，简单问题复杂化，出题文字文言化，绕山绕水文字狱，其目的就是让考生会做的做不了，能过关的过不了，考卷上连教材的影子都见不到，让全国各地考生没出考场就一片骂声，更为奇怪的是每年的考题从不公布答案，这算那出戏？广大考生们喊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

　　第二天下午，刘小红走出考场时，表情沮丧，两眼无光，顺手就把提着的有关《会计》考试的资料扔进了考场门外的垃圾桶，她不想回家，开着车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转，车忽然在 “明天网吧”门口停下，下车走进去，坐在一台电脑前上起网来。
　　刘小红打开网一看，结果都是一片呼天喊地的叫骂声。也有人说要明年重拾山河，更多的人是放弃,考完后看见书就想吐。刘小红心里明白CPA也不是神，只不过想通过考试来证明自己想要达到的最高境界。可是CPA考试已经不是一种能力和知识的考试，而是一个走进鬼城的游戏。
　　一考生为表达广大考生对CPA历程的感想，将***的《沁园春•雪》中的最后一段改写成：
　　“考试如此之多，引无数英雄竟折腰，惜律师高考略输文采，评估造价稍逊风*
　　一代天骄中国注协，只识出题难考生，数风流人物，还看CPA”。

　　在考生的一片埋怨声中，上海一会计事务所的注册会计师瑜雪站出来，在网上对大家说：“大家别再怨了，考完了就别想了，如果注册会计师好考的话，那么含金量也不会高的。试想一下满世界都是CPA，还有什么意思。大家不也是因为它难考才会拼命考的吗，虽然每年都喊题难，但考过的不是依然有吗。我是亲身走过来的，如果没过只能怪自己没学好。看到论坛里骂声一片，更觉得悲哀，这就是未来CPA的另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