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头望着石金山迷笑着，在心里嘀咕着“还真有一种想把她带走的感觉，她出口10万，可我一万也没有。”

　　石金山站在章大头面前打气似的说：“面包会有的，一个面包、两个面包、三个面包——10万个面包你会有的。”
　　哈哈——在坐的人用羡慕的眼光望着章大头，然后又用色迷迷的眼光望着小姐们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起来。
　　 5
　　 一来二往，章大头和白云混熟了，章大头将白云带到出租房去。
　　白云以为章大头是带她去家里，一进房间看看是只有40多平方的小屋子，目光脸色像像一树盛开的桃花遭遇倒春寒一样，一下子就枯萎了，吃惊地问：“艺术家怎么会住这种房子——”
　　“我离婚后，房子留给姑娘和老婆了，现在这房子还是租的。”章大头十分坦然地说着。

　　“你的处境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白云诧异地盯着章大头的满脸胡子和披在肩上的长发，然后盯着出租房间一间一间看，里面除了一张席梦思床和窗台上几个破罐罐外，连个吃饭的碗都没有。
　　“我目前的处境很糟糕，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起来。”章大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抱白云。
　　白云推开章大头的双手，好象被人骗了一样，转身翻起眼睛来，颇不高兴地盹着章大头：“苦到10万元钱在说，我走了。”
　　章大头遭到白云的无情拒绝，白云越是这样拒绝，越使章大头觉得白云就是没被人吃过的一潭清水，甚至从心灵深处喜欢爱上了白云，一天不见都过不去，可老担心有钱人会用10万个“面包”抢在他之前去占有她。所以每天回到出租房里，章大头眼前总浮现出“面包”来，浮现出白云那一张焕发着青春容光桃花般的笑脸来，占有白云的心情越来越急越来越强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占有她，靠在公司里苦10万个“面包”，可能要苦到60岁，想着想着，章大头在感到无限凄凉的同时，突然产生了一种迫在媚睫赚钱的紧迫感，但目前要怎么把白云围在自己身边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章大头紧跟着白云走出门去问：“你会打字吗。”
　　白云回过头来又盯着章大头：“会啊，怎么说？”
　　章大头站在门边眼巴巴地望着白云：“愿意到我们公司上班吗？”
　　“真的吗？”白云当然不想靠打字挣钱活着，但想着在公共娱乐场所里只能找到想和自己上床的男人，永远也找不到要和自己结婚过日子的男人，正是报着这种要把自己嫁出去的心理期望，才答应到大江公司上班看看的。
　　“我明天就给你找老总说去。”
　　“可以，找好告诉我。”白云回头望了一眼章大头，说完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章大头一到公司，就去石总办公室：“我想找个打字员来帮我处理文字材料，你看——”
　　石金山看了章大头一眼，满口答应：“好的，你自己找还是人事处帮你找？”
　　“我自己找，就是那晚桑拿城里的那个姑娘。”
　　“哈哈哈——你被那小女子迷上了，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啊。”石金山眨眨眼睛笑起来，没想到他的这一招显灵了。
　　 “谢谢石总。”章大头望着石金山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办公室去，就忙着打电话给白云。

　　当天下午，白云跟着章大头走进公司大门时惊讶起来叫嚷着：“你们公司好大啊。”
　　章大头扭着头看着身边的白云：“公司有多大都是老板的，不是我的哟。”
　　章大头把白云带到办公室，指着电脑说：“你以后就坐在这上班。”
　　白云举目望了望设计室里的几台电脑、一排沙发、几张办公桌问：“这办公室里有多少人。”
　　“设计室就我一个人，很清静。”

　　“才两人呀，我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白云一听才两人，脸上浮现出失意的神情。
　　其实章大头要打的字没几个，白云大多时间闲着没事，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章大头说着话。公司的人知道章大头办公室多出个小美女来，都羡慕不已，甚至疾恨章大头，纷纷议论说：“章大头这个老狗日的在残害年轻女子。”
　　也有人说：“白云一定是章大头从公共娱乐场所捡来的‘公共女厕所’。”
　　就是这“公共女厕所”也让公司的男人们源源不断地流出口水来，让公司女人们的眼睛变形目光变绿，公司办公主任徐静蕾一向对章大头怀有好感，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一种威胁到自己存在的力量，上班时间有事没事总要偷偷摸进章大头设计室来，侦察一下章大头有没有什么动静，随时控制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章大头一看见徐静蕾进来就问：“有事吗？”
　　徐静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着一边看白云打字，一边用不高兴的口气对章大头说：“没有事，怎么了，不可以进来吗？”

　　“没事，你进来——”章大头不解地盯着徐静蕾。
　　“白云是小妹妹，大人有责任对小朋友实施监护。”徐静蕾哈哈笑起来说。
　　“谢谢大姐对我的关心和爱护。”白云抬起头来望着徐静蕾嘻笑起来。
　　章大头两手伸到徐静蕾眼前，用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大大的“灯泡”说：“你怎么就喜欢当这个，你家祖传下来的病吗？”
　　白云看出来了，好象徐静蕾对章大头有点那个意思，突然就有一种徐大姐要来抢她什么东西的感觉浮在心间，在认真看了看章大头时，嗨，怪模怪样养着披肩长发、满脸胡子、轮着两个牛眼睛一样的章大头，刹那间就冒出了几份艺术家的气质，还真像个男人似的想看几眼，看着看着，就像在看大歌星刘欢一样的有模有样起来了。
　　这时，工程部的罗师傅来叫章大头：“走吧，去工地看看。”

　　章大头前脚刚迈出去，设计室对面、左右办公室里的男人，一个个摸进设计室来，和白云谈设计、吹散牛、套近乎。快下班时，章大头从工地上返回来发现这情况后，感到有些不妙，就给石金山打电话：“石总，你看我经常要到工地上去，可不可以让白云学学车，以后去工地方便些。”
　　“哈哈——凡事要适可而止，不过，你叫她去学吧，费用我叫办公室去处理。”
　　白云听了十分激动，满脸堆着笑，注视着心怀鬼胎的章大头问：“叫我学开车，难道你要给我买车。”
　　章大头笑笑说：“公司有的是车，你学会了开着送我上工地，方便啊。”
　　白云十分感激地注视着章大头。
　　没过几天，章大头就带着白云去培训站报名学车了。

　　几个月后，白云拿到驾驭证，公司给章大头配了一辆“半载车”（微型小货车），由白云开着“半载车”送章大头去工地施工。公司的人见了都眼放绿光，不是绿章大头有了专车，而是绿白云成了章大头的专驾。
　　白云从桑拿服务员摇身变为公司大忙人章大头的驾驶员，开着“半截车”走在这座城市的大街上，可以理直气壮地昂首四处观看了，感觉自然比过去上街四处张望的样子好多了，因为她已经转换了身份，由花湖市的一名“地下工作者”变成一名城市建设者了。来公司办事的男人，见到白云都不约而同地放大瞳孔盯着白云桃红的容颜暗暗观赏，而不是过去那种用嫖客一样的眼光来贼眉鼠眼地去光顾她的脸蛋去触摸她的胸部和圆溜溜的屁股了，甚至有的员工对白云说：“你只要一走近那辆 ‘半载车’，别说上去开着，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劳苦大众的命，而看你那桃花一样粉的脸宠，完全不是给人开车的命，就是开车也应该给自己开那种显示女人身份与地位的高级轿车。”

　　白云听了这话，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似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在男人们对云儿低俗得像连连放屁一样的奉承中，章大头发现云儿是那种在任何场所里，都可以把各个角落里的男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胸部上去的那种女人，在认真回想那天晚上走进桑拿室的第一步时，自己的目光好象就是这样被吸附到白云那桃红的脸上去的。一想到这，章大头就有些担忧，所以看到有男人和白云说话时，要么拍一下桌子，要么咳嗽一声，然而这种行为并没有阻拦住男人们瞅白云目光的速度和深度，甚至在想，男人们的目光是不是把白云身上的衣服给剥开来了。为此，章大头常常要成为一个无限放大了的醋罐子，常常要经受着被进出公司的男人们熟视无睹地抛向高空再坠落下来，咣的一声砸碎在地板上的那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