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
第38节

作者: 夏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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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馈的问题,都是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校方能够采纳此意见,会对整班学生都有帮助。你或许说,为什么不当面给老师提出来,为什么要投诉?
  这种事情我也希望当面提,老师们每学期都会从学生那里征求对教学方法的改进意见。她们询问的学生都是前十名以内的学生,甚至是前五名的学生。
  学习好的学生,不见得看问题深入。很多人给老师提的问题,也都是极其肤浅,流于表面形式,没有什么意义的东西。

  我们这种名次的学生,即使有一肚子好的建议,也根本提不上去。这种歧视差生的现象在这种小农意识的学校最为明显。
  大城市里的学校或许会好一些,这种穷地方的高中,学校领导们都是精打细算的玩算盘,比如只在高三教室装电扇,在这种环境下,老师还会有思想境界?
  我的投诉信写得很真诚,也很明白透骨。入木三分的分析了老师的教学问题所在。投诉信的最后一句话强烈呼吁校方领导,换掉这两位误人子弟的老师吧!
  投诉信写好后,我没有直接送出去,而是交给我弟弟,让他帮我抄写一遍。抄写完后,我把原稿死掉了。把我弟弟的抄写本塞进了信封,信封上邮寄的地址也是让我弟弟帮我写出来的。
  这封信我回学校时,塞进了县城里的邮筒内邮寄了出去。本来我可以带到学校的,却使用邮寄的方式,现在回想起来,那次想得很周密,如果少考虑一步的话,那次就真完蛋了。
  投诉信是邮寄给教导主任的,人家把投诉信给两位被投诉的老师看了。两位老师冲到我们班,就要把投诉者抓出来。
  数学老师叫喊:“我教了你们一年多了,难道还看不出你们的笔体吗?奉劝你们早点承认,让我查出来你们,校方决定直接开除!”
  我坐在台下,心里偷偷乐了,我弟弟的笔体和我可是截然不同的,你们查笔体能看出什么。我之所以拿到县城邮筒里投递,防止他们从邮局的邮戳上看出信是从哪个乡镇邮局发出的,会锁定我们村的范围。
  如果锁定我们乡镇,基本上就能锁定是我写的了。我们乡镇只有我和王梁,那小子学习好,和老师关系也比较近,直接就能把我锁定。
  数学老师尽管比较狠,喊叫了一番,没找出什么线索,只要走了。英语老师也喊叫了一番:“你们等着,我们会很快验证出是谁的笔体,如果你不承认,学校查出后,只有直接走人!现在承认的话,学校说了提交一份检查就算没事了。”
  同学们一个个的嘟囔:“谁这么无聊,干嘛投诉老师。老师教的一直不错,干嘛这么缺德。”
  …
  听到学生们的谩骂,我当时明白了,这些人和当年鲁迅笔下那些麻木青年没有什么区别。投诉老师的这些问题,其实是在帮着改进教学质量,没想到都在帮老师骂投诉者。更有意思的是学校,学生投诉老师本是自己提意见的权利,却被学校当作了攻击性诽谤老师。

  班主任也开会说:“对英语老师和数学老师的投诉信,她们都看了,属于诽谤性攻击,这件事学校绝对不允许发生,一经查实,该学生会被开除学籍!”
  这件事成了学校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校长开大会也批评这件事,表明了校方的态度。在校长铿锵有力的讲话中说:“老师属于辛勤的园丁,他们以自我奉献的精神为学生们默默付出,没想到我们的学生中居然有如此卑鄙的人。竟敢如此诽谤老师的声誉,罪大恶极,不容饶恕,校方已经请来了专业笔体鉴定机构,去查证投诉者的笔体,一经发现立刻开除!其他学生如果知道情况,希望勇于举报!”

  事情到最后,校方的做法令我大跌眼镜,本来以为校方能够反思自省,抓住这次有人反馈意见的好机会,进一步找到存在的问题,进而改正错误,提高教学质量。人家一下子定性为了“诽谤老师”的事件,并且还找了专业的笔体鉴定机构去鉴定笔体,目的就是揪出投诉人。我当时很想说的一句话是,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高中!
  日期:2020-07-24 01:33:11
  29:我的兄弟
  高二学年后期,同学们就开始了冲刺。老师们研究出了更多管理策略,不仅补习班只面向班内前20名的学生开放,班主任还按照学习成绩调整了座位。坐在前四排的学生,都是老师们重点照顾的,后四排的学生,都是放任自流的。
  这帮未出校门的孩子,先被老师分成了三六九等。我和薛伟坐不了同桌了,尽管我们身高差不多,人家被分在了第三排,我被分在了第八排。第三排都是学校的尖子生,看黑板的视野是最好的,第一排和第二排有些央视。
  下课后,我和薛伟一起去食堂打饭。高中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谁和谁常一起吃饭,基本上就成了一对搭档。我和薛伟就是这样的搭档,在高一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吃饭。我们在一起搭档将近两年的时间了,一直没有散伙。
  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薛伟常常争着去买馒头,我常常争着去买菜。我们这样的合作关系,一直持续了这么久的时间。
  在学校食堂买馒头的话,两人吃四个馒头足够,两毛钱一个,一顿饭需要八毛钱。如果买菜的话,五毛钱一份,两份菜需要一块钱。
  我们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起吃饭的,我也没有在乎每顿饭多花出两毛钱。当初只觉得大家能聊得来,就是很难得的。
  高二开始,馒头一直没涨价,菜价却渐长,两份菜接近两块钱了,我碍于面子也一直没说啥。薛伟每次看我去打菜的时候,叮嘱一句:“记得要两个鸡蛋!”
  鸡蛋三毛钱一个,两个鸡蛋也得六毛钱。算下来,每顿饭薛伟的花销是八毛钱,我每顿饭的花销是两块五。我们就在一起这样的搭伙吃饭,高一和高二,我们就这么“合作”过来的。
  当我渐渐成熟后,才意识到薛伟的做法其实是一种虚伪。这种付出不均等的合作,一顿两顿倒是无所谓的,时间久了长期这样,可以证明薛伟必然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态。
  有些周末,我们尽管不放假,星期日的下午却给半天的自由活动。我和薛伟也常常一起出去逛街,我们逛街的时候,会在外面吃顿饭。

  当初县城的大街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即使有大饭店,我们穷学生也不敢光顾。平时在学校吃得比较清淡,出来后为了解馋,我们常常到一家饺子馆吃饭。我们两人要一斤饺子就够了,一斤饺子六块钱。
  这时候,薛伟总是急忙掏出一块钱,对我说:“来,我这里有一块!”
  人家这里有一块钱,剩下的五块钱,每次都只有我拿了。我们在校外吃过不少饭,几乎每次薛伟都是这样做的。
  我家里不富裕,相比之下薛伟家挺条件还是不错的,他爸爸做着一些小生意,条件比我们家强多了。一个人在钱方面会不会算计和家庭条件无关,不是谁家里穷,谁才会去算计人。这种东西那是人品层面的东西,属于价值观的问题。
  那时候,我还是太天真,只是觉得这种事情都是小事,不就是多花点嘛,两人在一起图的是高兴。而且人家又是校园明星,人家肯和我这位差生做朋友,我已经觉得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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