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信被魏都喝止,方回了神,心中怨道“哎呀,狄信啊狄信,你莽撞行事,差点坏了二爷的大事。”
魏都也纳闷,谁还比我声音更大。
众人向着人群中看来,见梁俊和文渊一般打扮,纷纷让开。
文渊上前,邀着梁俊走到魏都面前道“师兄,这是殷诚殷大哥,也是一个响当当的英雄。”
梁俊不得不摘了面罩,况让一见,刚想大声叫太子爷,但是一想到之前自己干儿子所说,又见这帮子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张口杀官,闭口造反,心中不敢泄露梁俊的身份,唯恐这帮天杀的贼子,逼急了连太子也敢杀了,赶紧闭上嘴,眼中却流出激动的泪水,太子爷来救我了。
梁俊见况让没有大叫,知道自己赌对了,安下心来。
魏都冲着梁俊行了一礼,文渊简单的说了梁俊救他之事,魏都忽而单膝跪地一拜,道“多谢殷兄弟,我与文渊乃是没有血亲的亲生兄弟,殷兄弟救了文渊便是救了魏都,请受魏都一拜。”
卧槽,这他娘的刚见面,就成了亲兄弟了,还真给自己跪下,梁俊也有点蒙,再看文渊满脸激动,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
梁俊赶紧扶起魏都,对他警惕万分,这人笼络人心的手段真的是可怕的狠啊。
思来想去,一咬牙,逼不能让你一个人装了,这文渊也是我没有血亲的亲兄弟,万不可让他跟你走了。
梁俊这边打定主意,走上前来,一把握住狄信的银枪,道“这般腌臜之人,死在你枪下,凭白污了你洛州银枪的名声。”
况让见梁俊走到自己跟前,拦住了要杀自己的人,心中大喜,以为梁俊要救自己,跪倒在地,爬了过去,也不敢称呼,连激动加害怕,说话直打颤“救我,救我,呜呜呜。”
“你这阉贼,听你说话,只怕辱了众位好汉的耳朵。”梁俊一边说,一边将刚刚遮挡面目的面纱用力的塞进了况让的嘴巴中。
随后一把将况让提起来,况让哪里敢挣扎,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梁俊提着他走到人群之前,道“哪位兄弟借我一把杀鸡阉狗的刀来使使。”
人群之中挤出一个大汉,赤条上身,只用一块油污的麻布围住腰间,手上递过一把牛耳尖刀,道“这位英雄,俺这里有把谋生用的家伙,平日杀猪狗趁手的很。”
梁俊一手接过,道了声谢,将况让一把扔在地上道“我殷诚平日里最见不得你们这等祸国殃民,欺压百姓的奸贼,如今坐金殿的皇帝老子不识人,尽是用的你这种小人,今日我便替天除害。”说罢,尖刀戳进况让胸口,只是这一下,况让口中鲜血便染红了堵住嘴的面纱,却又没有咽气,瞪着两个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梁俊。
梁俊拔出尖刀,道“你且记住了,杀你的人乃是凉州殷诚,江湖上人称浑江白条小郎君的便是我!若是死后托梦让你的党友报仇,且莫认错了人!”说着又是一刀,直直的捅进了况让的脖子中,况让当时毙命。
众人见了,喝彩道“这种贪官污吏,让他这般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又有人道“同是太祖的子孙,凭什么不能是魏家大爷坐天下,若是魏家大爷坐了天下,带着把这帮祸害全杀干净,咱们才会有好日子过。”
梁俊心思,他娘的,这洛州真的是大炎境内么?怎么这里的人张嘴闭嘴就要造反,难道这大炎朝当真气数已尽么?
众人纷纷喝彩,皆赞梁俊壮举,狄信派人清了大堂上的死尸,又让人备足酒菜,请梁俊文渊入席,围观众人又赞狄信豪气。
孙忠暗中找来酒店掌柜,写下书信让他去寻魏大爷魏拓
魏拓见了书信,连夜筹备五千两黄金,派人趁黑火速到了洛州府衙见了太守,送了钱财,只说今日码头中有贼盗抢货,伤及了钦差内官况让。
魏拓手下到了太守处,早有巡捕都头来报况让被杀于酒楼之事,太守与魏拓素有来往,今日太子的御船到了洛州,按理说州府各级官员,应该前期迎驾,只是苏柔借着太子之名,传来口信,禁止大小官员接风。
洛州太守听到这命令,心中不安,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让洛州官员散去。
再听到况让被杀,暗中一惊,正准备赶紧派兵去保护太子,魏拓的心腹就找上门来了。
洛州太守畏惧魏拓势力,不知如何是好,洛州上下官员早就被魏拓和魏都这些年筛了个遍,上到太守,下到看牢门的卒子,每年逢年过节都少不了一份厚礼。
师爷又心向魏家,见太守拿不定主意,吹了半夜风,太守心中了然,按下了都头文书,叫手下文笔书吏写了请罪的奏表,连夜送往京师,又洒下一千两黄金于衙府一众管事,待得上下一口,太守手信一封,回了魏拓的来使。
再说梁俊、文渊、魏都四人进了雅间,分宾主位坐下,酒菜上齐,这四人除了梁俊,其他三个都是豪杰男儿,今日又龙虎相会,顷刻间便四坛酒下肚,酒劲上来,文渊冲着梁俊道“殷大哥,昨日我误会你,十分对不起,文渊冲撞太子仪仗,杀了禁卫,本就是朝廷要犯,兄长又何必手刃阉患,揽上着泼天干系。”
梁俊酒劲一上来,哈哈大笑,道“兄弟说的哪里话,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何分你我。”
魏都和狄信拍手交好,狄信道“说得好,正是如此,万万没想到,今日能认识二位英雄豪杰,真是痛快。”
魏都也是喝多了,脱了外衣,笑道“我只当世间好男儿只有我和狄信二人,今日见了殷诚兄弟,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梁俊咋看魏都咋不顺眼,有心借着酒劲挑事,笑道“魏大哥这般说话,就是得罪了天下的英雄,好在咱们是自家兄弟,若是旁人听了,免不了问,这魏都是何许人也,也敢称凉州第一男儿。”
魏都听了,哈哈大笑,连喝三碗酒道“殷兄弟说的是,是魏都错了,魏都错了,自罚三杯。”
一旁的狄信道“殷兄弟,你且不知,这雍州的贼患,死在魏爷手中的何止百十,你当凉州第一男儿的名头如何而来,便是这般博来,上戈山上有一伙盗贼,专门打家劫舍,雍州之地虽然匪盗众多,但盗亦有道,均遵从三不抢的规则。”
文渊插嘴问道“不知如何叫三不抢?”
狄信道“幼老不抢,妇贫不抢,富仁不抢,但那伙盗贼却不管这些,二爷途径上戈山,遇到一从贼窝中侥幸逃脱的女子,那女子大好身子,被折磨的没了人样,二爷救了,知道了原委,单枪支身去寻那盗贼,一夜之间,一百三十多个悍匪被杀个精光,我那日狩猎途径山中,见了烟火,寻来便见满身血红的二爷正领着被囚无辜百姓下山,二爷一见我,以为是盗贼同伙,二话不说便来杀我,亏的我机警,不然今日就没的命来和两位兄弟喝酒了。”
三人大笑,梁俊心中暗叹,看不出这魏都居然也如此了得。
魏都道“那日也是杀急了眼,是为兄的过,为兄给你赔罪。”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文渊道“兄长真是好男儿,我敬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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