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岁月如梭,与八爷一起的生活平静而又快乐!
春日里,毛茸茸的麦苗在阳光的滋润之下,迅速拔高抽穗,黄土平原变成绿色的海洋,风吹麦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身处波涛中,渺小如似沧海一粟。大自然的雄浑加之人力的耕耘,让整个平原波澜壮阔生机盎然。清风中裹挟着麦穗的特有的芬芳,沁透骨髓。
在勤劳的汗水在初夏的骄阳光合作用之下,沉淀在麦穗的饱满里,翠绿的青芒变得金黄,沉甸甸的麦穗弯下了谦逊的头,一如谦逊的老者。
“开镰喽!”黄土地上一声高亢,农民们开始了收获之旅。
麦田收割之后,枯黄的麦茬一垅一垅的立在土地上,麦茬之下一缕淡淡的绿色渗透出来,苞谷的禾苗舒展出一两片单薄的修长的叶片,在风中摇曳着单薄的身躯,广袤土地又开始了新一茬生机的孕育。
夏日里丰沛的雨水、炎炎的烈日,令苞谷苗蓬勃生长,墨绿的叶片内流动着喷薄的能量,抽出的穗子在夏风的吹拂下荡漾,高高的天櫻由绿变黄,细岁的花粉像薄薄的细雾在风中弥散。站在高岗之上,遥望而去,墨绿色的海洋之上,撒上一层淡黄。
田间的小路两边,高高的秧苗怀抱着饱满的苞谷。劳动的魔力又令广阔的平原幻化成独具特色的青纱帐,“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那青纱帐”。高高的秧苗也阻断了视线,也提供了自然的屏障。做农活的夫妇,兴趣来时便在青纱帐里卿卿我我,莫言的小说《红高粱》里便有一段相关的情节描述,天然的屏障能包含浪漫的温存。
田地里的苞谷成熟,苞谷的墨绿色的叶子逐渐变成黄色,黄土上一片金黄,又到了秋收播种的农忙季节。
此时的农民是最为幸福,一串串金黄的玉米挂在树上,挂在墙头,一家人的生计都寄托在由土地生长而出的果实之上。
冬日里,在宽阔的小河的冰面上凿出一个大窟窿,然后将由木棍支撑的四方形的网子撒上诱饵沉入水中,早上收网,便能捕到大鱼。下雪天是捕猎野兔最佳时间,顺着脚印追踪,举枪射击,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自己俨然是一位冷酷的杀手。
又是阳春三月,桃花缤纷,站在高岗之上,脚下是粉红色的花海,微风吹过,粉红色的波浪翻涌,春风携着淡淡的芬芳扑面而来。置身于桃树林中,清风裹挟着缤纷的落樱,仿佛沐浴着芬芳的桃花雨。在这片世界里,我和八爷享受这份宁静。我为小院取了个名字,并寻找了一块木板,郑重其事的刻上“桃花园”,悬挂于大门之上。
早餐之后,我和八爷穿上了那件长衫,一老一少,像一位儒雅的先生带着一位稚气未脱的孩童。初春的田地里已经人影绰绰,一年之计在于春,村民们开始了一年的忙碌。墨绿的麦苗已没脚踝,郁郁葱葱,一垅一垅的麦苗,拍着整齐的长队,向远处延伸。整个平原铺上了绿油油毛毛绒绒的毯子。偶有一块留做“春茬”空地,主人也忙着春耕,以便种植一些经济作物。农作的人们看到八爷和我的长衫装扮便知,哪家又请我们做事啦。
不觉间已到了二歪家,二歪几个儿女已聚齐在病榻前,望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儿子面色沉重,儿媳妇站在旁没有忧伤,女儿则忍不住的抽泣,二歪媳妇坐在床边小心伺候。
二歪媳妇稍稍有些神经质,凡事要比别人慢半拍但她有一句名言在江湖上流传:生孩子就像拉泡稀屎。这句话成就了二歪媳妇,被村民当成段子调侃,以至于她去世多年后仍被人时不时提及。
二歪已奄奄一息,眼睛里一片昏黄,像干枯的沙漠,看到八爷,想抬手招呼,在几番努力之后仅仅动了下手指,无奈之下只好眨眨眼睛算是招呼。
“老弟,别动,孩子们都到齐啦,有啥想交代的就说,我帮你办。”八爷凑上前握住了二歪干枯的手。
“修平,支画架,画像!”八爷望着二歪头也不回严肃的对我说。
在床边支起画架,拿出削好的铅笔,望着二歪临摹起来,二歪异常削瘦,脸颊塌陷,微张着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我需要根据他的骨骼形状,辅以想象将他面部画的稍微丰满。他的眼神一片枯黄毫无生机,也需凭着想象,将黯淡的眼神勾勒得祥和。
二歪与齐家、八爷深有的渊源,解放前爷爷和二歪都是宋家楼子地主家的长工,解放后分田,爷爷在二歪的建议下留在了宋家楼子,做为外姓定居下来。而后来的事件表明二歪的心地绝非善良,对齐家百般欺负,爷爷只好忍气吞声。但在齐老大步入青春期匪性毕露年后,此种状况才得以改观。
齐本田在部队服役期间,大娘带着年幼的齐星在农村生活,大娘养的一只大猪挣断绳子冲进农田里,被二歪父子用镰刀砍的血肉模糊,大猪在跑回家的一刻倒地毙命。农家一般在春天是购置一两头猪苗,平时以泔水搅拌黄面喂养,年底时卖出,以贴补家用。
大娘看着大猪被活活砍死,一年的收入化为泡影,气愤之下与二歪及其两个儿子银生、歪五、尚未过继的金生吵了起来。
二歪彻仗着自家男丁旺盛,彻底耍起了赖皮:“我就知道是你家的猪,我就砍死了,你能怎么滴!”
大娘也不是吃素的,铁齿铜牙数落的二歪在乡亲面前颜面尽失,二歪脸上挂不住,就要动手打人。齐本秋闻声赶来,他作为齐家唯一的成年男丁,一人单挑了二歪父子四人,将四人全部打翻。
此一役彻底让奠定了齐家在本庄的地位,齐本秋以一抵四,强悍凶猛,齐老大虽在部队,但他在村子里时也是一位活阎王,少年的齐家老三还未成年,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此后因为土地争夺齐家与二歪家又因为土地有几次交锋,均止于口舌之争,齐家老三成年之后,二歪家族再不敢像以往那么嚣张。
以人力为主要生产力的农村社会,男丁的数量决定着家族的兴衰,男丁兴旺的家族,占有更多优势盘踞更多资源,男丁稀少或没有子嗣的家庭社会地位自然落人一等。村民之间的矛盾大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涉刑事,势力弱小的家庭自然要承受更多的屈辱。因此,多添男丁成为农村家庭亘古不变的追求。
半小时后,一副穿着中山装、头戴蓝色盖帽的头像已经完成,八爷看着画像点了点头,算是对我第一幅“作品”的肯定。
得到八爷的肯定后,我便拿出相框进行封装,然后递给二歪的大儿子银生。银生郑重的用双手接了过去。
金生被过继之后,银生便成了家里的老大,银生和他的弟弟歪五继承了他们母亲的特质,江湖上流传着太多关于他们的故事。
银生成年后二歪开始为他张罗媳妇,大李庄一户人家看重二歪的队长身份应下了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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