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很黑,但他纵身一跃以及飘落到地上的过程,我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感觉就像看着他在阳光中跳楼一样,轻松,坦然。盘子还在继续解释超意识存在:“你的世界是唯物的,我的世界是超意识的,――就像从悬崖上跳上来的彬子,你看不到,而我却看得到。但他落地的不只是灵魂,还有他重达七十多公斤的躯体。从四五层楼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他没事,你却会摔成肉饼……”
“彬子!”听见彬子以悬崖上跳了下来,三木顾不得听我解释,立刻一面呼叫彬子一面朝悬崖下面奔了过去,“彬子,你在哪里?听到请回答!”
彬子并没有回管他。四周都是漆黑的魅影,远处是奔腾咆哮的地下河,我距离地下河有四五丈,彬子落地之处是绵软而厚实的沙地。
“三木警官,我在这边。”
听到彬子的说话声,三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因心急而跑错了方向:“你、你没事吧?”
“托你的福,我没事。”
我也跟在三木身后走了过去。彬子站在沙堆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睛深处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符号――卐?我看到了,但是随我怎么努力,却看不清楚具体形状。
当盘子站到彬子眼前,彬子的眼睛眨了眨,那个符号就像夜空里的月亮一样亮了起来。看着那个闪闪发光的符号,盘子和我,还有“叫兽”和三木,感觉到的并不是这个符号本身的意义――吉祥或是太阳,而是某种诉说不清的邪恶。
对上彬子的目光,但感身心一寒的盘子,便像冬天的萝卜条一般冻住了。见她脸现异色,双目木然,我便知道,彬子终究还是对她下手了。“盘子。”察觉情形不妙的我喊了一声,盘子没有答应,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她怎么了?”三木转过头来问我。我想了一下,便实话实说道:“彬子好像在报复她。”
“叫兽”听得怔住。都什么时候了,这彬子还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彬子!”
眼现异彩的彬子两眼直直地盯着盘子,神情冷漠,骨节僵硬,整个人看去就像一具刚刚复活过来的僵尸。被他眼光罩住的盘子,脸上渐渐泛起潮红,眉目间跟着现出羞色……看到这一变化,“叫兽”忍不住脱口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彬子在强吻她!”
“可他距离她有六七米远――”
“别说了,是真的,要是他再进一步,盘子的清白就完了。”
见“叫兽”说得甚是坚决,我三步并着两步冲过去,对着彬子左脸就是一记漂亮的直拳,但听扑的一声,彬子的身子就倒在了沙地上。
鲜血喷出,异光熄灭。而情迷于心的盘子,则从情波泛涌的汪洋中醒了过来。
“盘子,你没事吧?”我问。
盘子眨眨眼,脸上忽然现出一抹羞色,就冲到彬子面前,一把封住他衣领抓起来,睁圆两只怒眼:“彬子,你他妈恶性不改,我、我――”因为愤怒,话卡喉间,好一半天也未骂出来。
早就清醒过来的彬子一点也不敢反抗,因为他清楚盘子为什么如此愤怒,但有一点他想向盘子说明――这一次他强吻她并不是他的本心,而是冥冥中有股神秘的力量推着他这么干的!当他鼓起勇气说出这个情况,盘子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不动声色问他道:“强吻我之前,你是不是接到了一个神秘的暗示?”
“一个关于性的暗示。”
“你知道这个暗示来自于谁吗?”
“我不知道。”
彬子说这话时,眼神显得甚是空洞而又茫然。盘子点点头,就放过了他,因为她对上他的眼光前,也接到过这样的暗示,不过她也没有看到那个暗示者是谁。也许,这也是杀与被杀的一个环节,是一个预先就设好了的的局。
而我们,都是这局中的一个棋子?
如果我们真是当中的棋子,那我们的命运与结局,就会各不相同,因为自打我们入局,我们的命运与结局就已经被设定……和我想法相同的,还有三木。
随着交谈的逐步深入,我发现当年这个不受人待见的发小,其实骨子里也是个骄傲与智慧同在的存在。“不管这个局是谁的,只要我们做到一点――”三木停顿了一下说,“不让设局者牵着鼻子走,这个局就会不攻自破。”
“问题是――”“叫兽”一开口,便即抓住了问题的根源所在,“谁是设局者?又为何要设这个局?我们又是不是在这个局中……”“叫兽”连珠炮也似的问题,把我和三木都轰得有些晕头转向,不知西东。
但又不得不承认,他提的问题都提到了点子上。这些问题都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也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但问题的关健所在,是直到现在而今眼目下,我们谁也不能深入其中,高屋建瓴,总揽全局,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破解这个迷局。
至于这迷局的操纵者是谁,我们又该如何摆脱其控制,这是另一个迷局。如果我们继续任其牵着鼻子走,那我们就得成为这个洞穴中的一具白骨。亳无疑问,这是我们最后的结局。
如果我们能找到操纵者,也许我们这些人还有一线生机,能活着走出去……但我想的是,能活着走出去固然好,实在不行也不必悲伤,因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死生有命,各安则行。
“你们说的均有道理,但我想说的是――”盘子收刀于鞘,神情镇定而坦然,“我们真的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了大汉时代,我们应把思维也调整到这一个时代,用我们的智慧打开这个时代的大门,寻找属于我们的财富人生,重新开启我们的生命旅程……”
“我说盘子,你当年没报考北大文学院,真是这个学院的一大损失!”盘子抬起头锁定“叫兽”,锐利如刀的目光直接刺进他眼瞳深处:“你讽刺我?”
“不,发自内心!”
“教授,你是文化人,我是盗墓贼,请你今后别拿这种话来忽悠我,我不是一个容易被忽悠的人。”盘子的话字字扎心,整得“叫兽”愣在当场,面色尴尬极了。但盘子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我请你记住:有些话可想,但不可做;有些事可做,但不能说;有些人可交心,但不可交财……”
“对不起,盘子,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住心里去。”“叫兽”本也是性情中人,自然受不得这样的气,但想到也许是自己并不经意的玩笑触摸到了盘子的底线,于是也就容忍了盘子说得有些过头的话,“我给你鞠一个躬,如果你还不满意,那你就打我一顿吧!”
“盘子,差不多就行了,‘叫兽’也不是有意的,再说,他错也认了,歉也道了,若你再不放手,就是你对不起他了。”我说这番话的时侯,三木并没有闲着――他在一块隐蔽的山石后面,发现一道长满苔藓的石梯。
石梯沿壁而上,极为隐秘,不细看极难发现。由此不难看出,我们所在的这座大墓,应当依照原有洞穴的构造所建,不然也不会如此复杂而又充满杀机、杀性和杀气。眼前这道石梯,显然通往另一个洞穴。我拾级而上,到了一个拐弯处停下,却见半崖上竟长着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树稍扶摇而上,树冠浓密,仰首看去,恍似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透过浓密的树叶缝隙,我看见几道光影从上面漏落下来,星星点点投印到悬壁上。清凉润肺的气息扑落下来,有鸟扑楞着翅膀飞升上去。
“老高,你在看什么?”
“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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