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过鬼门、走过天路》
第29节

作者: 假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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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我师父为什么拿我当宝贝了吧,有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收不起更多的徒弟了。
  我在他眼里,那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独苗!
  不过师父那么折腾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这是每个小龙潭门人都要经历的过程,想要拥有过人的本领,初期靠得就是一个“熬”字,你想熬也得熬,不想熬也得熬,只有熬足了,熬够了,基本功也就夯实了。
  天道酬勤,就是这么来的。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自从跟着师父练功开始,我的个头也一直在疯长,虽说不至于长成一米九两米多的大汉,但对于体格先天偏弱的我来说,那也确实算得上疯长了。
  我也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扎腰马变得不费力的,只记得还没等高兴几天,师父就把我推上定桩了。
  定桩若要“定”,靠得是桩上的人。
  一边要扎稳腰马,一边又要保持平衡,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刚开始栽跟头、狗啃泥都是免不了的,可不管摔得多疼,师父都会让我立即爬起来,重新站在定桩上。
  “你现在受过的伤,以后都是你保命的本钱!”
  直到现在,师父的话依然时时在我耳边萦绕。
  从十几厘米的矮桩到一米高的高桩,光是练这些,就花了足足三年时间。
  站稳了定桩,再站动桩。

  所谓动桩,就是九十九根悬吊在空中的细木梁,这些木梁看似在空中杂乱无章地排布着,事实上却互有牵扯,只要有一根轻微晃动,剩下的九十八根都会朝乱七八糟的方向急颤。
  定桩练得是一个“稳”字,而动桩练得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及对脚上力道的细微控制。
  上桩之前,手中还要端着满满一碗水,那碗有多满?放一枚硬币,里面的水就会溢出来。
  只有做到桩不动,水不撒,桩动,水亦不撒,匿身术才算是大成。
  为了将匿身术练至大成,又是整整五年。

  在这八年时间里,我也没有只学匿身术,还同时学了素手和其他绝艺。
  用我师父的话说,我的专注力这么强,不把其他绝艺同时捡起来,实在对不起这么好的天份。
  大部分绝艺都是师父亲自传给我的,唯独素手,只能靠我自己来钻研,因为师父只精通素手中的剑击术,我却偏偏选了点苍枪。
  其实也不能说是我钻了点苍枪,而是师祖的鱼骨枪选择了我。
  当初师父让我从素手中选一门功夫来学的时候,将细剑、关中刀和鱼骨枪都放在了我的面前,可当他将鱼骨枪摆好的时候,剑和刀就像是被一股磁力推出去了一样,自行从桌子上掉落下来,后来师父将它们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它们却又一次滚落下来。

  那就像是,师祖留下的宝枪不想让其他兵器进入我的视野似的。
  这把枪通体乌黑,从头到尾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花哨,手感浑厚而沉重,枪杆上隐约泛着柔亮的光泽,枪头下埋有一个用天香木打造的纯黑挂血槽,以防枪头上的血液流到枪杆上,导致手握不紧枪杆,枪头细细长长,重量不过二两,如同一把锋利的锐匕。
  鱼骨枪看似坚硬无比,可枪杆据说是龙筋打造,硬时如钢,软时如带,可以卸下枪头,一圈一圈地扎在腰上。
  因此我还特意问过师父,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龙?

  师父说,这把枪其实就是用一种极其罕见的木材打造的,推测这种材料有极小的概率是千年柳树精的枝条,只不过世人没见过这种材料,就以为它是龙筋,而之所以叫它鱼骨枪,是因为我师祖有一次在枪杆上闻到了鱼腥味儿,于是就认为它取材于某种灵鱼的骨骼。
  虽然后来证明,那股味道根本就是挂血槽里残留下的血腥味儿,可我师祖是个很固执的人,偏偏就认为枪杆就是鱼骨打造,从那以后这把枪就算是定了名。
  如果我选得是剑击术或者刀法,师父都能教我,可当初因为枪法太难,他没学会,而鱼骨枪又选择了我,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了。
  在日日夜夜的苦修中,一眨眼,就是整整八年,眼看已经进入新世纪,八年里,这座靠山的小镇变成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山城,而我也长成了一个半大小子。
  十四岁嘛,正是胆子最壮的年纪,在那个年纪,几乎每个男孩子身上都有点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气质,而师父在那枚鎏金手炉上做下的布置,也终于在这一年起了作用。
  上学的这几年里,由于每天都要练功,我几乎没有时间别的孩子一起闲玩,这么些年下来,也只交到了唯一一个货真价实的朋友,他叫卢胜材,我一般叫他“狗剩”,从学前班到初中,每次分班这小子都和我在一个班里,光是同一张板凳我们就坐了五年以上,倒也算是一种缘分。
  这小子的学习成绩一直特别渣,他学习不好,主要是因为注意很难集中,外加还有点阅读障碍,而我之所以经常和他坐在一起,那完全就是被动献爱心,帮扶学习困难户。
  每一次分座次的时候,狗剩他妈都会特地来学校一趟,恳请老师把他和班里学习最好的同学分在一桌,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每一次他妈都能得逞。

  刚上学前班那会儿,卢胜材是整个班里个头最高的男生,我则是最矮的一个。
  他这人从小就有个毛病,就是特别喜欢和女孩子玩,而且是喜欢纠集一群男同学和女同学一起玩,听懂我的意思了吗,纠集男同学只是他的套路,接近女生才是他的目的。
  那时卢胜材也算是个典型的孩子头,只要他一招呼,班里的大部分男声就会积极得凑上去和他拉帮结派,那时候他管自己叫山大王,跟在他身边的男同学都是各个山寨的寨主,他们每天的目标,就是找一个女同学做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这当然只是一种天真无邪的游戏,不过即便在游戏中,似乎也能看到一个人的本性。
  刚入学那会儿,我什么都不懂,反正就是哪里人多往哪凑,每次卢胜材一召集他的“寨主”,我就跑去跟着他们瞎混。

  只要不玩这种游戏,卢胜材是从来不屑于搭理班上的其他男同学的,不过奇怪的是,他总是愿意单独带着我玩,不管他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总有我的一份。
  这种日子持续了没多久,有一天我和他一起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就见他一脸苍凉地说:“他奶奶的,看你长得这么清秀,我还以为你是女同学呢!”
  至于我小时候到底什么样子,说句实话,我自己也没什么印象了,毕竟也没留下张照片,单靠空想哪想得起来啊,我只能说,我现在的模样,和“清秀”二字基本不太沾边。
  日期:2019-05-22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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