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武艺急不来的,得从最基础的练起,你现在马步都扎不稳,姑妈教你高水准的招数没有用的。”兰屏拿着红色丝巾扇了扇风。
“我会马步冲拳——”龚昌遇站好了马步,一踏脚一冲拳,再一个马步横打,砸拳踢腿,在桥上跳了两下,桥又摇晃起来了。
“老学,这桥年久失修,当心点。”过了桥的萧氏婆婆吓得大喊道。
“奶奶,我知道了。”龚昌遇停住了脚步,这会他算是站稳了脚跟,突然看到了水潭里一条大草鱼浮出水面,足足有两尺长,在悠闲自在的游来游去,仿佛在神气地对他说:“小朋友,快来抓我呀——”
“好大的鱼啊!”龚昌遇兴奋不已,脱了衣服和鞋子,光着身子,从五六高的桥面上跳了下去,“噗通”一声直接落在了那草鱼的背脊上,水潭里水花四溅。因为重力的作用,龚昌遇和那条鱼一块沉入水底,水中不断地冒着水泡,好一会过去的,龚昌遇还没有浮上来。
兰屏本来想阻止小家伙去抓鱼的,可是龚昌遇动作这么快,等没有反应过来,人都到水潭里去了。龚刘氏急得大哭起来:“老学不习水性的,这回可完蛋了……”
“嫂子,我看他水性挺好的,用不着哭哭啼啼的。”兰屏笑道。
“妹妹,你怎么知道他会游泳?”龚刘氏一听,立马停止了哭泣。
“祝家坊后面的冰塘冲有一个大水库,老学和塘尾冲的一些小伙伴们捉泥湫捉到那里,就会去水库里泡上半个时辰的。这水潭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兰屏缓缓地说道。
“妹妹,此话当真?”龚刘氏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嫂子?”
“那刚才老学失足跌落桥下,你为何还要救他啊?”
“情况不同嘛,当然得救啊。”
“姑妈、娘——你们看,这条鱼被我给逮住了,它跑不了了!”龚昌遇浮出水面,抱着那条鱼高声喊道。
“儿子,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淹……”龚刘氏破涕为笑。
“娘,你儿子还不至于这么没用。这水潭才多深,和冰塘冲水库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龚昌遇搂着大鱼游到了河岸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龚刘氏搂着衣服和鞋子过了桥,在岸上等着儿子上来。
“你们不许偷看我穿衣服,都给我转过身去……”龚昌遇光着身子,把鱼放在了另一只篮子里,背对着几个大人。
“好好好,我们不看就是。”萧氏婆婆几个哈哈大笑,不约而同闭上了眼睛。
“转过身去,快点!”龚昌遇叫道。于是乎,几个大人只好转了过去,可是她们还是忍不住大笑。
“笑什么笑,没有见过面的土鳖。”龚昌遇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大人们立即不笑了,可心里还在乐着呢!
很快龚昌遇穿好了衣服和鞋子,见大人们还是背对着他,学着大人的样子说:“各位老少奶奶,晚生龚昌遇更衣完毕,你们可以睁开眼睛看啦!”
“哦,这么快就穿好了?”兰屏定睛一看,龚昌遇的鞋子穿错了,大概是因为心急的缘故。
“嗯。”龚昌遇应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孩子。”兰屏将绣花鞋踩在龚昌遇的脚尖上说。
“姑妈,您踩我脚尖干嘛?”龚昌遇叫道。
“小子,你说我要干嘛?”兰屏踩着脚尖不放。
龚昌遇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时慌乱,鞋子左右不分穿反了,急忙将脚抽了回来。于是他抓着兰屏的手,来了一个漂亮的金鸡独立,迅速将鞋子换了过来。
“知道错了吧?小子,姑妈送你一句话,习武之人要学会张飞用计。切不可鲁莽行事,尤其是对手和你对战的时候,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颗清新的头脑。”兰屏语重心长地说。
“姑妈,张飞用计啥意思,我不太明白。张飞不就是三国时期的一个大老粗,计策全凭诸葛亮,他怎么会用计策?您可以说通俗一点吗?”龚昌遇抬头看着兰屏。
“小鬼头,要你好好念书又不念,现在知道糍粑是米舂的了吧?”兰屏戳了戳龚昌遇的额头。
“我就上了一个月的私塾,歇后语先生还没有教,我不知道呢。”龚昌遇感觉额头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疼,用手指抹了一下,仔细一看,手指上带着些许血丝,原来是兰屏的指甲不小心戳破了他额头的一点皮儿,“姑妈,您把我的额头皮给戳破了……”
“老学,这点小伤算什么,你姑妈我和那些来祝家大院打劫的强盗对打,流血是家常便饭。”兰屏撸起袖子,露出手臂,手上的伤疤历历在目。
“姑妈,强盗是不是活腻了,胆敢来祝家大院造次?”龚昌遇不解,歪着头问道。
“可不是。每到秋收季节,强盗们都要来塘尾冲关羊(绑架人质,勒索钱财)的。要不是我和你姑父、银月婶婶,还有火枪队的兄弟们拼死抵抗,大院子都不知道被他们放火烧了多少回了?”兰屏笑了笑。
“可恶的强盗,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尽杀绝呢?”龚昌遇扬了扬小拳头。
“杀不完的,除了武攸县本县有强盗之外,宝城府各县也有强盗,而且他们和粤西郡边界的苍狼国狼狈为奸,走了一拔,又来一拔。”兰屏叹气道,“苍天已死了吗?”
“差不多气数已尽了。这些强盗、土匪都有来头的。苍狼国国主冯尊就是利用红莲教,串通我清和国境内的强盗、土匪武装欺负老百姓,扰乱民心,而后给这些强盗一些实际毫无意义的封号、封土。”萧氏婆婆望着那向东奔流而去的河水说。
“当今世道乱得很,清和国正在和外邦军队交战,无暇顾及荆南郡的边远地区,红莲教势力不可小觑,我祝家大院这一点点武装,能够赶跑他们就是万事大吉了。”
“奶奶,红莲教弄得我们龚家生意山穷水尽,几乎家破人亡,我龚老学此生如果不亲手灭了他们,誓不为人!”龚昌遇将河岸边的一块巨石推入了水中。
“傻小子,你不为人,难道还想做怪兽不成?”兰屏笑道。
“姑妈,老学要是上了战场,拿着刀枪剑戟,就不再是人了,而是成了一台移动的绞肉机。日后我若有幸成为清和国的战士,与苍狼国的军队狭路相逢,他们就是我眼里的萝卜白菜!一刀一个……”龚昌遇激动不已。
“呦嚯,一说打仗你就没完没了。孩子,真刀真枪可不是纸上谈兵。你还小,先练好真本领再说呗,不愁没有机会!”兰屏给了龚昌遇一个赞许的眼光,“走吧,我们去城隍庙给土地婆婆、土地公公磕几个头许愿,或许就会梦想成真的。”
“姑妈,您又在忽悠我了。如果菩萨灵验,我给他们磕头一百次,一千次都可以……”龚昌遇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不许乱说,心诚则灵。”兰屏提着装有大草鱼的篮子,拉着龚昌遇往四房山上走去。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就到了山顶上的城隍庙,龚昌遇第一个跑进了殿内,将大草鱼摆在菩萨面前,跪拜在地,双手合十,小声念叨着:“菩萨啊菩萨,你若保我荣华路上助我一臂之力,顺风顺水,来日我龚老学必用整猪整羊供奉你……”
几人大人听不到龚昌遇在说什么,一看他很是虔诚的样子,禁不住都笑了起来。
“嘘,您们别出声,否则菩萨不灵验的。”龚昌遇将一个食指竖起在唇齿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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