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被打断说话有些不高兴，“哟！听你的口气是要教导我们一回了？”
　　老板娘过来坐下说：“教导我不敢当，只能说是顺便开导你们一下子。”
　　“你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田力说。
　　老板娘听不来田力语气的讥讽，很有些仗义回答：“你俩是我的常客，经常来照顾我的生意，我为啥要假巴意思和你俩客气。”

　　田力哈哈笑起来，“好，好，现在我俩什么都不说了，只听你来顺便开导我们。”
　　“你老婆要和你离婚，你痛痛快快和她离嘛！”老板娘指定苏岐说，“现在你可能还有一些苦闷、想不通，以后你会明白，其实这个世界谁离开谁都会活得好好的。别说你们城市里的男女离婚已经成为风气，是我们农村只要是在外面能打工挣钱的男女，人家知道你们夫妻关系不是很好，见面相互招呼时都会问，离了没有？你要说还没离，人家会说真是老土！白白在城市里混了那么长时间，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过有啥子意思嘛。”

　　田力斜视着她轻轻敲击着桌面，“瞧你把离婚说的这么轻巧，你离了没有？”
　　老板娘骄傲拍一下胸脯，“我当然离了！我已经离过两次，前不久又第三次结婚了。”
　　田力一脸不可救药神情，“完了，完了，现在国大陆的女人，心全变野啦！”
　　苏岐有些怪，“你年纪轻轻的两次离婚，三次结婚，都为了啥？”
　　老板娘理直气壮再拍一下胸脯，“当然为了找到我真正喜欢的男人。我第一次结婚是父母做主，他们帮我找的那个男人太窝囊，除去会撅起勾子在庄稼地里辛苦，再没有一点儿本事。他在外面活的窝囊，回家里却十足的大男子主义，没一年时间，我和他离了婚去广东打工了。我第二次结婚是在广东打工时自由恋爱的，那个男人长得精神，嘴巴也特别会说，却十分的好吃懒做，和他的新鲜劲过去，我心里连半个眼睛都看不他……”

　　田力哈哈笑着打断她话头，“好啦，别显摆你的结婚、离婚史啦。快回到正题，你要怎么开导我们。”
　　老板娘真诚看着苏岐说，“我想告诉这位大哥，两个人过日子过的没有感情只有互相算计的时候，再往下硬凑合十分没意思了。你们越往下凑合，彼此的仇恨和厌恶越深。不如趁早散伙，双方还能保持一份客气，留下一点儿关系亲密时的甜蜜回忆。”
　　“你这话说的，真叫我无地自容……你是我的老师！”
　　田力更是表情夸张起身给她深深一躬，“你也是我的老师！”
　　苏岐看一眼外面，再看看手表，征求地看一眼田力，“天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田力说：“剩这么多菜呢，干嘛急着回去，你以为家里还会有从前的温馨和幸福？”
　　苏岐长长叹一口气说：“那好，今晚咱俩再喝它一个尽兴。”
　　在苏岐和田力在小饭馆里商量对策时候，余慧子守着咖啡屋临窗的一张桌子独自发呆，桌子摆着几碟点心和只剩下少半红酒的酒瓶，还有两只盛满红酒的高脚杯子。覃菲丽在不远处接听麻天际的北京长途，在电话里两个人已经说了十几分钟。余慧子不时扫一眼打电话的覃菲丽背影，不知道北京那边麻天际有什么长篇大论的秘密指示。
　　余慧子喜欢喝高档红酒的习惯是过去一个礼拜麻天际帮她培养出来的，她感觉在高档场所喝一瓶几千、万块钱的红酒，不但有味觉的享受，还有心理的需求。麻天际返回北京的前一天，特意给她卡里打了十万块钱，以保证她去北京之前能继续享受有钱人的幸福生活。用麻天际的话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不能再让你遭受半点委屈！
　　余慧子今天晚约覃菲丽出来原本是为了找个说话闲扯的伴儿，彼此间好好散心轻松一下，没成想她和覃菲丽的谈话却充满了不愉快的口角。覃菲丽坚决不同意她临走前和苏岐离婚，无论她怎么解释都不管用，覃菲丽一口咬定她是没事儿找事儿作呢。
　　余慧子早知道覃菲丽喜欢苏岐，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态度鲜明维护他，不惜和自己翻脸也不做丝毫退缩。覃菲丽刚才对苏岐坚决维护的态度，让余慧子对人性又增加了一层认识，女人之间关系再长久、再亲密，也赶不男女之间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倾慕喜欢。

　　过一会，覃菲丽收了手机过来，面带喜色坐在余慧子对面，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她们之间曾经有过的口角和不愉快。“余慧子，我沾你光了。谢谢啊！”
　　余慧子摸不着头脑问：“你沾我什么光？”
　　“刚才麻总电话过来通知说，西安办事处已经升格为分公司级别，我的办事处主任职位也顺理成章升为分公司经理。麻总说，总公司的正式调令三天之内会过来。”
　　“现在的分公司经理，从前的办事处主任高多少？”余慧子问。
　　“高半级。”
　　余慧子不以为然笑起来，“才高半级，看把你得意的样子。”
　　覃菲丽也笑了，是笑余慧子的狗屁不通。“无利公司里我们这个级别的干部，半级是月薪一万多元的差别。还不算平常出差的补贴差别，年底的红包差距至少要十多万。”
　　第二十一章
　　余慧子吐一下舌头说，“这个半级差距也太大了！可是，为什么要谢我？”
　　“麻总在电话里表扬我，说我办事得力，已经得到了他看人下菜的真传。”
　　余慧子面孔有些发烫说，“敢情是把我当成礼品送出去，让你和你主子都满意了。”
　　覃菲丽坏坏地笑着问，“不光我们满意，难道你不满意？”
　　“我满意什么，谁知道我去北京以后麻天际用什么差事打发我。”
　　“管他给你什么差事，反正他答应了试用期里给你两万元的月薪。”

　　“他答应在试用期间给我那种月薪，在你们无利公司是不是也算很高了？”
　　覃菲丽夸张地做一个手势，“不是也算很高，是高得有些过分。你那种凭、资历，北京的劳动力市场根本没有这种行情。”覃菲丽随口转移了话题，“哎，刚才麻总还专门让我问你，能不能确定飞北京的具体日期。”
　　余慧子支吾着说，“在苏岐给我最终答复之前，我很难确定飞北京的日期。”
　　“我不明白，你去北京谋发展，为什么一定要和人家苏岐离婚？”覃菲丽又把争执的话题扯回来，“又不是人家苏岐死扯住你的后腿不让你出去。”
　　听覃菲丽一口一个人家的称呼苏岐，余慧子心里很不受用，但是她急于要表明自己的心迹，顾不和她计较。“我不想在外面打拼的时候对身后还残存一份柔情，一份牵挂。那样，我肯定会顾此失彼两头落空。我临走前和苏岐离婚，等于是另一种形式的破釜沉舟。”
　　“你光顾着自己破釜沉舟一走了之，有没有想到这样一来对人家苏岐太不公平。”
　　“我也想做的面面俱到，对双方都公平合理，可是目前我根本没那个能力。实话说，因为我还深爱着我们家苏岐，所以才一定要和他离婚。”
　　“笑话，临走前哄骗人家，硬要和人家闹离婚，还好意思说深爱着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