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
第14节

作者: 夏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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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谁也没有准备筷子,都是下手抓咸菜丝,至于饭前有没有洗手,告诉大家,谁都没有洗手。因为那时候不是到处都有水龙头,甚至厕所里也没有水龙头。厕所也是砖头累成的那种,跟农村家里的茅房形式差不多,常年没有水冲洗。
  学生们只要到学校后,洗手的机会很少,学校的水龙头一般都在老师的宿舍门口,距离教室还很远呢。大家在一起吃饭,谁也没有嫌脏,甚至有人吃剩下的馒头,还能够给另外的同学吃下去。
  我们读初一的时候,常常有两个比我们高半头的人来我们教室吃饭。他们是初三的学生,为什么来我们教室吃饭?就是因为这两个小子谁也不买咸菜,过来蹭咸菜吃的。
  那两个小子每天都来,他们来了也不说话,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上去就空手抓咸菜。咸菜疙瘩还好,他们拿走一块就走了。如果是萝卜丝的话,就会被他们抓了又抓,直到他们顺下去三个馒头后才肯离开。
  这帮初一的孩子只有敢怒不敢言,如果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说不定就是一场冲突。听说在其他班,有初三的学生跑过去白吃咸菜,有人看不惯争吵了起来。初三的学生觉得自己个子高出一截,对学弟们大打出手。接下来,全班同学们一哄而上,把两个初三学生给群殴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跑到人家那里蹭咸菜吃了。
  我们班的人都比较腼腆,没有那种个子特别高的人,一个个发育的都比较迟缓。如果打架,我们三五个也打不过人家一个。那些白吃咸菜的人,专门找我们班来,直到后来一波又一波,当我们渐渐长高的时候,他们才不敢来了。
  在我们初中似乎谁个子大,谁村子距离学校近,谁就可以在学校耍横。有些长高了的学生,甚至连老师也不服。早餐打饭的时候,个子高的人往往不排队,老师上前制止的时候,对方还不服气。
  有一位初三的学生,自从长到了一米八后,就再也从不排队了,打饭的时候谁挡了他就骂谁。我们的年代,农村孩子接受的营养往往不太好,初中能长到一米八的还是比较少。

  我们的体育老师是一位身高不足一米七的汉子,当初他也是体育专科学校刚毕业,小伙子很年轻,由于是农村人,就选择在乡镇中学当了老师,图的是回家方便。当我们体育老师上来制止这种现象的时候,那小子鄙视的望着我们体育老师的身高,眼神里充满了不服。
  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也正是莽撞年龄,体育老师和他最后大打出手。那小子先动手打我们体育老师,他似乎觉得比老师高出半头就可以占到便宜。但是他想错了,人家体育系不是白练的。初三的学生即使个子高也不是太有劲儿,还没有来及往结实方面发育就开始欺负人了。
  那小子和体育老师一过招,他的拳头力量明显弱于老师。他也很聪明,可能电视上看拳击比赛看多了,利用自己身高优势,往后退一步,冲体育老师面门进行拳击。
  体育老师脸上中了一拳,随后的两拳很快躲过。那小子又是一连串的直拳,体育老师用胳膊护住面门,这时候他看出了对方的战术,人家使用一寸长一份强,体育老师想到使用近战策略,采取一份短,一份巧的战术,让对方长胳膊长腿发挥不出优势。
  说时迟,那时快,体育老师一个箭步上前,直接一记勾拳,从那小子的鼻子下面打了上去。接下来又是一个一记日子冲拳,那小子被击倒了。
  那小子顿时鼻子出血了,人也倒在了地上,哇哇哭了起来。印象中,我们体育老师的一连串动作特别像泰森打出的经典战术。
  我们体育老师胜利后,发现眼角已经红肿。第二天,我们上体育课,体育老师的眼睛一直肿着。他给我们上课之前,说:“昨天,我为了广大学生的切身利益,和恶势力作斗争,眼睛上面光荣负伤了。最后,我是以胜利而告终的!”
  学生们很多都听说了这件事,有的开始鼓掌。有的不知道哪回事儿,这场打架不是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体育老师便讲起了打架的故事,还讲述了对方个子很高,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就破了对方的长胳膊长腿的优势。讲完这个故事,体育老师很自豪的说:“事实证明,他不行!那帮家伙们,我让他们三个。”
  这件事说完,我们班里那些比较调皮捣蛋的学生,对体育老师的话开始言听计从,课堂上再也不敢造次了。回想起来,觉得那些和老师打架的人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他们的悲哀在于教育的失败,似乎他们觉得,谁横谁就是牛B。
  谁能从身高上占了优势,似乎就能够威慑八方,享受欺负人的特权。尊师重教的年代早已过去很久,之前老师坐着讲课,学生跪着听课。现在老师站着讲课,学生坐着听课,还有人在老师讲课的时候搞小动作,聊天谈话,甚至和老师打一架。
  常常有人说老师素质不高,教学质量也不行。要知道很多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很多学生品格也不是多高。教育的失败不是学校教育的失败,而是父母教育的失败。父母是孩子的第一届老师,孩子性格的成因和意识的问题大多源自父母教育。
  父母如果教育孩子尊师重教,孩子绝对不会作出和老师打架的事情。有些学生一进初中校门,就开始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当你问他们结交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说希望有人照着点儿。

  这个社会里,你团结好人做好事,团结能人做大事,团结坏人坏你事儿。往往越是觉得有人照着的人,最后越是挨打最多的人。越没人照着的人,读书几年也没有被人欺负。环境就是这样的,你靠近一个烂圈子,你势必会染上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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